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墟

?青草地上，李揚躺著一動不動。

「死了？」小胖子平時他連雞都不敢殺，這會兒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他殺了，心裡害怕到極點。

他小心走到李揚身邊，食指伸到他鼻前。

「唰！」

一直沒動靜的李揚突然睜開雙眼，小胖子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爬起來就跑。

「壞了，一定是小爺那頓打幫他抗住了化龍果那波藥力衝擊！」他現在後悔不已，服用化龍果后的李揚實力鐵定暴漲。

「砰！」

只見李揚一掌拍在地面，似彈簧般一下從地上彈立起來。

接著一步踏出，地面爆裂，李揚如同獵豹般竄了出去。

小胖子才跑了十幾米，後背一陣冷風來襲。他迅速調整方向，「噗通」跪在地上。

「哥，饒命！饒命！」

小胖子生存法則第一條，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跪。

李揚眼皮都沒抬，飛起一腳將他踢飛。

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現在都興時叫爸爸，叫哥已經過時了。

十分鐘后，小胖子鼻青臉腫，穿著一件白色內衣，被綁成粽子一樣丟在一邊。

再一看，可不都在李揚身上嘛！

李揚穿著紫色長袍，坐在行李箱上，盯著晴朗無雲的天空好半晌，低頭吐了口吐沫。

媽的，這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小胖子叫做雷人，剛才從他口中得知，這是一片叫做「神墟」的地方。但他在大王村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這應該是山裡的叫法。

「老跛子，你到底死哪去了？」

都過去一天了，老跛子到現在也沒個屍首留下，是生是死仍不知道，李揚心裡愧疚。

「砰！」

他一拳打在行李箱上，這個據說由鎢鋼製造而成的箱子竟被他打出了一個拳印。

「起碼在五百斤以上吧！」他難以相信剛才那拳是自己打的，這力量比他還沒殘廢前還要大的多。

並且，他感覺不到身體殘疾，渾身舒泰，像癱瘓了的機器換了新，全面復甦。

他把腦袋往行李箱湊近了些，一張沾著污血黑臉立刻出現在眼前。儘管面對這張臉三年了，但還是有點心悸。

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硬梆梆的，像老樹皮。稍稍用力，一張巴掌大小的血痂從臉上脫落。

不僅如此，身上其他地方的血痂也跟著脫落，露出下方嬰兒般的皮膚。

「這……這是脫胎換骨！」小胖子驚駭，「怎麼可能？吞了一枚化龍果，他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還脫胎換骨了！」

李揚心裡更驚駭，他不僅脫胎換骨，還返老還童了！

這是一張只有十五六歲的臉，劍眉微揚，黑而濃密，談不上丰神俊秀，但目光犀利堅毅，似能直視人心靈。

「老跛子說的沒錯，千年靈藥果然能讓人重煥新生！」

盯著銀色行李箱上映著的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足足三十秒，李揚還是意猶未盡，「嘖嘖」說道：「帥！真特么的帥！」

「……」小胖子有種被狗強上了的感覺。

鬱結了三年的陰鬱之氣一掃而空，李揚眉頭舒展，心情大好：「小胖子，過來，以後跟著哥混，哥罩著你，帶你裝逼帶你飛！」

小胖子躺在地上翻白眼，我特么現在這樣怎麼跟你裝逼跟你飛？

突然，他神色大變，盯著空中道：「壞了，這東西怎麼出現了？」

只見，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一下變暗了，濃濃的黑霧如同一座山在空中飄蕩，從天邊向這裡蔓延。

「怎麼回事？」李揚看著暗沉的天空。

「沒時間解釋了，不想死的話趕緊走！」

小胖子一把將繩子從身上扯下，爬起來就跑。李揚也沒時間去想他是怎麼解開繩子的，提著行李箱跟上。

……

神墟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見霧不見人！」

早在兩萬年前，這裡曾是一個掌控億萬里疆域的皇朝，人文鼎盛。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一夜之間化為一片廢墟。

有人說，皇朝的國主招惹了一個可怕的存在，被對方一掌拍成了廢墟。也有人說，這裡爆發了神戰，皇朝遭遇了池魚之災。

這場災難令億萬生靈無辜慘死，據說它們的冤魂怨靈終年不消，盤踞神墟上空。經過成千上萬年漫長時間的演變，最終形成了一種黑色的霧氣。

一旦被這種黑霧纏上，迷路只是小的，最大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所以它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鬼霧。

兩人撒腿子邁開，一路狂奔，腳步不停。

不知跑了多久，停下來后，環境已經大變。

天空晦暗不明，似被無盡的濃霧籠罩；地面漆黑如墨，土似細沙，赤野千里。

「胖子，咱們逃出去了沒有？」李揚臉色有些發紅。

小胖子體力不支，雙手按在膝蓋上喘著粗氣，好一會兒，他看了看四周，然後搖頭，表示也不確定。

至今為止，凡是沒有擺脫鬼霧的人很少聽說有活下來的，鬼霧裡究竟是什麼樣子也沒人能說的清。

「先走走看看！」

半個小時后，前方出現一片宮殿群。

大部分宮殿已經破敗，只餘下主殿尚且完好，但存世太久，穹頂飛檐青瓦斷的斷，碎的碎。

主殿下方鋪著一層層已經褪去色澤的玉質台階，細數之下，正好四十五層，寓意深遠。

玉質台階上，稀稀疏疏坐著一些人，年歲都在十四至十六之間。有的坐在第三階，有的坐在第九階，最高者也沒超過十五階。

「有活人！這麼說咱們沒被鬼霧吞噬？」小胖子狂喜。

身旁，李揚一言不發，但是一雙眼睛卻在放綠光。

這神情太熟悉了，小胖子嚇了一跳，趕緊將唯一剩下來的內衣緊了緊，他怕啊！

「發財了！發財了！這宮殿至少存世三千年！老古董！」

「嗖」地一聲，李揚沖了過去，離台階還有四五米，他一步橫跨。

眾人看著這道凌空飛躍的身影，眼神很古怪。

「砰！」

下一刻，李揚倒飛出去，像個麻袋般砸在十米開外。

真疼！

小胖子不敢去看，幸虧他剛才沒火急火燎地衝上去。

李揚晃晃暈乎乎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嘴裡罵罵咧咧：「媽的，這什麼破台階？」

剛才踏在台階的一瞬間，台階生出一股反震之力，那力道不下於被一頭鬥牛撞上。

再次登台時，他不敢再用力，但足下還是有一股反震之力生成，與之前相比卻要小的多。

他心神一動，這反震之力跟老頭子三年前教給他的暗勁很像啊。

接連走了十四步，在踏上第十五階時，他面色潮紅，喘著粗氣。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滯留在台階上，是根本上不去。

「這破台階真特么難登，才登了十幾階就不行了，不是難為人的嗎？」

其他人聽后臉憋成了豬肝色，那眼神，要是能殺人的話，李揚早就被射成篩子了。

「他以為他就是在爬樓嗎？」

「這白痴到底知不知道？這是『躍龍台』，自古以來，能登上十階者哪個不是修道天才？」

……

原來腳下得台階叫做「躍龍台」，取自「鯉魚躍龍門」。

這是一件鑒定人根骨資質的寶物，日後的修道成就有多高，根據登臨的高度就能做出判斷。

登上九階以內，萬人中無一，但只能說明你具備了成為修道者的潛質，是個奇才！

九階以上，百萬人中無一，是修道者中的天才！

能完全走過躍龍台的人，即是人中之龍。

數萬年來，先後走過之人屈指可數，但那幾人最後無不是縱橫天地的絕世人物，俯瞰古今英傑。

並且，傳言某位大人物在躍龍台上留下了一道傳承，只有走過躍龍台的人才有資格繼承。

「這麼說，老子還是修道天才！」李揚一陣狂喜，彷彿那道傳承已經唾手可得了。

下方，登上第四階就沒力氣的小胖子一副吃了死蒼蠅的樣子。

還有天理嗎？這種扒人家衣服的死變態竟然是修道天才？

「噠！」

就在此時，一直盤坐在十五階的那人起身，一步踏上十六階，然後又接連登了兩階。

站到十八階后，他回頭看了李揚一眼，神色倨傲，但下一刻，他臉色一大變，咬牙切齒：「雷人！」

「金展！」

小胖子被嚇了一跳，直接從第四階滾到了地面上，然後他立刻把李揚給賣了。

「你別找小爺，化龍果不在我身上，在他身上！」

「化龍果！」

所有人目光立刻集中在李揚身上，他心頭一跳。

「你個死胖子，好歹是共患過難的，這麼快就把老子賣了。你給我等著，老子早晚叫你跪下來唱『征服』！」

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但這口鍋他是背定了，而且甩也甩不掉。

果然，金展目光掃向李揚，根本不給解釋，直接出手。

足足高了三階，李揚想都沒想，提著行李箱就往下跑。

下台要比登台容易的多，十五個台階李揚幾步就跨過去了。

「站住！」台下的人迅速出手阻攔。

金展一聲厲喝：「都給我滾！」

眾人神色一滯，尷尬地收回了手，一個修道天才他們可得罪不起。

「唰！」

金展后發先至，一拳打向李揚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