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魔主

「他背叛了你？」男人洞悉的眼神直視她。

女人回過頭，斂起悲緒，頭低垂「是的。」

「感謝您，感謝主賜予我新生。」女人姿態更顯卑恭，聲音頓挫有力，可以從中感受到此刻激蕩的情緒。

「你殺了他?」男人聲音更像陳述。

女人貼於胸前的雙手指尖微攏，將蒼白如月的臉埋在陰影，輕道「我不能接受。」

「我懷著赴往光明的虔誠，嫁給了這個破光向我走來的男人。」女人的側顏也漸漸溫柔，但緊接著，她的聲音變得哀怨起來「然而我發現這份溫柔卻不只是對我一個人，它是那麼的低廉，輕浮，連最低賤的妓女也能輕易得到。」

「所以你殺了他？」男人看著她。

「不。」女人否定，眼中再次染上哀傷，靜靜凝著窗外「我選擇了視而不見。也許您不會明白，對於畏懼黑暗的人而言，即使那光亮微如泡影，一陣柔風都能破滅，她們也會想妄圖留下。」

「神不會喜歡一個依附的信徒。」男人開口，聽不出喜惡「但主不介意。」

女人再次謙卑的恭身，再起身，面容平靜，本該哀怨的雙眼此刻流露出叫人不安的偏執，她接著道「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本該與暴力遠去的生活再次災厄般降臨，更不能接受那個象徵光的愛人成為發狂的深淵怪物，醜陋到面目全非。」

「我殺了他。」女人垂眸掩去眼中哀色，紅唇翕張，聲音幾不可聞。說完，她發怔的望著地面「我在他身邊呆了很久、很久，撫摸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她哀絕的聲音中飽含愛戀。

失神的女人遙望窗外，輕聲低語「就在那天，我背棄了神明。」

「他本就不是來拯救你的。」男人不帶絲毫感情。

「或許我早該意識到。」女人喃喃自語。

「不過，從今往後，他將永遠是。」女人垂下雙手，交疊於小腹，神色低垂，忽然理性的聲音蘊含不明意味。

「主不會介意他的信徒，哪怕是罪惡之人。」男人看著黑衣筆挺的女人，冷肅的表情自始未變。

「現在，你為何而來？」男人問。

女人垂著頭，恢復平靜的情緒再次陷入默然的哀傷「大人，和您談話的那天，我本是準備與曾經信仰的神明道別。」她聲音有意壓抑的平淡。終於，女人抬起她迷茫的雙眼求助般的看向面無表情的男人「大人，我是不是真被神明拋棄了…明明...我不是最彷徨的迷惘之人…為什麼…只有我…」

男人沒有回答，肅穆的神色略有所動。

女人意識到失態，慢慢調節好情緒，踟躕片刻，問道「大人，您又為何背棄神明，選擇魔主？」

男人依然沒有回答，一絲不苟的眼神無聲的看著她，女人被盯得有些不安。

「我未曾背棄過神明。」男人肅著臉，冷冷開口。

女人不解，又不知該如何詢問，一時無措。

「我是大祭司的後人，擔任神教大祭司是我的職責。」男人簡單回了句，看起來無意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