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異？
看著少年眼中的冰冷、漠然，二人猶豫了，山羊鬍男子用實際下場表明，石焱所威脅極可能為真。
石焱也沒有騙他們，若是動手，這二人都得死，兩個光有氣力的九域山民罷了，論殺人技巧，他們差的遠。
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殺了這二人同時也得垮掉，傷到什麼程度無法預計。
付出這種代價，後面他還要面對虎視眈眈的大群囚徒，以及還無法定性的魍魎鬼怪。
從地獄難度開局晉陞為必死開局。
死虧！
在僵持中，石焱一直在找尋機會，若是這二人敢露出半點破綻，他便率先襲殺一人，剩餘那人也就不足為慮了。
在這種亂世，命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來的，利用一點一滴，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瘋狂爭取。
前世他落後了何止數年？兩界融合后，後面差距似若天塹，他為何還能活下來？其中掙扎外人無法得知。
「老二老三，住手！」這時，一道粗狂之音響起，人群中站起一乾瘦男子，個子很高。
仔細比對下，石焱殺山羊鬍男子時那聲怒吼，便是他所發。
乾瘦男子走出，怒聲斥責二人：「我叫你們請這小兄弟過來一敘，怎麼還動起手了？」
旋即，他面向石焱，和善大笑道：「鄙人劉文才，之前是江陽鎮衙門的主簿，這二位是我的兄弟，有些莽撞，還望小哥見諒。」
話必，沉默了足有三秒。
劉文才似乎沒遇到過石焱這種一字不吭的，尷尬笑了笑，只當石焱不善言語，伸臂邀請道：「小兄弟過去一敘？裡面有乾草，坐著舒服。」
石焱看去，劉文才說的地方，正是囚籠中心，上面鋪滿了乾草，周圍空出三米多，沒人敢靠近。
「小兄弟不必擔心，我們江陽鎮人都很和善，只要你把這具人食分給大家，沒人會為難你。」
「人食？」石焱挑眉。
「對。」劉文才解釋道：「對於新鮮的屍體，我們一般都叫人食，畢竟困了這麼久，想要活命總得有口吃喝。」
說著，劉文才看著石焱乾淨潔白的膚肉，喉結滾動，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若遇險，你們都活不了。」石焱突然道，聲音冰冷。
劉文才一愣，臉皮僵了僵。
「哈哈，真是的，劉大哥怎麼當真了呢？兄弟我就是一句玩笑話，走，過去說。」突然，石焱哈哈一笑，攬住了劉文才肩膀，說笑著朝乾草走去。
被攬住肩膀的劉文才，扭頭瞧了自來熟的石焱一眼，不禁嘴角抽了抽，心中冒出二字。
虛偽……
山羊鬍男子作為他家族的武行教頭，身手極強，面對石焱卻連半成功夫都沒用出，只能說，死的不冤。
連識人萬千的他，都沒看出，稚氣未脫的少年外表下，隱藏著一個如此殺伐果斷的靈魂。
很順利進入囚籠中心，這裡腳下的屍體被乾草覆蓋，堆積很多，燥厚的乾草褪去了地下的陰冷，二人一屁股坐在上面，周圍三米無人敢靠近。
至於那二人，則把山羊鬍男子的屍體拉了回來，幾十人瘋狂圍了上去，就連劉德武也不例外，小女孩坐在原地等待。
見石焱看來，小女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不知為何，他看到小女孩臉色比之前暗了許多。
劉老二老三手中的斷骨參差不齊，頂端比較尖銳，在屍體上不住戳洞，那些人擁擠著撲了上去，吸食流出血液，一滴都捨不得浪費。
其餘囚籠的人一個個眼睛發紅，羨慕望向這邊。
見到這一幕，石焱心中寒意堆積，但在劉文才的目光下，他臉上古井無波，沒有任何情緒外露。
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石焱還注意到，在他們側面的一處乾草下，沒有遮蓋全，露出小半具白骨森森的屍體，上面的肉骨參差不齊，似被野獸啃咬過。
這裡是劉文才的地盤，對比他們幾人沒有菜色的臉龐，被誰所食，已不能再肯定。
「小兄弟，我讓老二老三給你留些？」劉文才指了指山羊鬍男子屍體。
「不用。」石焱直接拒絕。
劉文才微微一笑，也沒有強求，誰一開始何嘗不是呢？但石焱若是想活，會和他們一樣的。
不急……時間會證明一起。
「你們被困在這裡多久了？」石焱猜測，劉文才幾兄弟可能是最先進來的那批人。
劉文才沉默，眼露迷濛，數秒后他搖了搖頭：「不清楚。」
石焱盯著劉文才眼睛道：「那劉主簿叫我過來聊什麼？」
「你想聊什麼？」劉文才眼睛亮起，與石焱對視。
石焱懶得與劉文才打啞謎，直截了當問道：「它是什麼？它在哪？」
山羊鬍男子死的太簡單了，給的信息太少，他無法確定是什麼東西，劉文才困在這裡很久，可能是最先進來的那批人，他一定知道。
「你相信世上有鬼嗎？你了解怪嗎？怪也被稱之為邪異，不，你不了解。」劉文才問出后，又自我否決道：「我因為是江陽鎮衙門的主簿，才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秘辛。」
「邪異，是一種以特定模式運行的場域，你可能連場域是什麼都不清楚，總之，邪異是諸多怨念匯聚點，每個邪異都是生前惡念匯聚的意志顯現，你所見所聞都是他們生前所受折磨，殺的人越多邪異就會越強，這是無解的存在……」
「我們現在，可能就在一處邪異中。」劉文才目中透出絕望，至少他所見的衙門鎮志，沒有人活著逃出過邪異。
「居然是邪異。」石焱眉頭稍緩，邪異有無限制殺人，也有規則內殺人，現在看來應是後者，只要不直接接觸囚籠就是安全的。
前世九域有一府陷入了邪異，上千萬人全部被葬了個乾淨，最後無限制的擴大，一發不可收拾，形成了禁地。
邪異雖可怕，但在這種情況下，面對邪異總比面對一隻有靈智的鬼強，前者還可以找尋漏洞生機，後者只能硬碰硬了，哪怕他是重生者，以這副普通人之軀直面，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