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氣再現
?「李經理,我沒撒謊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泰山上出現了那麼多死屍,用不用告訴董事長啊?這可不是小事啊!」
趙非空腦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剛清醒就聽見邊上張海在不停嚷嚷。
他睜開眼發現身處在一間很大的會議室內,傅豐羽依舊昏迷不醒,跟自己一起躺靠在沙發上。張海倒是看起來沒什麼大礙,跟那個李經理不停解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經理看見趙非空醒了,立刻示意張海閉嘴,然後對趙非空問道:「趙先生,雖然你們是協會的,不過我們石總已經說了她沒空。你們非但不走,還在泰山招引來一群毒屍,這是什麼意思嘛?」
張海立刻反駁:「不是啊,我們當時真的只是碰巧遇見毒屍的!泰山也是我邀請他們去的。」
李經理根本不搭理他,只是一雙眼睛直盯著趙非空:「既是碰巧遇見,怎麼這位趙先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根本沒中屍毒呢?而張海,如果不是被公司發現,及時解了毒,早就死了。」
趙非空也在納悶,心想不知道是否跟那個少女臨走前喂他的東西有關,但這個事情更不方便說出口。他也不著急解釋,指著傅豐羽問李經理:「我的這位朋友怎麼樣?」
「他是傅家的人,這點屍毒至多只能讓他昏睡一會兒。」
趙非空放下心,轉過頭問李經理:「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李經理抬抬下巴,「這事可不好解決,你們本是協會的,但卻因為沒見到石總而對石家心生不滿,還招來毒屍搗亂。」他又指指張海,面無表情的接著說道,「甚至殺害張海不成,又哄騙他替你們找借口脫身。別以為仗著協會的身份,就能不把石家當回事了!」
「不是這樣的,我弟弟也知道,我可以叫他過來!」張海急了,但他發現趙非空只是冷靜地看著李經理,根本不說話。
自從趙非空醒來后,看到這個形勢,並結合他之前的觀察,他就明白了。石家在泰山周圍經營這麼多年,最終形成龐大的集團企業,自然有它責任明確的管理級別制度,自然有複雜的派系鬥爭。
而眼前這件事,恐怕正好是在李經理的管轄範圍之內。就連張海都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是絕對瞞不住的。所以,現在李經理要的不是誰告訴他事實真相,因為這個事實意味著他管理不善。往大了說,也就意味著他所在的派系出了漏洞,甚至可以說是石氏集團出現了漏洞。
本來這件事遲早會爆發出來,到時李經理絕對是第一個背鍋的人。但現在不一樣了,有個人主動來接盤了。
李經理下定了決心,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如果這件事是你一個人做的。張海兄弟倆是公司的人,自然不會被太過為難。至於這個傅家的,我們也考慮到他不知情,可以不計較。但如果此事是你們合夥找公司的麻煩,這可不能善了。總之,你是脫不了干係,你覺得呢?」
趙非空無奈的想:背靠大樹好乘涼,原來沒有背景在哪裡都寸步難行。
張海雖然反應慢,但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多少有些懂了。他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扭過頭不敢再看趙非空。
趙非空其實與傅豐羽相識並不久,跟張海兄弟也剛認識兩天。此時,他們的命運卻都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裡。趙非空想活動活動身體,但因傷勢不輕且剛剛蘇醒,現在還是全身無力。
他想:此刻如果傅豐羽醒著,聽見這番談話,衝動起來一定又會不管不顧,好在目前不用再費力安撫他了。
他看李經理馬上要忍不住動手了,乾裂的嘴角輕輕一扯,似笑非笑:「好,這事我認了,與他們無關。」
趙非空緊盯著李經理,看他什麼反應。
李經理慢慢靠近趙非空,輕輕搖搖頭:「你現在是認了,可你一旦反悔,你讓我怎麼交代?」
李經理說罷,抬手聚起一團陰氣向趙非空頭頂拍去。
突然,會議室的大門「嘭」的一聲被一腳踹開,一個中年男子闖入,身手利落地上前一把抓住李經理地手腕,阻止道:「怎麼,著急滅口嗎?」
李經理嘴角抽動:「二爺!」
二爺相貌端正,只是任誰一看便知道是個火爆脾氣,好像一把乾柴烈火。他扭過頭對隨後進來的另一人說:「老三,你是怎麼管的!手下人都敢在公司為所欲為了?」
李經理辯解道:「三爺,我沒有……」他剛準備講出一副長篇辯詞,隨後看見跟在三爺身後進來的張河,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三爺與二爺氣質迥異,他面目冷硬,周身彷彿帶著凜凜寒光。他看見這幅情形,心中已經明白大概,臉色極不好看:「李昌,你怎麼解釋?」
李昌幾番想從二爺那抽回受制的手腕,卻均不奏效,二爺反而再次施力,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見三爺沒有直接戳穿,心中大定,不慌不忙地說:「二爺,我也是為了公司好。我見這小子不說實話,只是詐他一下,並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您這可是冤枉我了。」
二爺虎目圓睜,好像能噴出烈火,手上再次發力:「李昌,你再敢找借口狡辯!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三爺欺身上前,同樣反手扣住二爺手腕,眉毛一挑:「二哥,你這是故意為難我嘍?」
兩人話不多說,瞬時間連拆三招,各自退了兩步,怒目對視。
李昌趁機脫離二爺控制,立刻縱身躲進角落。
趙非空對剛才發生的爭鬥視而不見,他想極力保持理智去思考,卻完全無法自制地全身發抖。
那熟悉的陰氣……跟師父死在院子里時,同樣的陰氣……
他死死盯著李昌,幾乎要把牙根咬碎,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就在二爺、三爺再次交手之際,兩名鬼仆憑空出現,合力制止住兩人。
鬼仆周身縈繞著黑色的幽霧,恭敬地解釋道:「二爺、三爺稍安勿躁,主人來了。」
屋內眾人全都轉頭看向門口,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來人步伐節奏不疾不徐,帶著高貴、淡定的氣度。
那人進來后先向二爺、三爺輕輕點頭示意,利落的及肩中長發,拂過帶著精緻妝容的臉龐,一身剪裁得體的簡單職業裝,更加襯托出她勻稱的身材。
張海愣愣地叫了一聲:「石總……」
她目光轉向張海,然後依次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大家都不自覺地低頭迴避她的視線。唯有趙非空從頭到尾只看向李昌,眼神里好像能射出刀劍。
「李昌,你管理不善,非但不認錯,還屢次狡辯推脫。給我收拾東西,立刻離開公司。」石韻聲音清脆,語氣卻不容置疑,給人極大的壓力。
李昌憤恨地撇了下嘴,沒有反駁。
石韻見三爺面露不快,轉頭說:「三叔,您近些年動作不少,我都看在眼裡並沒有深究。這樣吧,下個月我會調您去宣傳部,您清閑清閑,也好好反思一下。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再把您調回來。」
石三爺臉色已經僵硬得有些不自然:「石韻,你爹都沒有這樣跟我說過話。」
石韻並未理會,反而話鋒轉向石二爺:「二叔,您如果把心思都用在公司上,那漲的就不會只是脾氣而已了。父親他既然把公司交給我打理,那侄女我也就不客氣地說一句,在公司里,沒什麼人情可講。」
石二爺被自己侄女毫不留情地教訓,卻意外地沒有大發脾氣,只是漲紅著臉,轉頭摔門而去。
石韻進來沒多久,幾番連消帶打,雖然穩定了局面,卻也把人都得罪了。
她接著指了指趙非空和依然昏迷中的傅豐羽,對張海說:「把他們帶到我辦公室。」
這時,一直躲在角落裡沒人注意到的李昌,突然暴起發難,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欺身靠近石韻背部。
兩名鬼仆聽到石三爺大喊了一聲「大膽!」,這才反應過來,但一時來不及出招,便直接撞向李昌試圖阻擋一陣,誰知李昌那陰氣十分霸道,悍然逼退石家鬼仆,右手一掌隨即直印在石韻后心。
電光火石之間,石韻尚未動作便被一掌擊傷。但她反應極快,受傷之後,立刻忍痛借李昌掌勢之力向前一步,單腳捻地,扭過身反手翻出一尊石印反擊。
石三爺距離最遠,但卻最早發現了李昌的不對勁,在李昌與石韻的幾番較量間已攜著一柄深紅色法尺,從上而下直擊李昌頭頂。
李昌不敢貿然接招,橫跨兩步,再次以陰氣強行逼退兩人。
石韻本就受傷,此刻忍不住一口腥甜直逼舌尖,她咬緊牙關不願示弱,一絲血線卻依然從嘴角滲出,憑添出一份凄艷。
石印與法尺均是石家家傳的法器,李昌竟能與之匹敵!石三爺十分震驚,他自忖金丹期修為,並且了解李昌的路數,但那陰氣著實詭異,此刻也不免有些心裡沒底。
張海兄弟站在一旁,早已手足無措。
而原本尚未恢復氣力,只能躺在沙發上的趙非空……
「師父,我現在就替你報仇!」,趙非空在心裡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