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九十三章 一覺驚醒天變色

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九十三章 一覺驚醒天變色

哐!

銅鑼聲響,王蘊扯著嗓子嚷道:「早晨的擂台到此為止,各位看官若未盡興,誠邀各位下午未時重聚此地!精彩還在繼續!」

哐哐哐!

王蘊銅鑼瞧得震天響。

我猶記得王蘊剛才把所有方籌押到了師兄這邊,忍不住衝下去揪著王蘊耳朵,怒罵他是個敗家子兒,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錢財敗光了去。

王蘊拍掉我的手,一臉不悅地把做記錄的紙塞進我懷裡。

打開來一看,卻發現守方這邊一欄,清清楚楚寫著「林雲翼,黑銀籌一塊。」

我整個人愣住了,黑銀籌一塊,是這一欄僅次於張先達的金銀籌最高的數額,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將獲得這場押注第二高的報酬!按比例得有多少!

難以置信!王蘊彷彿把一切都料到了!而他從始至終的目的,就是幫我賺夠五塊銀紋銀籌!

王蘊看到我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笑著說:「老子可是把全部家當都賠進去了,想知道你現在多少身家不?」

我有些不知所措,訕訕問:「多少?」

王蘊伸出手比了個六。

「六塊黑銀籌?」

「你是不是傻?也不看看兩邊比例,是六塊銀紋銀籌!」王蘊抬高聲調喊道。

卧槽!一朝暴富啊!

激動得我給了王蘊一個大大的擁抱,甚至恨不得在他肥嘟嘟的臉上狠狠親上一口!

突然想起這傢伙體內住著一位粗獷大叔后,方才作罷。

這傢伙簡直就是財神啊!不!賭神!

他在我心中幾乎成為了偶像。以後跟著他,絕對不愁吃喝……

周圍的人還意猶未盡,遲遲不願離去,鮮有人因為輸了錢而意興闌珊,反而激動地討論著,這些人少不得家境富庶的生意人,押注欄裡面的大頭基本都來自於他們,生意場上朋友不嫌多,那些擅於交際的人甚至開始左右逢源,與萍水相逢的人互相攀談。

使得台下,變成了一個絕佳的交際平台。

有的人走上前來與王蘊調侃,覺得這個乳臭未乾的孩童靈性十足,忍不住想要攀談。

王蘊活了一輩子有餘,人精兒似的,自然招架得住這樣的喧鬧,在人群中混得如魚得水,侃了一會兒甚至開始和人拜把子稱兄道弟。

師兄與我並肩坐在擂台上休息,看著台下嘻鬧,自得其樂。

站在台上給人的感覺非常棒,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氣勢,萬眾矚目,彷彿天地之間,我們是中心,是焦點。

微風吹拂,揮灑著我們的汗水。

師兄搭著我的肩,說:「雲翼,你的身手成長飛速啊!真是嚇了我一跳。」

「其實多虧了老鐵匠的指導,把我以前學得雜亂的劍法糅合到一塊,加上十幾天來打鐵鎚煉,勁力增長許多,比以前有了長足進步。」經歷了三場比試,我對自己有了更多的認識,也看到了自己迅速成長之處。

師兄聽了一陣咬牙切齒:「哼!我求爺爺告奶奶求他教我劍法,就是不肯,憑啥就對你那麼好!忒偏心!」

「嗨,師兄,他只是把所學的做了梳理,並沒有真的傳授我劍法,之後就再也沒提過練劍的事情了。」我解釋道。

師兄哈哈一笑,道:「我開玩笑的,我也曾在他那兒待過一段時間,對我挺照顧的,傳承這東西要看緣分,老鐵匠不願意教自有他的理由,我尋常也只是和他調侃一下,習慣而已。」

師兄此話看似洒脫不羈,卻

不知其中有幾分真假,師兄對於老鐵匠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懷,在他和老鐵匠套近乎的過程中,很容易察覺到,好似崇拜亦或憧憬,他一定十分嚮往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如同老鐵匠一般神秘而強大的劍客。

恢復體力后,我們勾肩搭背回到鐵匠鋪。

師兄照例和老鐵匠調笑,我則很大方地拍了五塊銀紋銀籌在老鐵匠跟前,說:「來,拿錢辦事!」

老鐵匠愣了半晌,問:「你們去搶銀庫了?」

「呸!老子是這麼齷齪的人嗎?咱們賺的!」王蘊嗓門嘹亮。

老鐵匠臉色瞬息萬變,別提有多好看。

王蘊把我和師兄一推,說:「你們倆趕緊補一覺,等會兒咱們去最高檔的酒樓吃頓大餐!叫什麼……曲芳閣對吧!不帶這個老小子。」

「別呀!我也去,我也去!你們住這兒我可從來沒收房租啊!連吃飯都不帶我,可不能這麼沒良心!」老鐵匠趕忙攔著王蘊,厚著臉皮嬉笑道。

我們吵鬧了一番,便回房補覺去了。

這一早上比斗,著實疲累,身子沉重,一沾枕頭就沉入夢河……

臨近中午,王蘊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敦促著趕緊收拾好去吃大餐。

然而龍血的激發促使我超負荷運轉,短暫小宇宙爆髮帶來的疲倦就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將意識吞沒,感覺整個人頭重腳輕,渾身酸軟無力,如同一團棉花,王蘊那把子力氣根本拽不動,氣得他直跺腳。

這時候師兄也進來催促。

我勉強保持著清醒,揮了揮手,說:「你們去吧,我不去了,要睡覺!」

說罷便翻了個身子,意識往深淵下墜……

真沒用!王蘊抱怨了一句,就離開了。

之後有人用力拍了下我的屁股,因為太困,也沒當回事。

一覺昏天黑地……

突然,不明緣由地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此時天空已近黃昏,暮色沉沉。

我想翻身接著睡,眼角處猛然出現一個人影,頓時驚坐而起,只見那人用頭套蒙著面,手正摸向我床邊的布包。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驚醒,也被嚇了一跳,下一秒,毫不猶豫地奪門而出。

小偷!

我此刻精神恢復了許多,立即翻身下床,撒丫子狂追!

這傢伙腳力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逃出十來米,我緊追不捨,一出門才發現院子里空空如也,出去吃飯的其他人一個都沒回來!

估摸著這個時間王蘊還在中片區擂台上擺擂,估計其他人都去觀看了。

恐怕對方正是趁著這個空檔摸入鐵匠鋪,他想要偷什麼東西?

從剛才的動作來看,他顯然對某樣東西感興趣,然而我並沒有什麼值錢的,包裡面除了一些符紙筆墨,就只有念晶了,難不成是……淚心托帕石?

想到這裡的瞬間我一個急剎,想要回去查看,又覺得不能放他逃跑,於是猶豫了一秒,再一次追了出去。

這一秒,卻讓對方與我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

對方一溜煙鑽入了曲折迴環的巷子內。

我的腳力也不差,像牛皮糖一樣黏著,始終保持著能夠看到他背影的距離。

如此卯足了勁一路猛追,在北片區的巷子里穿梭,一直追到中片區,我感到自己體力愈發不濟,龍血激髮帶來的副作用仍未消退,雙腿已經開始打擺子。

又追了五十來米,小腿一軟,實實在在

地摔了個狗啃泥,疼得我直哼哼。

再抬頭,卻已然看不見對方的身影。

長嘆了口氣,感覺對方手上沒拿著什麼東西,估摸著沒偷成。

不過這事兒還得立刻告訴老鐵匠,畢竟那兒是老鐵匠的宅院,入了賊那可是啪啪打臉的事兒。

這裡距離擂台也不遠,於是便扶著牆走了過去。

當擂台映入眼帘時,我一愣,只見上面空空如也,周圍也沒有聚集的人群。

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了。

人呢?王蘊不是說下午去擺擂台嗎?

我這狀態擺明了下午不會上台,而且方籌也賺夠了,更沒有擺擂台的必要。既然王蘊放出豪言,肯定有別的想法。

所以,現在他人呢?

「喲呵,這不是上午大出風頭的林雲翼嗎?怎麼現在才想起來擺擂台啊?」旁邊一家店鋪的老闆瞧見我,笑嘻嘻地打招呼。

我指著擂台問:「下午沒人來擺擂台嗎?」

老闆聳了聳肩,說:「你到現在才來,誰還會去擺擂台?好嘛,你們誇下海口,倒是把上午一大幫子看客給晾在這兒半個時辰,你說說,多缺德!大家都以為你上午比試受傷了……咦,看你這樣子,像是跑了十里地,咋了?有急事兒耽擱了?」

奇怪了……王蘊不會是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啊!

低頭思索一番,問:「老闆,曲芳閣在哪兒?」

老闆眨了眨眼,瞧見我一臉嚴肅,覺得可能有事,於是收起笑臉,指了指東面說:「這條街往前走百來米,就看到了。」

謝了。

我朝著老闆指的方向一路趕過去,走到老闆所說的位置,看見一幢四層樓的酒樓,裝修頗為典雅,規模頗大,門面掛著一塊燙金匾額,名曰:曲芳閣!

其中有聲樂飄蕩,一派燈紅酒綠美景。

我顧不得欣賞,衝進酒樓里,店小二一眼就認出我來,迎上來道:「林公子大駕光臨,請問是喝茶還是吃飯?」

我停下腳步問道:「中午來這兒吃飯的老鐵匠他們人還在嗎?」

店小二眼珠子往櫃檯后瞥了一下,說:「他們吃完就離開了,沒見回來啊。」

撒謊!

我心中頓時覺得有些怪異,往前走了一步說:「我上去看一下。」

「唉唉,上麵包間里都是貴客,您這樣上去萬一招惹到他們,我們可吃罪不起啊!」店小二還要攔我,被我一把推開,然後徑直上了樓,挨個包廂查看。

有幾個包廂正有人吃酒,見陌生人闖入頓時十分不滿,上來想要與我理論,甚至有人想要揮手打人,都被我給一一忽略。

當我最後打開最里側包廂時,只見老鐵匠、師兄、王蘊還有餘銀四個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桌子上還放著風捲殘雲過後的盤子和酒水。

這……什麼酒喝成這樣?連余銀也……

當我看到師兄酒杯里裝的不是酒而是茶時,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轉頭緊緊盯著跟上來的店小二,開口質問:「你不是說他們走了嗎?」

店小二撓著頭嘿嘿一笑,說:「我只是聽老闆說起,到沒有上來看過。」

「放屁,你分明在撒謊!」一想起店小二最開始迴避的眼神,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他們怎麼回事?給我個說法!」

店小二忽然露出一抹森寒至極的冷笑,手摸向腰間,說:「這就是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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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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