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宮
?王府離皇宮並不遠,到了宮門口后坐馬車只要半盞茶的功夫就能到了。
到了王府後,門口的下人看見馬車便趕緊將大門給打開,然後迎了過來,君言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徑直朝王府走去,如同回家一般。
他從小就經常來王府玩兒,可不就是像自己家一樣嘛,只是剛進到裡面就看到不遠處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向這邊走來。
君言看到她就煩,本想繞道而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妾身參見三皇子殿下。」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這個女人是他皇叔的側妃,禮部尚書孫大人的女兒孫梅香,他可還記得她沒嫁進王府時是如何欺負他皇嬸的,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會原諒她這個惡毒的女人的,要不是因為她,皇嬸也不會死,他真搞不懂皇叔為什麼會娶她。
孫梅香見自己的夫君也過來了,便走過去靠進他懷裡,道:「王爺,您可算回來了,您都好久沒來看香兒了。」
君煜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耐煩的將手摟上他的肩膀,然後溫柔的說:「本王這不是回來了嘛,言兒還在這裡呢,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孫梅香高興的從他懷裡出來,嬌羞的低著頭道:「是妾身失禮了。」
「皇叔,我去看小喇叭了,你不用管我。」說完朝閑雲閣跑去。
閑雲閣乃是煜王妃生前的住所,自從她去了后那裡便一直空著,孫梅香多次說想住進去都被煜親王阻止了,因為在他心裡,那裡是他與妻子唯一的凈土,他怎麼會允許別的女人住進去。
君言繞了七八個迴廊總算是到了閑雲閣門口,雖說是王府,可除了沒有皇宮大,其他的建築布局什麼的跟皇宮非常相似。
終於可以看到他的小喇叭了。
小喇叭是君言以前在宮裡養的一隻鸚鵡,可是母妃嫌它太吵讓他把它放了,他不肯,結果第二天他發現小鸚鵡的毛被人給扒光了。母妃告訴他如果還不把它弄走,就不是被拔毛這麼簡單了,他沒辦法只好把它給了皇叔讓他偷偷替他養著。
那被扒光的毛長了快三個月才長全,不過那重新長出來的羽毛竟是五顏六色的,比起之前那一坨黑色看起來可漂亮多了。
剛打開閑雲閣的門,便聽到裡面傳來鸚鵡的叫聲。
「小君浩,小君浩,小君浩。」
「別叫了,你的小君浩沒來。」這沒良心的活物,明明是他養的,卻因為小君浩當初給過它吃食便只記得他了。
可那鸚鵡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仍然不停的叫著小君浩三個字。
「再叫信不信我把你的毛扒光,讓你在涼快三個月。」
那鸚鵡嘴裡卻還是叫:「小君浩,小君浩。」
「你還沒完了。」
君言抓起一顆為它準備的食物塞進它嘴裡。「我讓你叫。」
那鸚鵡終於在他的壓迫下閉上了嘴,每次想開口時看到他將手伸進它的食盤裡便又乖乖閉上了嘴,然後把脖子歪過去,用尖嘴當梳子,在背上東啄啄,西啄啄,接著把頭埋進翅膀里,梳理下面的羽毛,最後把頭低了下去,叼幾下肚子底下的羽毛。
在王府用了晚膳后煜親王便派人將他送了回去,踏進長樂宮的那一刻君言感覺空氣都有些不對勁,李素鳶在不遠處站著,身後跟著是個丫鬟,看樣子已經等他好久了。
「母妃。」
「還知道回來。」
李素鳶拋下這麼一句話便自顧的往回走,君言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他知道母妃是擔心他所以才在門口等他,想到這裡心頭一暖便小跑幾部跟上她的步伐,拉著她的手一起走。
旱災一事有了解決的良策,滿朝文武都鬆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困擾了他們和皇上這麼久的難題,竟被三皇子幾句話給解決的,一想到這裡不免覺得有些羞愧。
君言自出生起便有著神童的稱號,雖然在此之前這個稱號不過是奉承他的話,可經過了這件事以後,他這神童之名算是落實了。
當然,這個神童之名也是有來源的,據說在他出生那日,天空中五彩祥雲密布,而後空中竟飄起了小雪,那可是烈日當頭的六月天,雨都少見,更別提下雪了,六月飄雪本不是什麼好事,可到了他這裡卻成了奇兆,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身份特殊。
雖然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百口相傳后,假亦可真了。
後來還有人說,在他的滿月宴上,皇上從下人手中接過他時,他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開口叫了一聲父皇,這一般的孩子沒個三月以上哪裡會吱聲啊,他才剛滿月,卻將父皇兩個字叫得那般清楚,實在是讓人意外。
就在那時坐在下面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誰說了句:「神童啊!此乃天佑我南垣,天佑我南垣啊!」
然後其他人便跟著隨聲附和起來,從此,他的神童之名就這樣傳遍了整個南垣。
所有人都在感嘆,想來皇上寵愛這三皇子也不是沒原因啊,就算平日里的他並沒有讓人覺得如何出眾,可這回還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薛貴人得知此事後氣得將寢宮裡的花瓶都摔在了地上,下人們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被摔碎的花瓶大多都是他國進貢來的禮品,皇上將它們賞賜給了後宮的嬪妃,這娘娘們只要一不高興就把這些死物拿來出氣。
薛貴人的身邊最親近的婢女小八聽到動靜后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進去,她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娘娘怎的又鬧起脾氣了。
「娘娘,您這是幹什麼呀,何必跟這些東西過不去呢。」
說完她揮手叫門口的人進來將地上給打掃乾淨,等到那些人把地上的碎花瓶掃乾淨退出去后,她才又道:「娘娘,您就別生氣了。」
小八在薛芸還沒進宮前便是她的貼身婢女,從小是跟著她一起長大的,在這裡與其他丫鬟自是不同的,而薛芸很多時候也比較聽她的話,因為她在心裡頭更多的是把她當姐妹而不是下人。
「三皇子的事你可聽說了。」
「奴婢已經聽說了,不過娘娘,您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呀。」
「孩子,你見過這麼聰明的孩子嗎?早晚有一天這後宮之主的位置會被鳶貴妃那個賤人給奪去。」
「娘娘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還不是自個兒吃虧,這皇后之位雖說自蕭皇後去世便一直空著,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鳶貴妃就是這後宮之主啊,您……」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主子扇了一巴掌,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她就是特意將這話說給娘娘聽的,進宮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丫鬟都看得出皇上的對鳶貴妃的心意,娘娘怎麼就不明白呢。
這些年來有多少看不慣鳶貴妃的新寵想設計陷害她,最後卻都被皇上毫不留情的處決了,娘娘的這些小動作皇上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因為娘娘是尚書之女,只怕皇上早就留不得她了。
「你先退下吧。」
「娘娘……」
「叫你退下聽不到嗎?」薛芸將嗓音提高,她不想在聽到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句話,只要她一天不是皇后,她就還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是,奴婢告退。」
長樂宮這兩日也格外的熱鬧,後宮的那些才人美人們知道三皇子為皇上獻良計解決乾旱一事後,便紛紛前來送禮道賀。
李素鳶掃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禮品,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正想叫人來把東西都拿下去,門口的阿朱跑進來道:「娘娘,妙美人求見。」
她揉了揉太陽穴,道:「去請她進來吧。」
妙美人一進去便給她行了個禮。「妹妹給姐姐請安了。」
不得不說,這妙美人還真是個美人,不僅是臉長得好看,而且渾身也散發出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再加上平日里說話行事低調,與君燁後宮的那些庸脂俗粉比起來,她倒是顯得有些與眾不同,難怪這後宮之中除了李素鳶跟薛芸,也就只有她得寵些。
「起來吧,都這麼晚了,妹妹來長樂宮有事?」
「妹妹是來給您道賀的,因為有事耽擱所以晚了些,還請姐姐莫要怪罪。」說完她拿出一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這是我父親生前留給我的唯一信物,今日我便藉機將它送給姐姐。」
「即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唯一信物,你還是自己收著吧。」
「雖說它是父親留給我的,可妹妹覺得姐姐才是適合它的主人,還請姐姐收下吧。」說完將它遞了過去。
李素鳶看到玉佩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伸手將它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后翻了一個面。「不知家父可有說過此物從何而來?」
妙美人見她那樣盯著玉佩瞧,想她應是會收下了。「父親不曾提起過。」
「如此,便多謝妹妹的心意,這玉佩姐姐便收下了。」
「姐姐喜歡就好,天色不早了,那妹妹就先告辭了。」
「妹妹慢走,阿朱,去送送妙美人。」
「是,妙美人請。」
妙美人離開后她才將玉佩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玉兩面的花紋不同,剛好是一龍一鳳,她之所以會改變心意收下它,是因為這玉本就是她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到她手上去。
「美人就這樣把老爺臨終前送給你的東西送給鳶貴妃了?」回去的路上妙美人身邊的丫鬟問道。
「不過是塊玉罷了,送給她又何妨,比起皇后的位置它一文不值。」倒不如送出去討個好彩頭。
「美人說的是。」
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自然也一樣,不可一日無後,她進宮前就聽說了后位已經懸空數載,若不是因為如此,她也不會進宮。
女人這輩子只能嫁給兩種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可她妙雨蓮要嫁的人,除了有錢,還得有權。
這後宮之主的位置,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