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番外三】

宗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來,腹中不時的抽搐真的沒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有喜了!」太醫喜氣洋洋地跪下叩頭,也不知是糾纏他三年的蠱蟲除去了,還是太醫這演技太過尷尬,宗遙噗嗤笑出聲來。

大宮女一副感天動地地模樣,抹著眼淚給太醫打賞。

「陛下賞了闔宮上下,還特意吩咐您好生將養,趕緊為大秦生下位小太子呢。」

「太子……」宗遙喃喃,終是笑笑:「是啊,大秦又要有太子了。」

可惜,不是他的兒子。

皇后再度有孕的消息很快傳遍大秦上下,秦紹沒有像當初那樣急著大赦天下,但給予的重視並不比之前差,甚至很多人都知道當初陛下急著宣布皇後有孕是為了破除容閎一干亂黨的傳言,如今大亂已平,沒有必要再那樣大肆宣揚折騰孩子的福氣。

朝野上下雖是這麼說,但消息傳出來還是讓人浮想聯翩。

最明顯的莫過於西南大土司,他們竟然通過裕王表示要將自己的「公主」送給秦紹為妃,以示誠意。

秦紹都能想到裕王收到消息時太陽穴嘭嘭跳的表情。

偏偏這個事還不好拒絕。

西南疆域剛剛平定不過兩載,正是人心思定的時候,現在大土司要送女兒入宮就是誠意,回絕了,就是讓他們心寒且心慌的做法。

裕王按著太陽穴想了想,索性把摺子一遞,爛攤子甩給秦紹。

以他的想法,反正宮裡妃嬪也不少,多一個也不算多,只要秦紹藏得好,這天高皇帝遠的,那大土司也難知道女兒在宮裡守了活寡。

他現在已經看淡了。

反正當初不叫奪儲也奪了,不讓登基也登了,如今秦紹是大秦的皇帝,沒人敢質疑,那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圖個省心罷了。

誰成想大土司那邊動作更快,他前腳把摺子遞上去,後腳就把女兒送來了。

「你們大秦講究的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您是大皇帝的生身父親,您答應了就是大皇帝答應了。」土司使臣一通吹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女兒和一應貢品留在了王府。

裕王看著做漢人打扮的小公主,大眼睛一眨一眨,額頭青筋直蹦。

「我喜歡大秦,我喜歡大皇帝,請你把我送給大皇帝陛下吧。」小公主拿出了一副秦紹的畫像,指著道,那還是秦紹在王府時的打扮。

敢情這小公主是對畫像一見鍾情,這才非得琢磨著入宮為妃。

裕王也沒旁的法子,就以請小公主到長安玩上一段時間為由,送人去了長安。

秦紹收到摺子頭都大了。

「恭喜陛下喜得佳人啊。」容宿在旁酸溜溜道。

秦紹清了清嗓子,手指著桌上一盤梅子。

容宿撇撇嘴,還是過去給她取了一顆,想了想,又把整盤端著走上前。

左右無人,他拿著一顆送到秦紹嘴邊卻逗弄小貓咪似得沒給:「這事陛下打算怎麼處理?」

「女人什麼的煩死了,」秦紹張開嘴作啊聲:「就交給容卿去辦吧。」

容宿失笑塞給小饞貓一顆。

秦紹挑逗似得在他指尖舔了一口,容宿肩背一凌,拍她:「別鬧。」

「我哪有鬧,朕是孕中多思。」秦紹低聲,倒讓容宿耳根一熱,「陛下思得到不像是這事兒。」

一個腦袋發熱的小姑娘,哪裡能讓如今的秦紹如此重視。

「陛下在擔心燕京?」容宿和秦紹這樣的關係,哪裡不知她想什麼:「這次派我去燕京,就是不放心方昭然么?」

「也不全是,」只是有些心中不安罷了。

秦紹含住一顆酸梅,壓下口中嘔意,心裡煩悶的感覺越發明顯。

容宿盯著她笑容突然收斂。

秦紹無辜睜著大眼,不知他哪來的火氣。

「陛下還記得那夜渝州城郊,你追我而來時,我說要問您兩個問題嗎?」容宿突然提到這個,秦紹有些訕訕,「怎麼了?」

當時他問為何信他,秦紹只覺得這廝腦袋太好使,心裡害怕,沒想到……

「第二個問題我遲遲沒問出口,是想著有一日殿下會親自解答。」容宿忽然將手按在秦紹左肩,那個位置頗有些尷尬,正是她烙印通玄鏡胎記的地方。

秦紹好像意識到什麼,目光凝重地看著他。

「你問。」

容宿脫口而出:「為何怕我?」

「果然是這句嗎?」秦紹抿唇笑笑,「那妖僧還跟你說什麼了?」

容宿笑笑:「也是瞞不過你,不過慧寧也不用告訴我什麼,他那隻貓就說明了一切。」

秦紹挑眉:「那貓?」

「那貓要跟著撥亂反正之臣,偏偏我不但不稱職,還有推波助瀾之嫌,」容宿湊到她耳邊,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了。

捧女子上位,容宿這肯定不叫撥亂反正。

秦紹笑笑推開他:「知道啦,告訴你且怕嚇壞你,」她調皮眨了眨眼:「我,重活了一世。」

容宿表情一凝,像是抓住什麼一樣,嘆了口氣:「果真如此么?」

「你猜到了?」秦紹皺眉,她掩藏得這麼差嗎?

「從你認定容騁是容閎之子,並讓人沿著查下去時,我就猜測你能未卜先知了。」容宿道,這可不同於從蛛絲馬跡推斷出什麼,而是秦紹先得出了結果,再命人去查。

若非未卜先知,怎麼可能這麼精準且肯定。

「所以前世……我傷害了你?」

秦紹搖頭:「你沒有,你只是做了忠君之臣該做的事。」

容宿可以想到秦紹之前對他的態度,屢屢認為蒙世佂才是徵文先生的舊事,大概猜出一些端倪。

「所以我前世其實中了容閎的計?」

「可不是,蠢死了。」秦紹笑著覆上他的唇。

她不希望容宿帶上前世的枷鎖。

容宿平靜下來,秦紹才解釋:「你前世殺死的人都一一印證了對我不軌之心,唯有一人,我心存疑。」

「方昭然?」容宿不知前情,但他可以憑藉今次猜測。

方昭然負責新都建造,先帝駕崩都沒有回來看一眼,而秦紹特意派他去燕京,想來就是為了督查方昭然。

「自作孽不可活,我的陛下,且看著吧。」容宿勸道。

不過幾日,南疆小公主抵達長安,容宿二話沒說,把長安城長得漂亮的公子哥都送過去,圍著小公主作陪。

那小公主本就欽慕秦紹容顏,如今看到這麼多大秦俊秀潘安們,眼花繚亂地拖了三天沒來朝見。

容宿又把為大秦聯姻的好壞統統說了一遍,貴公子們格外積極。

為此,容宿還特意將蒙世佂召了回來,氣得蒙世佂恨不得一拳砸死這個小人得志的假貨。

「當初你說自己受殿下寵幸,如今看看陛下比較寵幸誰?」容宿笑哈哈地挑釁,但卻暗地裡安排了蒙世佂觀察小公主。

宮中,謝妃聽說蒙世佂也參加的宴會,臉一白,頓時手裡的瓷碗砸落在地,隨之而來是無盡落寞:「本宮這樣的身份,倒是難能鼓琴弄瑟。」

她眼底的哀愁無不落在有心人眼中。

於是,宗遙在懷孕三個多月時收到了謝妃「不軌」的舉報。

揭發謝妃的是嘉嬪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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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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