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弄玉,我拜託你,千萬別把我跟江蘺凡的問題拿來跟薩亦與宋薔的愛情勾當混為一談好不好?」看穿紀弄玉的心眼,也知道她的挑撥出於何因,還不是想玩。

想當初她為了替薩亦跟宋薔的戀愛故事弄點崎嶇坎坷的波濤路,藉此逼使他們激出愛的火花來,不惜把自身攪和入其中,逗弄玩耍。怎麼?她覺得意猶未盡,又有意如法炮製一遍,玩上癮啦。

「聽好,我們和他們可是完全不同的。」他趕緊聲明,欲斷了紀弄玉的玩心。

「不同?真有不同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哇——她看見我啦。」紀弄玉輕呼一聲,小臉忽然俯低湊前正對著水寰的臉,可愛的表情夾雜著設計人的壞心。「她正用眼神在殺我耶,天啊,她的臉蛋上分明寫了嫉妒這兩個大字嘛!」

嫉妒——

水寰莫名其妙看著小臉因興奮過頭而紅咚咚的地。「紀弄玉,你的眼睛有問題呀,嫉妒?這是哪門子的笑話,你別笑死人了行不行,一個沒心沒肝的女人也懂得嫉妒。」

「不相信的話你自個兒回頭看一看呀。」她口沫橫飛地繼續說著:「其實這種外表看起來愈不在乎、愈無所謂的女孩子,生起氣來才會石破天驚,媽呀!」她又小小聲地慘叫,一副很害怕的模樣。「她那眼神冷得簡直可以把人凍成冰塊了,我完了,我能不能夠安全地走出這家西餐廳大門外哪?」

水寰受不了她誇張的驚喚,終於回過頭去想探個究竟,才一轉頭,焦距直接跟江蘺凡的冷寒對了上。

跟他說話的人是名女孩子,且相貌靈秀異常,很美——

江薩凡不知為何,胸臆竟凝聚一股怒焰,還直往腦門上頭衝去。

氣歸氣,但能發飆嗎?她憑什麼?高漲的怒焰瞬間又急遽下降直逼冰點,互燈一眼后又各自別開。

「蘺凡,我看我們還是過去跟他們打一聲招呼好了。」唐震余可不是瞎子,把江蘺凡的反應一點一滴全收進眼底。這也許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才說水寰有一大把女人倒追,而他也樂在其中,只不過高竿地懂得掩飾,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水寰是謙謙君子呢。現在出現了個事實來印證他所謅出的故事,趁江蘺凡尚未陷入之前,擊潰她對水寰的信心。

「不要。」她拒絕,她去做什麼?給水寰再一次威脅的機會,還是眼睜睜看他和別的女人親親愛愛……就算親親愛愛又關她底事?

「但把話說開了對彼此都好。」

「你怎麼還不明白,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她毅然決然地否決。

良久,他頗富深意地笑了,閃爍不定的注視終於凝成一股奇異的堅定。

「我明白了。」唐震余似乎到此刻才願意相信她跟水寰亳無瓜葛。「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提起他,我們徹徹底底把他甩到天邊去,水遠不讓他影響我們,蘺凡……」突然逸出的輕柔充斥著誘惑妖魅,她的脊背因他詭異的經喚而鑽進冰沁的寒意。

「唐……唐先生?」她頓覺失措。

「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他雙肘支上桌面,手掌伸前大膽執起她的柔荑,將之包握在掌心中。「別拒絕我。」

「天呀!」紀弄玉驀然輕呼一聲!

「你又怎麼了?」快被她煩死了。

「唐震余他……他……唐震余摸了她的小手啦。」

「什麼?」不用人激,他回頭的速度比誰都快。視芒一移,她的小手被一雙毛掌緊緊包握住的景象立即躍入他的瞳孔內——

因這一幕,他的心口突然揪得好緊、揪得難受、揪得幾乎窒息。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

但對桌那兩人的動作卻依然如昔。那女人,不反抗,不抽手,任由他白吃豆腐,什麼意思?

水寰哪裡知道江蘺凡是被唐震余的唐突給嚇呆住!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凝重的空氣連風都拂不動。

「欸!我真是命苦。」哀嘆聲稍稍打破岑寂,原來是紀弄玉在嘟嚷。「為什麼老天爺總是喜歡編派大任給我、故意折騰我,老是派我客串演出這種反派角色,我這樣子的犧牲,該會有好報的吧。」嘀咕完后的她突然站起來,綽約娉婷的身姿繞到水寰身後,在水寰還弄不清紀弄玉的企圖時,她那一雙柔荑已經環繞住他的肩膀,傾著腰,也不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小巧的紅唇湊近他的耳畔,似在低語呢喃些什麼。由遠處望去,凈是曖昧模樣。

「弄玉?」水寰眉頭擰了起來。

「噓!不要說話,更不可以拒絕,否則你只好眼睜睜看著你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共效于飛嘍。」

水寰恍然了悟了她的把戲,只不過紀弄玉會不會搞錯了,他的女人?江蘺凡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人?

「別玩了。」但水寰卻忍不住警告,不想讓這種曖昧出現在江蘺凡的眼皮下。

但她非但不聽勸,反倒將小巧的粉紅舌尖伸出,輕拂過他的耳垂。

「弄玉……」水寰敗給她了。

格……格……格……這是紀弄玉的回應。

霍然!江蘺凡一雙被握住的小手猛力抽回,無視唐震余的目瞪口呆。

「無恥!」乍起的無名火令江蘺凡嬌叱出。

「無恥?你說我……」唐震余傻了,生平頭一回被人罵無恥,簡直是天大的侮辱。不!等等……她所注視的方向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

唐震余隨著她的眼角餘光,也瞧見了正在上演的激情戲碼。

「蘺凡……」他回頭再喊!卻怎麼也喚不回她的注意力。但見江蘺凡的眼睛幾乎要噴出劍光來,射殺那雙曖昧的手……紀弄玉不僅用唇挑情,她皎潔的皓腕居然滑進他的襟口,溜進水寰的胸膛中。

「下流。」江蘺凡終於忍不住嗤聲站起,悻悻地不願駐留。冷沉地起身掉頭奪門而出,遺留一大缸子的錯愕尷尬。

唐震余也顧不得尚未送上的午餐,匆匆丟下錢后,趕緊追趕出去。

「呵,呵,呵……」紀弄玉也不知什麼時候得了不良的病症,樂不可支地癱回自個兒的座位上、「丫頭。」水寰在莫可奈何下又不能揍她。

她又拭淚又捂笑地,搞了半天後才有氣力擠出話來。「水寰兄,你要是嘗到了甜頭,可要報答我呀。」

甜頭?哈!可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水寰揉揉微微作痛的鬢角,擔心著今天的舉動會不會把那個過分天真的小女人更往唐震余的懷抱裡頭送——也更憂心,自己放不開的情緒似乎已然預告出他最真實的反應。

老天,他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一整個下午她渾身都不對勁,眼前老幻想出那拂過水寰耳垂的粉色舌尖、還有那雙撫過水寰胸膛的柔荑。每一想到,心口那壺凝聚燙人的熱液就狂瀉倒出,燒灼她的神經,燙得她好痛。

她坐立難安、心情根本無法平靜下來,一向白誑為絕佳的冷靜,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時刻,卻不想一個人回去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在婉拒唐震余的糾纏后,她選擇一人獨自上山,尋了個僻靜的地點,放眼痴望美麗絢爛的北市夜景,沉澱下混沌不堪的心,靜下來分析自己錯亂的處境,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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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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