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江的怨念（1）

?「清除？」

「沒錯，觀察者雖然可以擅自修改各種規則，但是他們從不正面出手，因為他們的手段，哄騙一些普通人，足夠了。但是如果遇到了類似於我們這樣的人，他們就會派遣那些沒有自主意識的『清除者』，來消滅對這個世界的隱患。」

「所以，小艾才說，我會有危險，就怕我太高調，被曝光了，導致了殺身之禍？」秦凱想到這裡一陣后怕，今天算是他最高調的一次了，之前這個秘密也只有他的父母知道。

「是的！」林瘋說道，「本來，觀察者們也不至於會對悟道者們怎麼樣，除非悟道者做得太過分了，他們才會派清除者出手。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悟道者們的見識廣了，大多都會舉一反三，利用自己悟的道，衍生出更多能力，甚至威脅到了觀察者們的生命安全，以及整個世界的穩定，所以才會導致無差別被追殺。」

秦凱聽完之後，默不作聲，他似乎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內容。

夏小艾見兩人都沒了動靜，細長的眉毛一抖，似乎有了什麼想法，她也沒藏住，就迫不及待地對秦凱說道：「要麼加入我們吧，我們需要更多的悟道者，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抱團取暖。」

「這個，我考慮一下，太突然了吧。」秦凱有點為難。

「你考慮什麼呀！你都夢裡來過這裡無數次了，也正是因為那些夢，所以你才來的不是嗎？索性就加入我們吧！」夏小艾猴急地催促道。

「做夢？」林瘋有意無意地提了一會，表情顯得有點高深莫測，不過只流露了一會，他便恢復了正常。

秦凱也注意到了林瘋的表情變化，感覺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由於天生的好奇心，他就鬆口說道：「好吧，我加入。」

「歐耶！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馬上執行下一個任務了！」夏小艾高呼一聲，似乎特別興奮喊道，「我再也不用一個人擔驚受怕了！」

「什麼？執行任務？什麼任務？」秦凱心想自己才剛來，連住的地方都沒安排好，就要被當成勞動力，著實有點驚訝和不滿。

「安城的東部有個獨立於城區的街道，叫洋江街道，在洋江街道的郊區，有一條聯通安城江的支流，叫梧桐江。最近梧桐江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當晚上12點整，只要有女人路過江邊，都會失去意識往裡面跳，至今為止，已經消失了3個人了，屍體也沒有發現。不過，還有一個女的，因為有男朋友在身邊，才僥倖獲救，她跳進去的時候，被她男朋友千辛萬苦才拉了回來。」林瘋鄭重地說道。

「那她後來怎麼樣了？」秦凱問道。

「外表看去沒有任何異樣，精神狀況也正常，只不過，體重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但是整個人看著卻沒有瘦下去。」

秦凱聽后倒吸一口涼氣，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夏小艾得知自己要加入協會後，為什麼會這麼開心了。如果自己不來，她去調查的話，也太危險了，畢竟她也是一名女性。

他調整了一下心緒，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現場看看？」

「就今晚，你和小艾兩個人，敢不敢？」林瘋詭異地笑道。

秦凱倒是無所謂，因為「那個東西」只抓女人，但是她有點擔心小艾，就說道：「我是沒事，那小艾怎麼辦？」

「嘿嘿！」夏小艾笑著說道，「既然你來了，我離江遠一點就可以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看看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可我一個大男人去江邊也沒用啊，它又不抓男人。」秦凱意識到自己去江邊也不能發現究竟是什麼問題啊。

「其實……其實。」夏小艾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受害的人，是個男的，他死是沒死，只不過……」

「你說。」

「只不過他是個女裝大佬，第二天被人發現光溜溜地睡在岸邊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們想讓我穿女裝去？！」

「沒錯！哈哈哈！」夏小艾止不住地狂笑起來。

「委屈你了。」林瘋說道。

「會長，那你呢？」秦凱突然想到，就他和夏小艾兩個人去，那林瘋是幹嘛的呢？

「我準備今晚去和死者溝通，因為每一次溝通，我都需要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進行，否則醒來之後我的精神狀況就會不太好。」

「就像瘋子一樣？」秦凱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哈哈哈。」夏小艾聽聞之後也笑了起來。

……

午夜11點40分，秦凱穿著一身女裝，和夏小艾兩人一左一右，保持著距離在梧桐江邊遊盪。

如今的這個時間點的梧桐江邊異常蕭瑟，只有每隔幾步出現的「禁止靠近江邊」的紅色牌子在路燈下特別顯眼。

「你將入悟道者協會多久了？」秦凱走著走著，就嘗試打破這詭異的安靜氛圍，就想了個問題問道。

「大概一年多了吧，是會長通過我爸媽的鬼魂才找到我的。」夏小艾嘟嘟嘴，說道。

「你爸媽？他們怎麼了？」

「他們被清除者殺了。」

「他們也是悟道者嗎？」

「不是，是我害死了她們。我爸媽都是畫家，他們共同創作的那副成名畫《數據世界》，是我將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形容給他們，他們畫了出來，才導致被觀察者盯上的。」夏小艾低著頭，踢著小石子，失落地說道。

「節哀。」秦凱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想了半天吐出這兩個字。

「沒事啊，都過去那麼久了。」夏小艾突然一改失落的神情，並笑著說道，「再說，只要有會長在，我就可以和我爸媽對話。」

「也是呢。噓……」秦凱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警覺地說道，「退後點，我感覺是它來了。」

「好。」夏小艾也後退了好幾步，半個身子背對著江邊，隨時準備看看江里究竟有什麼東西。

秦凱雖然心裡有點怕，但是仗著自己是男兒之身，就一步一步靠近了梧桐江。

他發現水面在路燈的照耀下，閃耀著一層銀色的光輝，銀光粼粼，隨著水流忽明忽暗，在銀光的下面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開始冒起了泡，一個，兩個，三個……

漸漸地，氣泡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不一會兒水面就開始像被煮沸了一般，熱烈地翻騰起來，但是翻滾的氣泡在秦凱的眼裡，越看越像是一個漩渦，時而順時針轉著，時而逆時針轉著，變幻莫測。

突然秦凱發現旋渦的底部出現了一張臉，當那張臉發現秦凱正看著他時，眯著的眼睛霎地睜開——那是一一雙充滿怨氣的眼睛，幽幽的眼神透露出綠色的熒光，它彷彿有一種魔力，召喚著秦凱往江裡面走去。

「秦凱，秦凱！」夏小艾見秦凱彷彿著魔了一般，踉踉蹌蹌往江裡面走去，就大喊了幾聲。

秦凱聽到夏小艾在喊他，耷拉著腦袋，扭動著脖子回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之後又自顧自往江裡面走去。當江水淹沒了小腿之後，他縱身一躍，就跳了進去。

江裡面的氣泡在秦凱跳下去之後顯得更加洶湧，猶如咆哮一般發出巨大的噴涌聲。這時，水浪也不知從哪來的，奮力地將沉入水底的秦凱託了出來，並將他狠狠地衝到了岸邊。

夏小艾見秦凱被水衝到了岸邊，發現他的衣服已經沒了。她也不敢走過去，大聲呼喊道：「秦凱！秦凱！」

「我沒事……把我衣服扔過來。」秦凱似乎還有意識，轉身背對著夏小艾喊道。。

「好。」夏小艾立馬拿出了準備好的衣服，然後在花壇里找了塊石頭，放衣服裡面，並用力一扔，準確地扔到了秦凱的面前。

秦凱驚慌失措地套上衣服，人暈暈乎乎地站了起來，並艱難地走到了夏小艾的身邊后，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