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村異聞 第二十二章 全城戒嚴

第一卷 鄉村異聞 第二十二章 全城戒嚴

師父在一旁無語地指責我目光短淺,沒見識,跟個窮鬼似的。

干爺爺卻依舊和藹地笑,說不用我還,只要我認他這個干爺爺就行,再說那金符雖是符王作品,但只是鎮宅符,他也沒花多少錢買到的,因為用處不大,就打算拿出來交易,換這三塊石頭不吃虧。

我激動得不行,就好像欠了巨額債款的債主跟我說不用還了!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當即朝干爺爺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嚇得干爺爺連忙扶我,師父卻在一旁氣得直跳腳,說:「媽的,你小子還沒給老子磕頭,就先給這臭道士磕上了!氣死我了!」

干爺爺這時候卻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將我扶起,一邊對師父說:「是你讓我買的,現在後悔了?晚咯!花的值啊!哈哈哈……」

我站起來,抬頭瞧見干爺爺雖然笑開了花,但眼睛卻是濕的……

師父這麼一提,我倒是記起來拜師以來還不曾向師父行過禮,確實不妥,作為徒弟,拜師那一刻就需要向師父磕頭行禮,奈何當時腿上有傷,耽擱了。

既然此時記起來,那我便立即朝師父一跪,一來補上拜師禮,二來當做之前惹怒師父賠禮道歉,剛準備磕頭,我就被一雙大手扶起來,師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這孩子,心眼太實,怎麼想一出是一出,我又不是真的向你討要。」

師父這般說著,眼中有一絲不知所措。

我說我還沒向他拜過為徒禮,剛才又把他惹怒了,所以就想磕頭拜一次。

師父哈哈大笑,道:「拜入師門,另有規矩,日後自當補全,而且我怒氣已消,你知錯就行,難不成以後每次惹我生氣都要磕頭?那為師的壽命豈不要被你折完了!」

我撓了撓頭,傻笑。

又問師父這石頭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麼貴。

師父告訴我,這叫托帕石,又叫做黃玉或者黃晶,是產自國外的一種純度硬度很高的寶石,但是除此以外,這種石頭本身具有辟邪驅魔的功效,師門施法,主要工具就是玉石或晶石製成的法器,師門稱之為念晶,作為師門施法的工作十分合適。

我恍然大悟,所以師父作法的時候,屢次用到他的翠芯天晶石。

不過師父還說普通原料石不能用,需要特殊方法進行炮製,以及長時間的溫養,才能夠製成真正的法器,而像木料、金銀之類,經過製作也能用,不過不如晶石玉石那般長久,容易損壞。當然,如果修為達到一定高度,凌空施法也能做到。

他本來就打算為我物色一塊,因為原料稀少,可能會拖幾年,既然正好有緣得到了這三塊托帕石,他便決定選一塊做成念晶,另兩塊做成護身符。

如此一來,教授我學習術法也被提上了日程。

因為沒能得到《百年浩劫錄》,師父或多或少有些遺憾,但意料之外地獲得了三塊托帕石,倒將之沖淡了不少,師父心情也好了不少。

而關於鬼市中以物易物的技巧,我倒也明白了幾分,無外乎用自覺無用,但價值不菲的東西,進行交換,以獲得需要的物品,如此一來,便不會吃虧。想必三塊托帕石對於絡腮鬍而言,也是雞肋一般的存在,他本身就是倒客,懂些門道,卻非同道中人,自然不知道將托帕石發揮出其最大功效的門道。既然如此,這個交易雙方就都不吃虧,各取所需。

不過讓我在意的是,三塊托帕石的來歷,師父說賭石市場黑幕重重,看絡腮鬍也不想有錢的主,那麼這三塊托帕石可能未必是正道獲得,如此一想,頓覺托帕石格外扎手,萬一是贓物怎麼辦?

然而轉念一想,無知者無罪,我們不過是第三方,又何必去追根究底呢?方軒之事,師父便告誡過我,對自己無用的信息,知道的越少,危險就越小。此時我站在師父思考的角度,竟發現師父所言,果真句句謹言。

不過我還想知道的是,師父和干爺爺是否真是分分鐘進出五位數的土豪。

我憋不住疑問,當即就問了出來。

結果乾爺爺哈哈一笑,道:「我這一身行頭,拿去賣,倒是真金白銀都換不來,不過嘛……兜里的錢,你看看你師父,都湊不齊一張老人頭。你說我們到底是富呢,還是窮呢?」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不過誰會把自己吃飯的碗拿去賣了呢?想來二老身上挪得開的現金真沒多少。

「呸!臭道士,誰說老子兜里沒一百的,我要是給你湊出來怎麼辦?」師父一聽干爺爺說自己,轉頭就跟他抬杠。

干爺爺聳聳肩道:「要是湊出來,你欠我的就不用還了,那如果沒湊出來呢?」

「沒湊出來,我欠你的翻一倍!」師父蠻橫地說道。

師父面目兇狠地朝干爺爺一指,然後開始在兜里翻翻找找,分別從衣袖、口袋、帽子、腰帶里摸出了一大把零零散散的錢幣,數了數,似乎不夠,細細一想,竟然把鞋子脫了,從裡面和襪子里又抽出來幾張,再細細數了一遍,臉頓時黑了。

干爺爺忍俊不禁,道:「你那點兒,我算過,別犟了,就是沒三位數。」

師父還一臉狐疑,皺著眉頭思考,忽然一拍大腿,指著干爺爺嚷道:「你這陰險的臭道士,我說路上你非說肚子餓,要我買倆燒餅,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干爺爺笑容逐漸伸展,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你說的,翻一倍。」

師父頓時滿臉苦逼,道:「唉,老吳,我說在我徒弟面前,你別老拆我台行不。」

干爺爺沒接師父的茬,點點頭道:「恩,在徒弟面前,你要做個守信用的師父。」

師父無奈,轉而笑眯眯地問我,剛才他說了什麼,一邊說還一邊朝我眨眼睛。

我也無辜地眨眨眼睛,道:「你說欠干爺爺的翻倍。」

「艹!」師父跺著腳怒罵。

咚——

忽然一個洪亮的鐘聲在我們頭頂炸響!震蕩著整個空間,嗡嗡作響。

師父和干爺爺陡然臉色一沉。

我不明所以,問他倆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說道:「鎖陣鐘響!整個鬼城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一定出了大事!」

與此同時,一個如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渡陰人禁舟上岸!」

這聲音我認得,是那個鬼修城主!

緊接著,我看到兩岸的白色燈籠陡然全部亮起,顏色驟變,化作幽幽藍光,將整個鬼城照的透亮。與此同時,地面上有無數如墨一般的黑影浮現,黑影浮動,慢慢站起一個個身著明晃晃鎧甲的鬼兵,手執長戈,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烏黑的身軀上格外醒目。

所有的鬼兵都低著頭一動不動,猶如在等待命令。

隨後,那鬼修的聲音再度在整個空中炸響:「有人偷了重要古籍,尋三人,二老一小,老者一道士,一術士,幼者八九歲余,一併捉拿!有重賞!」

我大驚失色。什麼!不就是我們嗎!

我們什麼事都沒幹啊!何來偷古籍之說!

看到最近的幾個鬼兵一下子將目光鎖定了我們,師父和干爺爺反應極快,師父一下將我背起,一前一後沒入深深的巷子中。

耳邊疾風呼嘯,吹得我發梢飛舞。

然而當我回頭看的時候,竟然發現兩個黑影如同疾電一般在地面上遊動,緊緊跟在我們身後。

我驚叫,說:「師父!後面!」

干爺爺眼疾手快,一腳蹬在牆壁上,躍上空中,在空中一個華麗的轉身,從指尖射出兩張黃符,黑影如電,黃符如風,剎那間射中了兩個黑影,黑影驟然被定住,一動不動。

趁著這當間,我們已經跑出了巷子,一個轉彎進入了另一道巷子之中。

奔跑之中,師父和干爺爺已經分析出緣由,定然是有人在我們離開寶塔之後進入偷竊,使得城主將矛頭指向了我們,而他們偷的東西,估計就是《百年浩劫錄》。

問題是還有誰知道《百年浩劫錄》的存在,而他們又要從《百年浩劫錄》上得到什麼東西?

我們在巷子中來回穿梭,然而這個鎮子實在太小,不管到哪兒,我們都會遇到在街上巡邏的鬼兵,以師父和干爺爺的身手,擺脫鬼兵的追擊不是難事,但是城裡鬼兵到處都是,照這個節奏,我們不被抓住,也會被累死。

我們奔走了約十分鐘,師父瞅准了附近的一棟樓,一個翻身躍上屋頂,從二樓破爛大開的窗戶翻了進去,干爺爺緊隨其後。

這屋子外燈籠是亮著的,定然也是鬼市交易的場所。

我們窩在二樓,干爺爺在周圍貼上了隱匿氣息的符籙,將我們的蹤跡藏匿了去。

接著師父掏出一根白蠟燭點燃,將屋子照亮。

亮光閃爍的瞬間,我看到房間門口一雙驚恐的眼睛緊緊盯著我們,就在與我們對視的下一秒,那個身影轉身就跑,干爺爺陡然發力,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緊接著一串符籙化作鎖鏈,在黑暗中亮起,隨即一聲尖銳的慘叫驟起,卻立即被封在了發聲之初,只不過這個聲音更像是從我腦海中響起,直擊靈魂,而非耳朵接收到。

我知道普通鬼魂的聲音一般人聽不到,而這個發自腦海的慘叫,想必是那鬼魂受到極端驚嚇所發出的炁場波動,從而刺激我們的靈魂,使得我能夠聽到來自他的聲音。

此外,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干爺爺在緊急關頭所展現出來的可怕能力,可謂驚為天人。

不過一會兒,干爺爺拖進來一個被黃符形成的鎖鏈五花大綁,嘴巴上還被貼了符籙的可憐鬼魂,這一出將他嚇得瑟瑟發抖,連鬼魂的形態都有些波動。

不過這個鬼魂倒是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臉色蒼白如雪,還算能夠讓人接受。

金色的黃符閃爍著光芒,將他不斷擴散的魂體凝固成型,使得他有了一定的質感。

師父則在地上用天晶石迅速畫了一個半徑一米左右的符陣,讓干爺爺將鬼魂放到符陣內,師父接著輕念了一段咒語,只見符陣金光一閃,一股可見的氣息流入了鬼魂體內。

那鬼魂被嚇得瞪大了雙眼,師父則小聲說道:「你若是敢叫喊,我便直接將你抹殺!」

鬼魂連連點頭,師父就讓干爺爺揭開了封在他嘴上的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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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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