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給朕滾出去舔鐵門!
隨著吳大將軍的到來,滿殿的氣氛開始緊肅,朝上之人無不垂頭打顫,唯一還算冷靜的便屬杜老,然杜老的臉上也犯起了一層冷色。
吳大將軍本名吳傑,位列一等大將軍,其人身上與生俱來的威武霸氣便可肅殺一票熊虎將軍。朝中能與之抗衡的也只有白夭夭父親白庭禮,但白庭禮的官銜低他二等,位列三品將軍。
官升一級壓死人就是這個道理,且吳傑素來囂張狠毒,該掌的權一分一毫都不從指縫溜走,再加上家中不是正道來的銀錢肥厚,為戰營添了不少兵馬,也便比家中清潔的白庭禮要高高在上許多,二人也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因其為國家招兵買馬的事王有之還特意上奏一封,懇請霽月出褒獎吳傑,最後霽月出賞了吳傑一隻聚寶盆,純金打造的聚寶盆巨大,為表示中間容納空間廣闊,霽月出還特意將一隻肥羊塞進了聚寶盆中,一併送給了吳傑大將軍。
王有之在吳傑的賀宴上舉杯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讒言道「皇上愛吳大將軍正如魚得水,雁得林,久旱逢甘露,霜雪得暖陽,可喜可賀啊!」
正在吳傑興奮之時,卻見前來赴宴的白庭禮一怒之下拍碎了桌案,指著聚寶盆與羊仰天大笑道「荒唐,愚昧!皇上的意思是告誡你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要動用了國庫的錢,還去皇上面前舔臉討賞,噁心!」
之後二人誰也沒在對方口中得出過一句好話。
眼見著吳傑來勢洶洶,白夭夭也被其威氣嚇得夠嗆,但再一想到其陷害家父這檔子事,白夭夭便氣不打一處來,想來現如今自己可是霽月出,吊打他一個臣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遂原本還膽小如鼠的白夭夭反而一怒壯了膽子,輕輕撣去衣角零星粉塵,笑道「呀,這粉塵倒是不多,但朕向來潔癖,眼裡揉不得沙子,愛卿有話明說,不必吞吞吐吐。」
然而人家吳傑也並無吞吞吐吐。
「聽聞前日皇上聽信小人挑撥,叫容姬娘娘挨了幾巴掌,這事……叫臣覺得很不妥,不妥在臣家教不嚴,怎能叫容姬娘娘失了德行,挨了打呢!」
這話說著簡單,意味也明了,就是字面意思,你憑什麼打我女兒,我就問問你路子很野嗎?
不得不佩服吳傑的消息夠快的,眼下容姬正禁著足,人家的信兒已經長著翅膀飛出宮外了。
白夭夭向來有個毛病,看順眼的人,軟硬都吃,看不順眼的……
跟他正面硬剛!
「是,朕打了,有什麼問題?」白夭夭坦然的坐在龍椅上,看似茫然的歪頭問到。
有什麼問題?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問題在於人家吳傑本也不是疑問,是在要答案,這樣將問題又甩了回去,叫吳傑很慌啊。
吳傑傻了,平日這時候皇上一點便通,總要給個說法出來,可今日是怎麼……傻了?翅膀硬了?有兵了?牛逼壞了?
不得不說白夭夭還是有些手段的,這不一語既出,震驚四座。百官統統面帶惶色,不解皇上今日何意,那可是吳大將軍啊,咋還跟人家以卵擊石了?
滿座之中,最震驚的還屬吳傑了,以往要完答案謝過皇上便完事了,歷來都是這樣的流程,今日套路換了,這怎麼搞……
大殿之上眾人顯現出了蔫蔫的死氣,且不要說敢發一言,就是喘氣都斟酌著喘。
而此刻白夭夭胸口悶疼,這位吳傑將軍教女無方,放任其在後宮之中作威作福,說是惡貫滿盈也不足為過,霽月出為何無一子嗣,要是叫容姬同神明指天發誓,估計能將她嚇瘋。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個前朝一個後宮是叫這不要臉的父女給壟斷專權了,媽媽的吻今天就收拾你!
吳傑畢竟久經沙場的老人,反應速度也不遲緩,隨即便眼冒寒光瞪著白夭夭,怒音道「故臣來請罪!」說吧,一副視死如歸卻又一副『庶子,看你敢奈我何的架子』,立在大殿之上不聲不響。
白夭夭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他的辦法,想來想去重了太傷體面,萬一得罪了其,事後不好收拾爛攤子也是遺禍,但若是輕了,豈不是太不給霽月出的面子了……
哎哎哎哎,糟心,平日皇上都是如何辦的啊,自己在後宮平日要做的事不是防著被弄死便就是在被弄死的路上,哪裡想過有朝一日還要被捧在龍椅上決斷朝政。
思來想去,白夭夭立了立腰板,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對著吳傑沉音道「這樣吧,朕念在吳大將軍為國勞苦功高,朕若是懲罰也實在於心不忍,現在外面還天寒地凍,冰天雪地的,乾脆就罰吳將軍去門外凍一會,去舔鐵門吧。」
眾官瘋狂亂他媽蒙圈ing。
再看吳傑,陡然變成了一張目瞪口呆jpg。
原本前幾句眾人還以為是說大冷天的吳大將軍趕過來定是受涼了,喝杯茶就不計較了,哪想到是叫吳大將軍出門口舔鐵門!
還是德公公使勁的將嗓子都咳破了才挽回一些殘局,在白夭夭不樂意中將舔鐵門換成了出去凍一會。
吳傑首先反應過來,對著白夭夭微微提唇冷笑道「臣遵旨,可臣有一事不明啊。」
「可以講哦~」
「如若臣教女無方,惹怒了皇上,那麼白美人從中作梗,攪得皇上與娘娘感情不睦,可是白美人之過?若子不教父之過,那麼此事可又與白庭禮將軍有關?」
好嘛,說了一大圈,還是東拉西扯的拽到了家父的身上,有你的啊!
白夭夭忍住十萬分的怒火,起身咬著下唇握拳爭辯「不會的,家……白將軍不會這麼做的,朕的心中一清二楚,你胡言亂語!將軍說話客氣一些,不要待朕惱火了,朕……朕……不想理你!」
憋了老半天也沒憋出個狠話,叫白夭夭一跺腳,噙住眼淚轉身背對眾人,掏出帕子開始絞手娟。
這路子吳傑沒見過,以往皇上也有發怒過,可今日這怒氣……可真是詭異。
這樣一來吳將軍惹來了不少酸臣的白眼,他將皇上惹哭了,這算是什麼好人,等著被唾沫淹死吧。
吳傑沒了理,也不敢計較,遂一拱手道「臣即刻出門凍著,但白美人之事臣不甘心,如若說白將軍在外打仗還不歸,那麼其貪污四十萬兩軍餉與白美人僭越之事是否要她來承擔一二?」
吳傑言罷,正了正身子高聲道「臣不過是想要個說法。」
話既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便不能不給台階了,德公公一個勁的對著白夭夭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答應下來。
白夭夭抹了抹眼淚,轉身道「你想要什麼說法。」
「臣只願可以叫白美人上大殿之中,與臣道歉,至於其父的罪行與她暫且無關,可以脫罪。」
這話說的都快命令皇上了,白夭夭自然不願,可見眾官都有意無意的示意她,又見德公公止不住的使眼色,也便先答應下來,反正霽月出要是真來了,也還能幫助自己,總不至於陷入死局。
趁著還未將局勢惡化到不可救藥,白夭夭走到德公公身邊,輕輕扯了扯德公公的袖子,吸了吸鼻子,糯糯的道「公公傳吧。」
德公公忙點頭彎腰,著人去傳霽月出。
見局勢扭轉,形式又被吳傑攥在手裡,王有之又活了,起身便對著白夭夭道「不如皇上先免了吳大將軍的懲罰,先懲治白美人再議,啊,再議。」
白夭夭原本就有氣,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撞槍口的撒比,一怒伸指對著王有之道「你!給朕滾蛋出去舔鐵門!」
王有之一震,以為聽錯了,卻見白夭夭跺著腳著急道「未央宮正大門,伸長了舌頭舔!去啊!」
「啊是!臣遵命!」說罷王有之灰頭土臉的埋頭走了出去,緊跟著吳傑狠狠一哼,也走了出去。
有吳傑一派起身上奏求情,卻亦是被白夭夭統統無情的給發配出去舔鐵門。
「皇上……臣以為不妥。」
「滾出去舔鐵門!」
「臣以為皇上三思為上……」
「滾出去舔鐵門!」
「皇……」
「滾出去舔鐵門!」
陸陸續續有大臣耷拉著腦袋出去舔鐵門,熱鬧的跟趕大集似的。
現在上書殿內除了呆若木雞的眾官,只剩下白夭夭絞著手絹,碎步踱在殿內高階上,咬著下唇,時而嘟著嘴巴眼淚汪汪,時而跺著腳紅著臉,叫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在大家的眼中如此纖柔的人可是身高八尺,威氣赫赫的君王——霽月出啊!
白夭夭心中實為惶恐,一來她擔心自己搞砸了,萬一將父親的事給推到了相反的方向,一發不可收拾就完了。
二來也真的害怕霽月出不會饒過她。
天吶!神啊,快將身體換回來吧!再這樣下去就瘋了啊!
——我是分割線的老婆——
小劇場。
白:如若有一日我做了什麼錯事……你能原諒嗎,看在我們身體交合的份上。
霽:互換身體就是互換身體,身體交合是什麼。
白:反正你會不會原諒我啊!
霽:不會。
白:好吧。(失落……)
霽:因為朕沒想怪你。
白:為什麼啊!我已經將事情搞砸了啊!
霽:搞砸了嗎?朕怎麼覺得,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