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誰敢撒野
?黃土飛沙,陰暗的天中滿布烏雲,似乎暴風雨馬上就要襲來。
「西國軍士?」
騎在灰馬上的男子輕蔑的笑了笑,手持一柄紅纓長槍,淡淡的看向了遠方。
城門外,兩支軍隊劍拔弩張,已經僵持了近一個時辰。
「回校尉,是西國軍士。」
一名兵卒雙手作揖,滿身灰土,臉上還有著斑斑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報!」
還未等男子開口,又一陣急促的高呼聲傳來。
這已經是他聽見的第六個「報」字了,可每次傳來的都不是捷報。
「王副統領失言辱罵了幾句,被西國的常勝將軍斬下馬了。」
男子擺了擺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常勝將軍,又是這個常勝將軍。
「常勝將軍?」男子勾了勾唇,望向不遠處有重兵把守的大帳,緩緩開口,「打開城門,我倒要會會這個常勝將軍。」
大帳內。
「王威被斬下馬了?」
帳內,一名男子不可置信的大吼。
此人名喚班朗,字元杏,身長七尺九寸,鳳眼朱唇,鳳陰軍副統領。
「一群廢物!」
班朗一腳踹在屋內的炭爐上,抄起一旁的佩劍,準備殺出去。
「元杏!」
坐在貂皮椅上的男人不緊不慢的擦著劍,背對著大帳的門口,醇厚的聲線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掀不起半點漣漪。
他身著灰色的鎧甲,如墨般的長發高高豎起,用一支鐵簪固定住,暗紅色的披風拖在地上,腳踩黑色刺繡錦靴,手持一把刻有龍紋的長劍,劍身寒光凜凜,帶著些許殺戮的戾氣。
天生的王者。
這是所有人能找出對他的唯一的形容。
「人家都跑到我們頭上欺負來了!我們還這樣坐以待斃嗎!」
班朗抓著劍的手又緊了幾分,他咬著牙,疾步走到男人身前,大聲的質問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男人轉過身子,朱唇微啟。
他看起來竟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
如玉琢般的脖頸向上,一張英俊而張揚的臉簡直驚艷。
殷紅的唇,高挺的鼻樑,凌厲的劍眉下嵌著一雙淡到了極點的雙鳳眼,深灰色瞳孔深邃得不見底,彷彿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吸引力,引人沉淪。
身長八尺,黃金比例。
「你還不知道呢吧,商雲那小子比我還沉不住氣,已經打開城門迎戰了。」
班朗氣憤的坐在沙盤桌上,雙手環胸。
「迎戰?」
男人看向班朗,皺了皺眉,將劍入鞘,俊逸的臉微微有些慍怒。
「我就料定他不會同你商量。」
班朗一副無奈又氣憤的樣子,彷彿在怪男人的猶豫。
「他當那個常勝將軍是何許人物?迎戰?真是愚蠢至極!」
*起身,身旁縈繞著一股皇族的貴氣,他沉了沉眸子,看向班朗,眼底有明顯的怒氣。
「我就納悶了,這西國那個小娘炮太子還在這兒,他們的狼子野心這麼快就按耐不住,連自己家的主子都不要了?」
班朗掀起大帳的幔簾,一想起西國的那個半男不女的左六太子就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所以,今天的這一仗,不是西國要和我們打。」
男人揚了揚唇,走出大帳。
「啊?你說甚呢?那常勝……」
班朗還未說完話,男人早就飛躍上馬,將手中的劍扔給他。
班朗接過劍,不明所以的看著男人。
「出城!迎戰!」
男人仰起頭,跨騎白馬,暗紅色的披風在風中飛揚著,一雙深邃的雙眸望不見底,高聲道。
黃土鋪路中,漫天黃沙,他的背影堅毅而挺拔,仿若昏暗中的一抹光,足以帶領他們走出泥濘,披荊斬棘。
男人矗立在城門前,目光所至,彷彿戰火燃起。
他看著徐徐打開的大門,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一個驅使他出城迎戰的道理。
他不僅是鳳陰的大將軍,也不僅是鳳陰的長親王。
他更是張娖的兄長,商雲的摯友。
父王這一生馳騁沙場,用無數的枯骨和鮮血換來了鳳陰的安寧。
他要保護好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不為別的,就為了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軍士、官員、百姓。
為了父王的遺願,為了張娖……
他絕對不會,也不允許,有人打破這份持續了百年的安寧。
鳳陰,他的地盤,誰敢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