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罪不當罰
此舉,一定會把遠在大殿上的半庭新引了回來。
豈不是給自已添加麻煩?
瞧著這群黑壓壓的將士,個個精神飽滿。
將月舊用著腳跟踢了踢他,傲慢道:「等會兒,你見到我時,再來問我,知道嗎?」
這個右將曾經暗中刺了自已一劍,幸好只是皮外傷。
右將被踢,心中仍然美滋滋一番,就這樣退了下去。
自已知道半庭新的性子,不喜歡別人在他的耳邊嘮嘮叨叨。
小心他治了自已的罪,所以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怎麼樣?像嗎?」
將月舊得意洋洋道,就想鳳含誇讚自已。
以前跟她整天就是刀劍相見,極少像現在這般溫言細語說話嘛。
鳳含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走了半個時辰后,鳳含把半庭新在軍營中排兵布陣,牢牢記住了。
北橫軍的軍容嚴整,不像城軍那樣軍紀渙散。
日後兩軍對峙,恐怕是城軍死亡慘重了。
鳳含暗中瞄了他一眼,只見他無動於衷。
面對如此軍紀嚴明,將月舊就沒有半點想法?
那些壘堡固若金湯,不是那樣輕而易舉就能進攻的。
「這只是一些小部分的將士,太子的精兵猛將多得是。」
鳳含一針見血道,被清風拂過臉面。
如此軍威大震!
可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起碼是半庭新曆來嚴厲要求他們事事以軍法重,不能藐視軍令的存在。
一眼望去,就算是暴晒在灼灼烈日下。
如此流金鑠石的天氣,將士們揮汗如雨,卻不敢動彈半點。
鳳含不用多想,就知道半庭新從未對自已的將士們,有過半點憐憫之心。
他甚至一度以為,將士們為他出生入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個彪悍大漢的妖兵撲了上前,差點就撞在將月舊的腳下。
如履薄冰道:「太子,妖將想殺了我。請救小的一命,以後我定是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像這些阿諛奉承的話,只有半庭新聽得進去。
鳳含一眼就看得出他,必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小妖。
瞧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應該就是臨陣退縮,才會被妖將抓捕了。
那麼他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軍法處置。
但看到將月舊后,以為是救星再世。
卻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只是暫時假冒太子的人。到了北橫軍,刺探軍情而已。
想必將月舊對北橫軍里裡外外的軍事,半點興趣都沒有了。
處理這些瑣事,他怕是要氣得整個人都快要崩潰嘛。
在城軍中,將月舊把大部分的軍事,交給鬼二去處理。
如此,自已也會空閑許多了。
「他為什麼要殺了你?」
將月舊指著不遠處跑了過來的妖將問道。
總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就把這個狡猾陰險的小妖放走了。
這個妖將真是精力旺盛,才去領罰不久。
現在倒是活撥亂跳嘛,看來是他的肉皮厚哦。
妖將如實稟告道:「他想做逃兵,恰好被我逮個正著。原本想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他沒有悔改。還在一路上耍了奸計,才逃到太子的面前,在這裡血口噴人。」
鳳含聽得出,這個妖將未必全是真話。看來,將月舊罰得太輕了。
妖將只有一部分是實話,就是小兵受不了這裡的軍紀,想逃了出去,但妖將發現了。
妖將為了彰顯自已的寬仁大度,才故意說成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確實將月舊早就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免得再出現在自已的跟前了。
將月舊扯了扯衣襟,拍打著小妖的肩膀,「我向來賞罰分明,一定不會冤枉了你們。你很好,賞賜黃金五百兩。」
黃金?
妖兵三跪九叩后,表示感盡不激道:」以後唯太子馬首是瞻。「
他就滿心歡退了下去,只留下妖將一臉的不解。
明明就是妖兵想要逃走,卻獲得黃金五百兩?
這真是太子口中所說的賞罰分明嗎?
不過,所有事情的對對錯錯都是太子殿下說了算。
妖將只是對黃金兩眼發光,自已對北橫軍嘔心瀝血,卻沒有得到半點賞賜。
自已用著軍功才能換來現在的將位,實在是不易!
將月舊順手從他的腰間,取下一把鋒利的佩劍。
低沉道:」你因為濫用職權,險些把一身軍功的小妖給殺了。自已應當何罪?「
又罰?
妖將一臉懵懂,怎麼好像太子在一夜之間,突然性情大變,跟以前變得不一樣。
他的兩目布滿層層的困惑,卻不敢抬頭望著太子一眼。
」這個?「
支支吾吾道,沉默半響后,直截了當補了一句,」小將沒有罪,請太子明察此事。「
如此喊冤,也只有他了。
將月舊喚來左右,把他帶下去,重杖五十板。
不管妖將如何喊冤,將月舊一臉風輕雲淡,始終是不為所動。
早就想狠狠把北橫軍所有的大將,統統打了一頓。
讓他們心生怨恨,才不會為了半庭新如此賣命。
鳳含見怪不怪,至於他們被懲罰,那是妖將今日的不幸了。
只有長咕始終憋著笑意,又不敢放聲大笑。
覺得他們可憐得很,就這樣糊裡糊塗被罰。
快到一個時辰后,將月舊知道半庭新很快離開大殿了。
軍營還有大部分的地方沒有去,也只能就此作罷。
目前只能折返回去,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差不多了。「
鳳含抬頭望了一下,覺得驕陽似火。
自已的雙目幾乎都快睜不開嘛。
長咕的身影被拉得長一點,好像在冥冥之中,似乎在那裡見過了。
鳳含重新盯著他的長相看,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焦炙不安摸了摸額頭,這個身影怎麼會帶著一點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難道以前自已見過?
的確,鳳含的對手多得自已都算不清楚。
但想想這些天,跟長咕朝夕相處。
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只有他那一顆對自已忠心耿耿的心,天地可鑒!
鳳含重重拍了額頭,或許是自已想多了。
戰後的余慮,怎麼會對一個秉性醇厚的長咕再三懷疑?
人有相似,更何況是這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長咕相視一笑,難得鳳含盯著自已看了一圈。
準備走近她的身邊時,中間的距離硬生生就多了一個將月舊在內。
」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