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的配置
雖然營帳外的三人很不和諧的大眼瞪小眼,可是屋裡卻是一片祥和,南宮景用完餐之後,看了看熟睡的東方朔,坐了片刻困意便席捲而來,她也睡下了。
東方朔附身準備將蜷縮在小床上的人抱起,可是手剛觸及到她,她便悠悠地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笑著問道:「你醒了,可好一些了?」
東方朔點頭,準備將她抱起,可是懷中的人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繼續道:「這覺睡得估計晚上都睡不著了?」
「晚上若是睡不著,我陪你做些別的!」東方朔答道。
南宮景猝不及防,沒想到東方朔是這樣的老司機,眯著眼睛笑呵呵的看著他,很有深意的問道:「那晚上我們能做些什麼?」
東方朔被她撩的臉上紅潤了起來,南宮景才發覺剛才原來是會錯了意,合著是她調戲了他,有一絲絲的尷尬,不過她假裝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說道:「你沒有事情做嗎?」
「還有軍務要處理。」東方朔答道,可是語中透著失望。
「那你忙去吧!」南宮景朝書桌方向揚了揚頭。
東方朔在桌前坐下,手中的奏摺雖說換了又換,可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眼神不自覺的往南宮景的方向瞟去。
「你沒事看我做什麼?我剛才不過開玩笑逗你的。」南宮景說道。
「不是,這不好久沒見了……」東方朔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主子!」清凌進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東方朔正襟危坐,問道:「怎麼了?」
清凌看了看南宮景,東方朔說道:「有事就說,景兒又不是外人!」
清凌說道:「今日西夏大軍逼近北邊,戰事一觸即發,皇上傳來口御讓您儘快處理完苗族之事,然後咱們拔軍去北邊。」
東方朔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窗外,南宮景知道這國家大事非她所能左右的,可是還是不忿的說道:「難道你們皇上不知道東方朔中毒了嗎,這病還沒好呢,怎麼又得替他賣命去,難道東涼就他一個人會帶軍打仗嗎?」
冷凌沒想到他不敢說的話全讓南宮景說了,心中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看著南宮景的眼神也是滿滿的佩服,南宮景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冷凌搖頭道:「南宮小姐所言極是,這些年東涼所有的內憂外患哪樣不是主子解決的,可是這太子之位皇上還是不願給,要不是朝中那些老臣日日進諫,估計主子就只能是幹活兒的命。」
南宮景聽完生氣道:「那就回話說太子已是病入膏肓,苗族又人強馬壯,一時間估計拿不下也過不去了!」
「這……」冷凌看著南宮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雖然他很贊成南宮景的做法,可是他不是清楓那魯莽的性格,他懂他家主子這些年苦心經營的不易,不想因此斷送了。
東方朔回頭看了看二人,笑著道:「你們說的很在理,我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不能自已了,只能勞煩皇上自己想辦法了。」
清凌不解的看著東方朔,只見東方朔癱坐在桌前,有氣無力的說道:「還不快去宣御醫,本宮病重。」
或是東方朔裝的太像了,或是關心則亂,南宮景一個疾步走進,扶著東方朔問道:「怎麼了,現在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頭疼?還是感覺全身如蟲蟻啃咬一般?還是其它?」
直到冷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南宮景才發現自己方才有些關心過度了,東方朔面色紅潤、表情輕鬆,哪有毒癮發作的癥狀,有些氣惱的推了他一下道:「你要裝,等人來了再裝,嚇死我了!」
東方朔看著有些嬌羞的她,牽起她的手說道:「若不是中了這毒,我還不知道我在景兒心中如此重要。若是能得景兒如此關心,這毒不清也罷。」
南宮景生氣的甩開他的手,說道:「趕緊呸呸呸,這哪有希望自己生病的。咱們是哥們兒,你生病我當然著急了,若換做是我,你也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會的,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受這般傷害。」東方朔信誓旦旦地說道。
南宮景坐到桌上,問道:「你真的決定抗旨不尊,剛才我那是欠考慮才說的,你既是太子這守護百姓之事還是要做的?」
南宮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著清凌問道:「西夏出兵的將領我們可認識?」
清凌道:「認識的,此次領兵是他們的二皇子西陵楚。」
南宮景鬆了口氣,東方朔問道:「怎麼了景兒?你擔心什麼?」
「沒有擔心啊,我跟西陵楚又不熟,最好讓那貨戰死沙場才好!」南宮景眼光閃爍不定的答道。
「你擔心是西陵宇?」東方朔小心翼翼地問道。
南宮景呵呵笑了笑,說道:「怎麼會,你與我才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你跟南宮辰打我都會向著你的,只是我跟西陵宇還有些事情沒解決,我可不希望他現在上戰場,若是有個好歹,我欠他的人情怎麼還?」
「什麼事,景兒能告訴我嗎?或者我幫你還也行。」東方朔有些擔心的問道。
南宮景擺手道:「既然不是他就好,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回頭我自己與他解決就是。倒是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東方朔見她不願說也沒繼續問,再次看了看窗外道:「景兒,你可知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其實並非我所求。」
雖然簡單的幾個字,可是南宮景第一次從東方朔的身上感受到了頹廢之勢,想來他是想起了那些年的過往,南宮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獃獃的看著他不說話。
「主子,最近鎮國公一直稱病不上朝,而且他提拔的幾個將軍這幾日也都連日受傷不能出戰,我們……」清凌話只說了一般便沒再繼續。
「他以為這樣本宮就會娶楊珊珊,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東方朔嗤之以鼻的說道。
「就為讓你娶楊珊珊才不出戰,難道你那個皇帝老子管不了他?」南宮景好奇道。
清凌解釋道:「皇帝若是強硬降旨震國公自然不敢不從,可是行軍打仗若是強求,自然勝算渺茫,而且皇帝也不一定希望主子與震國公府關係密切……」
「他是怕功高蓋主,兒子搶了老子的皇位?」南宮景反應過來問道。
清凌點頭也不再說話,南宮景拉了西陵宇一下道:「反正他愛怎麼想怎麼想,你無愧於心就是了,好歹父子一場總得給互相個體面。要不然你還是把這邊處理好了,咱們去北邊。」
「景兒要與我同去?」東方朔問道。
南宮景點頭問道:「你不想讓我去?」
東方朔搖頭,南宮景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幫你戒掉這罌粟之毒,所以你走哪兒,我跟哪兒。」
「此話當真?」東方朔問道,眼中更是閃著耀目的光芒。
「那是自然!」南宮景回答。
「主子,不好了!」冷楓小跑著喊道。
東方朔冷冷的看著這個打破他告白計劃的罪魁禍首,冷楓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怯怯的說道:「主子,楊珊珊來了,馬上就到了。」
「她來做什麼?」東方朔不悅地問道。
「她在軍營門口就嚷嚷著找南宮小姐,說……」冷楓看了看南宮景沒有繼續。
「說什麼?」東方朔氣急道。
「說看看哪個狐狸精居然跑到軍營里勾搭她未來的夫君。」冷楓說完低著頭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
果然東方朔一掌下去,那書桌的一條腿折了,南宮景一個趔趄,好在她反應快跳了下去,要不然定摔的她哭爹喊娘。
「景兒沒事吧,對不起!」東方朔一臉歉意的說道。
南宮景拍了拍衣服,看著冷楓問道:「我這長相像狐狸精嗎,怎麼我覺得還不如她呢?」
冷楓跟著東方朔也算見慣了各色美女,對他主子投懷送抱的數不勝數,若但就容貌而言南宮景確實一般,可是偏偏他家主子喜歡,而且南宮景確實也非一般女孩子,他們從心裡忽略了她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長相,可是若是非讓他誇南宮景的長相他一時間還真說不出口,木納的站在那兒也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清凌開口道:「南宮小姐巾幗不讓鬚眉,自然是非一般女子可比擬的。」
南宮景笑笑不語,轉身對著東方朔繼續問道:「你覺得我好看還是楊珊珊好看?」
東方朔寵溺的摸著她的腦袋道:「自然是你好看?」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和諧。
「朔哥哥,是哪家的瘋婆娘闖了這軍營,可是嚇壞我了!」南宮景本就背對著門,順勢趴到了東方朔的肩上,別說這動作讓這主僕三人摸不著頭腦,就這矯揉造作的聲音也是讓他們渾身一顫。
「南宮景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現在這是意欲何為?」楊珊珊嚷道。
「南宮景?」只見她幽幽地轉身問道,只是那張絕艷的臉讓眾人皆是一愣,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峨眉未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沒有任何裝飾,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她是誰,南宮景去哪兒了?」楊珊珊愣在原地問道,若是南宮景她覺得自己還有勝算,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她與東方朔站在一起,楊珊珊捫心自問她真的說不出任何不般配的話來。
東方朔笑著看著她,難為她為了自己居然以真面目示人,滿眼寵溺的將人摟摟入懷中,在她耳邊小聲道:「謝謝你,筱筱!」
南宮景嬌羞地佯裝推開東方朔,用粉拳在他胸口敲了兩下道:「朔哥哥真壞,這種話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呢!」
雖然東方朔說了什麼大家沒聽見,可是南宮景這話足以讓眾人了解了,可是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冷楓喊道:「南宮小姐…」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便挨了清凌一巴掌,清凌瞪了他一眼道:「規矩都忘了嗎?」然後不管他的一臉茫然,轉向東方朔行禮說道:「稟告太子,南宮小姐因不想打擾二位,早早的便離了軍營,托我來跟主子道別,她還說你的毒解不了了。」
東方朔面無表情的點頭,楊珊珊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絲情緒波動,想來南宮景在東方朔心中也無地位而言,這麼一想倒是舒坦了很多,看著南宮景問道:「你是誰?」
「筱筱!」南宮景答道。
楊珊珊皺眉,南宮景不好對付是因為東方朔的偏袒,還有她身後天羅國及玄關閣的庇護,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就算她生的再好看,倘若沒有好的家世背景,日後就算嫁給東方朔也不足為懼。只是這名字,天下之大可是除了蕭家莊誰家能養出這般美好的女子,楊珊珊急切地問道:「蕭劍是你什麼人?」
南宮景自然知道她的解錯了意,可是她可不會告訴她,答道:「自然是家兄。」
「你是她族妹?」楊珊珊繼續問道。
南宮景抿唇不語,楊珊珊氣急敗壞道:「莫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是我的家事,無可奉告!」南宮景不悅的答道,只是這似是而非的答案更是讓楊珊珊抓狂。
「你來本宮的軍營做什麼?」東方朔見南宮景也玩的差不多了問道。
楊珊珊紅著眼眶,咬著嘴唇,那模樣甚是可人,可是在東方朔的眼中卻是惺惺作態,揮了揮衣袖道:「既然楊小姐無事還是請回吧,這軍營非你一個女子的好去。」
「那她呢?」楊珊珊不甘心的指著南宮景問道。
「我與楊小姐你自然不一樣,我是朔哥哥心尖上的人,他在哪兒我自然在哪兒,而且有他護我周全,我自然是無懼的。」南宮景挎著東方朔的胳膊柔聲細語的說道,那情深意重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楊珊珊。
「這些不過是你一面之詞,前不久他對南宮景可是比對你還好,最起碼他說他要護她周全,而非你這般自己說出來的。」楊珊珊侃侃而談,南宮景是她心裡的刺,既然刺過她,現在用她刺別人也算不枉之前白挨的幾巴掌。
可是她沒有如期所希望看到的,面前之人依舊笑意盈盈,彷彿和煦的陽光一般讓人暖和和的,她朱唇輕啟:「那是自然,景姐姐是朔哥哥最好的朋友,他當然得護她了。只是他們光明磊落的友情怎麼在你這齷齪的口中說出,竟讓人覺得被玷污了許多,簡直不堪入耳。」
「你別欺人太甚!」楊珊珊習慣性舉起手,可是卻被清凌、冷楓按了下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是誰嗎?」楊珊珊嚷道。
「你們還不將人放了,沒聽說過會叫的狗不咬人嗎?難道你們主子的夫人還怕什麼瘋狗不成?」南宮景一本正經的說道。
清凌、冷楓不厚道的笑了笑,東方朔命令道:「還不送楊小姐回去,堂堂震國公嫡女要是在我這軍營中有所閃失,你們該當何罪?」
楊珊珊自然是不想走的,可是二人不管不顧已經將她架起往外拖去,楊珊珊掙脫出來,跑到東方朔跟前說道:「朔太子,我不管你心中可否有我,但是珊珊自小便許下心愿此生定是非你不嫁的。見你沒中毒我自然是放心了許多,可是你一定要與父親合作,要不然你定保不住這太子之位。皇上的那些親信最近已經日日彈劾你此次收復苗族不力,若是北方的戰役再有差池更是會至你於水深火熱中。您就低低頭,讓父親去北邊,如果您與父親和談,父親會將手中那十五萬兵權作為嫁妝交予你手,到時候你手握三十萬兵權,就算皇帝有廢太子之心,可是他除了皇城的守衛軍10萬加上周邊郡縣的十多萬保衛軍,一共才20餘萬人,到時候他自然是要權衡輕重的。」
「替我謝謝震國公的好意,可是我偏偏不喜歡靠娶親維護地位,再說若真不該是我的,我也不會靠弒父來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倘若做了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那樣豈不是負了天下人的期望。」東方朔依舊面無波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