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23章

就在這時社團的門打開。

「我回來了，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的。」三月沙識拿著一大堆東西進來，看到已經打掃乾淨的活動室后吃了一驚，說：「你們這麼快就打掃完了？」

雖然社團室不大，但是累積了好幾年的灰塵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清潔完的，憑他們兩人就能把整個活動室打掃得一塵不染，確實讓人驚訝。

葉昴陽一臉自豪的說：「哼哼，這麼簡單的事當然難不倒我們。」雖然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功勞。

葉昴陽當然理解三月沙識會有如此反應，因為他自己也難以置信。

當時沙候伽瀾完成自己負責的地方后就來幫他，對方三兩下就把一個地方的灰塵掃下來，動作快得讓葉昴陽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乾淨利落並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反而是葉昴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生怕自己妨礙到他，最後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活動室已經煥然一新了。

「辛苦你們了，我已經盡量趕回來幫你們打掃衛生的，結果你們這麼快就弄乾凈了。」三月沙識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后，在室內環繞了一圈，看著周圍乾淨如新的傢具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看著三月沙識額頭冒著汗喘著氣的樣子就知道對方真的是加緊步伐回來。

「也辛苦你了，拿著這麼多東西回來。」葉昴陽看著桌面上的兩袋東西，袋子裡面各放著兩個盒子，精緻的外貌透露出價值不菲的感覺。單看盒子外貌以為這麼貴重的東西應該會很重，輕輕拿起卻感覺不是很重。

「小心，這裡面放著的是茶具。」看到葉昴陽拿起桌上的盒子用手輕輕掂量著時，三月沙識立刻出聲提醒。

被三月沙識這一說，葉昴陽手上的動作頓時停止不敢再動，雖然手裡的東西不重，但三月沙識的話卻形成了無形的重力，瞬間覺得手上的這玩意有千斤般重。

葉昴陽趕緊把東西輕輕放下，不敢再去觸碰，生怕把裡面的東西打碎。

「東西就這麼多嗎。」沙候伽瀾看著只有兩個袋子的東西問。

「啊，我忘記了......」好像對方的話提醒了三月沙識什麼，本來打算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好，現在轉手就把他們往桌子的另一端推去，然後轉身，看樣子是想從門口出去。

「忘記什麼了？」沙候伽瀾問。

「還有東西忘記拿過來嗎，早知道東西這麼多需要跑兩趟，我們就去幫你拿了。」葉昴陽說。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出來幫忙，臭小子們就只會坐在椅子上偷懶，空口說白話嗎。」門外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就在葉昴陽覺得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的時候，緊接著走進來的是兩手拿滿東西的謝牧一。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葉昴陽看著這位態度不怎麼和善的前輩有點害怕。

雖然自己沒做過什麼壞事，但對方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不給好面色的人。

而且葉昴陽在上次參觀社團時就已經感受過一次對方的恐嚇了，所以他對謝牧一沒什麼好印象，甚至還有點害怕他。

「謝謝牧一前輩的幫忙了。」三月沙識連忙上前拿走謝牧一手上的東西放到桌面上。

「真是的，走路的時候不要拿這麼多東西，很危險的知道嗎，撞到人怎麼辦，下次要注意點。」

謝牧一雖然說話的語氣有點暴躁，但說的話全是對於學弟的關心，而三月沙識也一臉微笑的說著是知道了。

此時的葉昴陽哪有心思聽他們兩人的對話，而是在心裡不停的祈禱著對方快點完事後趕緊離開這兒，可惜上天忙於跳恰恰沒聽到葉昴陽的心聲吧。

「啊，好累。」

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放下后的謝牧一，甩甩手臂鬆了下筋骨后，便毫不客氣的走到葉昴陽旁邊的椅子拉開坐下休息，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如此這般狀況令葉昴陽更加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趁著三月沙識在柜子旁擺放著東西時，葉昴陽走到他的旁邊，用謝牧一聽不見的音量悄悄的問他。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牧一前輩嗎？」

廢話，這裡也就他一個不是社團的人。

在早上得知社團批准成立後葉昴陽就立刻申請入社了，而沙候伽瀾或許是出於舍友之情而加入吧，當知道社團不是只能申請一個時也爽快的加入了。

「剛才我東西拿太多了，看不到路，走路歪歪斜斜的不小心撞到他了，還差點摔倒，然後他就幫我把東西拿過來了。」三月沙識說。

沒想到還是個好人啊，葉昴陽對謝牧一的印象有點改觀。

當時謝牧一大老遠就看到有一個懷裡抱著比自己還高的東西的人以S形的路線在行走，他心裡還盤算著這人什麼時候會摔倒，結果剛想完對方經過謝牧一的身邊時就被路邊的小石頭絆倒，幸好謝牧一反應迅速，連忙扶著要摔倒的三月沙識，還用身體幫忙擋著往外掉的東西，才避免了一場災難，不然三月沙識手上的東西肯定會摔破。

謝牧一看清楚懷裡的人是剛入學的新生后，立刻指責他的不對，雖然語氣不好，說話音量也大，但責罵三月沙識的同時還是幫忙把對方手上的東西分擔過來，而且還是拿走最重的東西。

所以謝牧一才會出現在這裡。

三月沙識把東西簡單的收拾好后，拿起必要的幾樣東西出來，對著謝牧一說，「牧一前輩，作為剛才的謝禮，喝杯茶再離開吧。」

「恩。」謝牧一隨口答了一句，便埋頭繼續玩手機。

可惡，這什麼態度。看著謝牧一敷衍的回答，葉昴陽心裡還覺得他是好人的想法瞬間毀滅。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熱水壺裡水煮開后的聲音，三月沙識嫻熟的把熱水倒進茶壺裡，整個活動室瞬間瀰漫著茶的清香味。

聞著茶香，葉昴陽內心已經有點等不及了，喝茶的話肯定會有那個吧。

葉昴陽說的那個指的是上次在宿舍喝茶時吃的小茶點和果子，茶的苦澀味和和果子的甜味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那味道和口感令葉昴陽難忘。

自那天起葉昴陽已經幾次來到三月沙識的宿舍表示想吃和果子，但都以不和茶一起搭配就不好吃為由而拒絕了，不過今天主角里的茶登場了，作為它的對手應該也要登場吧。

看著三月沙識端過來的茶壺和茶杯，葉昴陽開始期待起來。

「哈羅！你們最可愛的學生會長駕到咯。」

門『嘭』的一聲被打開，尹梓凪走了進來，沒有理會其他人，其實是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在室內四周左瞧瞧右瞧瞧，看他的樣子感覺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恩恩，好香呢，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不知道清商說的那傳說中可愛的和果子在哪裡呢。」站在柜子前張望的尹梓凪毫不猶豫就把自己來這的目的暴露出來。

「啊不對，我是來看看我可愛的學弟們成立的社團弄成怎麼.....等等，啊呸。你怎麼會在這裡。」搜尋無果后，轉過身看到坐在葉昴陽旁邊的謝牧一后，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

或許太沉迷遊戲了，謝牧一併沒有聽到尹梓凪說話的聲音，繼續埋頭玩手機。

可能對方忽視了自己而感到生氣，尹梓凪乾脆走到謝牧一面前，叉著腰，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著謝牧一用提高了幾度的音量說。

「這位已經三年級的學生，我好像天天都看到你在學校遊手好閒的，不用為出道做準備嗎，哎呀，難道是因為沒什麼人氣所以沒通告嗎，真是太可憐了。」

「蛤？」聽到旁邊的聲音后，謝牧一終於把視線從手機遊戲里移開，盯著尹梓凪的臉幾秒后發出了嘲笑聲：「一直在旁邊像只麻雀似的嘰嘰喳喳，我還以為是哪裡開著大喇叭製造出來的噪音呢，原來是小矮子會長啊。」

聽到被人形容是大喇叭，尹梓凪心情瞬間更加不好了，這不就是暗示他嗓門大嗎，不服輸的反擊道：「製造噪音的難道不是前輩你嗎，像只猴子似的在舞台上上躥下跳，就只會拿著麥在亂吼，要不是我也在現場，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精神病人在舉行慶典呢。」

謝牧一聽著對方說的話卻一點都不生氣，退出遊戲后把手機放到一旁對著尹梓凪說：「那是搖滾呢，只會唱兒歌的你當然不懂了。」

「把搖滾唱得像發神經的你也是厲害呢，還有，前輩不僅年齡大連眼睛和耳朵也不太好啊，那不是兒歌，那是可愛風格的歌，我走的是可愛路線。」說完后，尹梓凪側了一下頭，讓頭上的兔子發卡更突顯出來。

「所以你每次出現說的那句話就是那所謂的可愛路線？。」謝牧一看著尹梓凪頭上的發卡說：「都一把年紀了不覺得羞恥嗎。」

「比一把年紀的我還大的前輩才是呢，天天無所事事的真的沒問題嗎，在學校混日子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厚顏無恥的勾搭上後輩們。」

「我可是受他們的邀請來的，跟某些不請自來的笨蛋可不一樣。」謝牧一一臉得瑟的看著尹梓凪。

「笨蛋是在在說你自己嗎，這裡最笨的只有你啊笨蛋前輩。」

「啊？你再說一次？」

「笨蛋前輩。」

說完后，尹梓凪一面微笑的看著謝牧一，而謝牧一有點生氣似的瞪著尹梓凪，兩人就這樣對視著，雖然表面上看似沒什麼，但實則上能感受到兩人視線里的怒火。

坐在隔壁的葉昴陽看得有點膽戰心驚，畢竟他離他們最近，要是打起來說不定會波及到他，這兩人一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要是還不阻止他們的話說不定事態會更嚴重。

真不懂為什麼這兩人每次一見面都會發生爭執，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嗎。

葉昴陽看看坐在對面的沙候伽瀾，對方反而一面平靜的看著快要吵架的兩人，一點要勸架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這些場面對於沙候伽瀾來說是常有的事，在家裡基本每天都會有點小吵鬧，畢竟他的家人太多了，難免會發生爭執，甚至連一個玩具都能大吵大鬧的，所以他已經習慣了，對於這種吵鬧的處理方式就是不去理他們，等他們吵累了自然安靜下來。

「幼兒園今天放假嗎，怎麼這裡有個小孩子，要哥哥帶你去喝奶奶嗎？」

「老人院都放假了幼兒園怎麼不能放假。」

兩人又開始鬥嘴，看到此，葉昴陽按耐不住，終於鼓起了勇氣站在兩人的中間說。

「兩、兩位前輩不要再吵了，有什、什麼事就、好好的說。」可能內心還是有點害怕，導致葉昴陽說話有點結巴。

「哈，你誰？其他人趕緊給我閉嘴。」謝牧一狠狠瞪了葉昴陽一眼。

「前輩說話後輩就要乖乖坐好哦。」尹梓凪眯著眼睛笑著對葉昴陽說，卻感覺到微笑下隱藏著一絲寒意。

看著兩人同時回頭對著葉昴陽說話，這默契度不知道說是關係差還是感情好了。

葉昴陽被這兩人的話嚇得趕緊回座位坐好，連氣都不敢大喘，生怕吵到他們。

就在這時。

「你們兩位能安靜點嗎。」從遠處傳來了聲音。

室內的所有人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說話的原來是三月沙識，只見他把剛往杯子倒入的茶水又重新倒掉，然後慢悠悠的說：「你們知道茶道的禮儀嗎。」

謝牧一意外地停止了爭吵，說：「我有什麼可能會知道這玩意。」

「沒人期待過你這個笨蛋會知道。」

「整天笨蛋笨蛋的吵死了，只有笨蛋才會說別人笨蛋，小矮子。」

「不準說我小矮子！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

兩人都不服輸的一直重複著這兩個詞，越吵越大聲，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要是其他人在室外經過聽到的話說不定會懷疑是復讀故障。

怎麼辦？

葉昴陽看著這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況，再看著對面一副置身事外的沙候伽瀾，再看看遠處的三月沙識.....

恩？三月沙識人呢？

在三月沙識原本站著的地方哪裡還有他的身影，正當葉昴陽以為他受不了這兩位前輩而扔下這個爛攤子走人的時候，旁邊「啪」「啪」兩聲立刻吸引了葉昴陽的注意。

轉頭看過去發現尹梓凪和謝牧一兩人同時抱著頭，而他們的旁邊站著手拿書本的三月沙識。

奇怪，三月沙識什麼時候站在這裡，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正當葉昴陽還在想著三月沙識站在這裡做什麼的時候，下一秒就被尹梓凪和謝牧一的呻吟聲轉移了注意力。

「嘖，是誰？」

「痛、痛痛痛，好痛。」

看見他們這樣的狀態，難道......

有一種想法從腦海里飄過，瞬間就被葉昴陽否定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麼溫柔的沙識才不會做這種事。

結果接下來發生的事證實了葉昴陽的想法。

「茶道是非常講究禮儀，在我家裡泡茶的時候是絕不允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是要保持清凈的，這是茶道最基本的禮儀。」

「那是你們那裡的禮儀，關我什麼......」謝牧一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三月沙識把手裡的書本捲起來拍在謝牧一頭上。

「你這傢伙竟敢打......」『啪』又是一個響聲。

「混......」『啪』。

葉昴陽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難以置信，三月沙識竟然打了兩個前輩，而且一個是不能惹的小混混前輩，另一個還是現任學生會長。

葉昴陽戰戰兢兢的，雖然對三月沙識感到佩服，但同時也對他感到擔憂，要是被對方盯上的話，以後在學校的生活就艱難了。

三月沙識一臉微笑著，拿起手上捲起的書本往另外一隻手敲，一直重複這個動作。

「我不是說了嗎，要保持清凈。」

「我......」

謝牧一張開口想說什麼時，看著皮笑肉不笑的三月沙識瞬間把口閉上，雖然心裡各種不滿但還是安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而旁邊的尹梓凪見狀也不敢多說，捂著嘴，在三月沙識的注視下，眼角帶著淚光的乖乖走到沙候伽瀾旁邊的座位，也就是謝牧一的對面坐下。

看到眼前的場景，葉昴陽一臉難以置信，沒想到三月沙識竟然讓他們兩人聽話。

「沙識......」葉昴陽剛吐出兩個字時，抬頭看著三月沙識的瞬間立刻把嘴閉上，不敢再說話。

「怎麼了，昴陽有什麼事嗎？」三月沙識雖然是笑著，卻眼帶陰森的寒光看著葉昴陽，同時還甩了甩手裡的書本。

葉昴陽嚇得趕緊搖搖頭。

「沒事了嗎，那我繼續泡茶給你們喝吧。」轉身打算回去繼續泡茶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著他們說：「對了，如果你們能夠安靜地坐好的話，我會給獎勵你們的。」

看著三月沙識笑著說出這句話卻沒讓在座各位感到開心，反而令人覺得可怕。

葉昴陽心裡記著，茶道是三月沙識的禁區，不要在這方面招惹他。

而且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平時溫柔的人，生起氣來也是非常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