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秘密會見
漏液前來御書房的人,一身紅衣美艷,墨發及腰,柔曼腰肢輕扭,臉上赫然帶著一隻純金打的面罩,也不必輕手輕腳進來,一排排夜巡的精銳侍衛就在御書房門前查過,且還有兩排看守在外的小太監,卻也沒能將其看住,只見其腳尖一點,便手持摺扇大搖大擺的進了御書房內,將一身的好功夫真真做到了葉落無聲。簡單的形同進自己家炕頭。
「來了?」
那人進來的雖是悄無聲息,卻還是一進門便叫御書房中等待的霽月出發覺。
「女人?」來人一抬腳,一襲紅影頃刻飄過大殿,一眨眼落坐在原本就備好的座椅上,也不見外,端起備好的涼茶就飲了一杯。
來人一身輕薄紗衣還露著兩條纖柔是腳踝,在大雪季節倒是真有韻味,也真不怕冷。
「你不認得我,竟也敢喝我準備的茶?」霽月出沒抬頭,仔細的寫字,一卷小篆寫的極致,精緻中不缺大氣,美。
「能在這個時間進入御書房,且知道我喝茶的口味,想來定是霽月出的親信。」那人鳳目一提,緩緩道。
霽月出無言,勾完最後一筆,二指輕捻,將毛筆丟回筆筒,卻手一滑,丟在了地上。
媽媽……丟人了……
三更半夜,筆落地聲格外脆響,叫來人細鎖柳眉,倒也沒說什麼。
耍帥不成倒成丟臉,尷尬,霽月出淡定的將筆拾起,背手立在那人面前,閑聊一般道「不錯,我是皇上的白婕妤,皇上日後不便的時候多了,遂很多事還是我來做。」
來人的朱唇輕勾,美目微挑,將茶杯擱下便似笑非笑,凜然道「我憑何信你?」
霽月出上前一步,將第二碗茶遞給來人,遊刃有餘道「憑我知曉你喜愛第一道茶喝苦,第二道茶喝甜,嘗嘗,今年新梅,如何。」
茶被遞到了來人面前,只見二人雙手還有一尺的距離,茶杯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悄然的端在了來人手上。
來人輕嘗一口淺笑,心中也有了一二,果真不錯,自己是霽月出老媽都不知道的密探,若真的是普通妃子,不會知道這麼多。
還不待來人一杯茶全入櫻口,霽月出將輕輕撣了撣衣擺,淡然到「我還知道你是男人。」
噗——一口茶噴出來,叫來人大驚失色,原本氣定神閑的模樣此刻全然不淡定,看來眼前這位白婕妤是真的密探啊,霽月出竟然連這些都與她道了。
這不是有病嗎,說這幹啥!
來人強裝鎮定,無所謂的笑笑,嘆氣道「他叫我打探的都明白了,如其所料,霽月明不但回來了,且還與吳傑密切聯繫,密謀狩獵那日就殺了他,叫他小心吧。」
「果真。」霽月出不咸不淡的回應。
這句是肯定句,意思他自己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好,事情差不多了,你功不可沒,獎賞你給我本劍法,我要練劍,速成的那種。」霽月出思慮了一陣,便對著來人討要劍法。
來人頭都沒抬就準備走,邊走邊警告「你我同為密探,我不是你的下級,按道理我還是你的上級,叫我哥哥姐姐都好,就是別壓我,否則即便要你命,我也不是不能做。」
「壓你?你說的是什麼壓?秦花?」霽月齣戲謔,他最懂他心,一激將,他必回頭。
果不其然,來人一道紅影霎時就閃了回來,探出摺扇直直的抬起霽月出光滑的下顎,一把純黑的十七骨摺扇擦著霽月出纖細的脖頸,面罩下的眼神漏出的光不僅凶,而且玩味十足。
「婕妤,白婕妤,好美的小人,說話客氣一點,我可以饒你,但我弟弟不一定。另外,你連褻衣都不穿,可是為了引誘?」
說罷將下身向著霽月出身上貼了貼,威脅性很強。
霽月出什麼都沒說,只記得一大早他就沒穿褻衣,確切的說,在白夭夭軟磨硬泡加奉獻下,一大早是穿了的,待白夭夭去上朝的功夫,一個沒看住,就扯下來擦嘴后丟掉了。那東西太繁瑣,經常脫下穿不好,穿上脫不了,麻麻煩煩,不穿多自在,放飛自我。
然,無論穿不穿褻衣,也不是被他調戲的理由。霽月出生平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威脅,感覺真操蛋。
見霽月出無言,來人鬆開手,將摺扇在手腕上翻轉一滑,便溜進了絲袖中。隨後伸手懷中掏出一本暗器功法,不偏不倚的撇在了霽月出頭頂,只留下一句「暗器好練,我叫秦淮,不叫秦花。」
功法在霽月出頭頂旋轉了一圈,落進了霽月出懷裡,掉落的一刻遮擋了霽月出的眼睛,一息不到的時間,再望去,那人已經無影無蹤。
「你叫秦淮還是秦花,跟我家白夭夭解釋什麼,哼,無聊。」
待秦淮走後,霽月出一人靜默了良久,霽月明,果真要反了。
眼見御書房外人影晃動,恢弘龐大的未央宮人數成千上萬,燈影輝煌如白晝。此刻漆黑的御書房內,方寸之地只剩下霽月出一個人孤影獨立,寂寥不堪。
呱呱墜地一睜眼知曉入得是皇家那一刻起,就該懂得,無論那般,帝王家的血雨腥風都再與自身脫不開干係,帝王天子,哪有手足,都是君臣。
哪有感情,都是利益。
如若說還能從熱鬧又寂寥的深宮中找到一點點的不一樣,霽月出不知不覺的笑起來,那該是白夭夭吧。
思及此,霽月出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單薄的身子,仿若抱緊了白夭夭一般,踏實。
……
大雪飄了三天,總算是放了晴,今天白夭夭有三件事要做,其一上朝,其二命各級官員準備好手頭工作,為明日小年的狩獵做準備,其三是見容姬。
三件都好做,又難做,難在不想做。
「可不可以不去啊~不想去~」白夭夭一大早就追著霽月出的屁股后顛顛的撒嬌,妄圖可以躲過麻煩事。
霽月出只淡然喝粥,頭也沒抬,輕描淡寫的就道了一句「要麼做,那麼死。」
「可是您交代的『事』太大了,臣妾哪有那個本事啊!」白夭夭一提及『那事』就驚得一身一身冒汗,將手伸進褲襠里掏出一把汗擱到霽月出面前道「看,有一小盅。」
霽月出的表情終於從淡定被白夭夭徹底激怒,一把打開了白夭夭的手,嫌棄道「滾。」
「哎呦,這是您自己的褲兜兜汗,您嫌棄什麼呀~」白夭夭托腮,賤兮兮的壞笑。
即便是白夭夭如何的耍賤撒嬌,無奈的最後還是上了朝,霽月出則跟著一起,站在白夭夭身邊侍茶。
「眾卿家可是有本要奏呀?無本的話……」
「臣有本不得不奏!」
……
後宮中小公公們將永巷令的雪堆積運到御花園,忙忙碌碌了一個早上,只希望在各宮各院的人一早起來,出門一抬腳就能沾上空地。
大清早上絡繹不絕掃雪的下人里,當屬咸樂宮的宮人最積極。
「快點,掃乾淨,皇上等下就要來了,都勤奮著,誰偷奸耍懶就等著吃劉嬤嬤的皮鞭燉肉,小心著腦袋!」
容姬身邊的翠玉指手畫腳的在宮門口扯著脖子吆喝,新繡的鞋沾了雪洇濕了緞面都顧不上,跺了跺凍僵的腳指頭,揉著紅透的耳尖也一絲不苟的看管著下人,生怕自己不親自督工大家就做不好工作。
咸樂宮上下將近幾十人忙的直不起腰,這可是皇上久未踏足咸樂宮后第一次來宮中,可疏忽不得。
再看咸樂宮中的容姬本人,更是欣喜激動,珠翠帶了滿頭也不見她停止,衣裳試一套換一套,繁華的衣裳向著地面一鋪,得滿皇城手藝精湛的綉娘綉個幾十年的。
「好不好看,這件好不好看,這件呢?」容姬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叫身邊十幾個丫頭脖子都要點斷了,只連連道「好看,好看,都好看。」
容姬自然樂的合不攏嘴,照著銅鏡怎麼看怎麼美。
而這會子,卻見門外指揮掃雪的翠玉興奮的跑了進來,滿臉冷氣,凍的嘴巴打顫也不掩笑意,站在容姬身後,忙開口「娘娘您看,誰來了!」
容姬滿臉都是喜色,金釵也不帶了,忙扶著身邊的丫鬟就起身朝外張望去。
「爹!」
來人不是白夭夭,而是吳傑。
吳傑剛剛歸來,便忙脫了官服鎧甲,一身尋常衣裳來見容姬,見了容姬又是滿臉欣喜不住,摸著容姬的頭髮點頭。
「好容兒,好容兒,瘦了,瘦了。」
「女兒沒事,都好。」說著都好,卻又開始淌淚,一邊抹淚一邊撒嬌「爹,女兒不好,女兒心裡苦!」
吳傑點頭,深深嘆氣道「為父都知道,你也不必再受氣,今日父親來就是與你商量點事。」
「事?什麼事?這不是剛剛歸來嗎,怎麼還要忙?」容姬擦了淚,滿臉不情願嘟嘴。
吳傑坐端在椅子上,接過翠玉手上的茶,喝都還未喝,便著急退下了眾人。
「爹,怎麼了?」容姬不解,怎麼吳傑一副神秘慌張的模樣。
將房門緊掩,吳傑終於又站在了容姬身前,滿面深沉,道了一句「容兒,父親有難,你幫也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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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注意了注意了啊,美少男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