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真正的秘密

宋薇已經幾天沒好好吃過什麼東西，回來一路更是如此，但再沒胃口一點東西不吃也總是不行的，出去吃又不合適且沒必要，姜舒言就在家裡給宋薇煮了一碗素淡的蝦仁米粥，然後給自己煮了一小碗醬湯麵。

結果誰都沒吃下多少，跟東西做得好不好吃無關。

宋薇是生理加心理的沒胃口，姜舒言呢，這事發生得實在過於意外且突然，哪怕她面上表現得再如何鎮定自若，說心理上一點影響沒受也是不可能的。

眼見著宋薇吃不下東西精神狀態也很不好，又才是懷孕初期，出於身體上的安全考慮，姜舒言提議說陪著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奈何也給宋薇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拒絕了。

姜舒言也就只能由著她，關鍵這幾天宋薇是休假期姜舒言卻不是，她後面幾天的日程安排基本都是滿檔的。

她雖確實擔心宋薇卻也不可能說就把後面這些天的工作安排全給推了，先不說宋薇讓不讓她這麼做，就是孔元善那裡也解釋不過去。

何況孔元善眼下也是忙前忙后，說是做個不管事的甩手掌柜，其實又哪裡真有那麼容易。

頭天晚上的時候，姜舒言特意和宋珍華囑咐過第二日的早餐多一個人的份，說的是給小鯤帶的，其實是給宋薇。

其實姜舒言倒是有想告訴宋珍華的，不是說懷孕的事，單隻是說人回來了，但是宋薇也不讓。

她的邏輯是，如果讓宋珍華知道她已經回來了，肯定是少不了上去一起吃飯坐著聊聊天什麼的，而她這時候也正是反應大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尤其差，隨隨便便就能給看出問題來，與其到時候再瞎編理由解釋，不如就直接瞞著了。

反正宋薇這幾天看著也沒出門的打算，雖然樓上樓下，但這種電梯入戶式公寓，不想碰面的時候也基本碰不上面的。

就是不小心碰上了，以宋薇那腦筋轉彎速度，想敷衍理由還不是張口就來。

從幾個月前政局動蕩開始，宋珍華漸漸就有了看早間新聞的習慣。

姜舒言臨出門的時候，早間新聞里播報的正是今天下午青瓦台秘書室大秘書李英珠將被釋放的消息。

李英珠不是自政界動蕩以來涉事官職最高的，但卻絕對是國民上下造成影響和轟動最大的，這一周時間裡別說國內，就是國際上的時政新聞版面上也基本少不了李英珠一塊兒。

這期間自然也少不了各種隱射內涵霖宇財團，包括此次隔離調查無果也是霖宇在背後操作的結果等等，當然實際上霖宇在這裡面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用金錢讓這些相關的一切不好的議論都盡量扼殺在搖籃里。

「這面相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宋珍華忽然驚訝的說了句。

正在穿鞋的姜舒言抬起頭，看向新聞里李英珠帶著淺淡笑容的面容，這才發現她不笑還好，一笑竟然孔元善和李希旻都跟她有幾分像的模樣，尤其是和李希旻，眼下看著起碼能像上三四分。

沒過一會兒，姜舒言就要聽宋珍華輕聲念道，「這女人，果然還是不適合從政哦……」

「媽媽為什麼這麼說？」姜舒言淺笑著問了句。

「你看自古以來就基本都是男人從政，女人少之又少，還多半都沒做出什麼好成績來，這難道能沒有原因嗎？」

姜舒言笑，「可咱們現在上面那位不就是位女性么，媽媽覺得她這些年有什麼做得不好？」

「那倒沒有，可是你看這位呢，這不就出事了？」宋珍華努了努嘴道，「而且這麼年輕坐那麼高的位置，看著就不合適……三十歲有沒有？」

「那媽媽可知道在歐洲國家歷史以來就很多時候都是女人做最高領導人的？什麼伊麗莎白女王什麼葉卡捷琳娜大帝我就不和您說了，近的，中國世上的武則天女皇怎麼說？而且李大秘書可不止三十，她已經快滿四十了。」

「那也畢竟是少之又少的啊，而且你說她快四十了？她這……能有四十？！」

「事情發生了一周新聞也報道了一周，媽媽您沒看她生平簡介么？」姜舒言笑著問。

「倒沒太注意……」

「好了，您就別太管這些了，我也得走了，媽媽。」

「晚上回來吃飯嗎？」宋珍華問。

「恐怕是不行，反正到時間我給您打電話吧！」姜舒言說。

宋珍華點頭，笑著朝她罷了罷手，「行了，知道你忙得很，快些走吧！」

姜舒言出了門，但也自然是沒急著走，打了個彎，人就出現在宋薇屋裡了。

以宋薇的日常習慣，大多時候這個點都還在雷打不動的熟睡著，但今天沒有，姜舒言進門的時候，宋薇正蜷腿坐在客廳的沙發里。

見姜舒言進門，還不忘笑著打招呼，「早啊，舒言。」

姜舒言看了看宋薇並不比昨天好多少的臉色，尤其穿著一身寬鬆的粉白色珊瑚絨睡衣，平時看著又少女又青春活力，此時卻反襯得她整個人愈發消瘦蒼白……

其實也沒瘦，這才幾天，速效減肥都不至於這麼猛的，但人就是，只要臉色和精神狀態一差了，整個人看著就怎麼都不好了，彷彿剛生完一場大病。

姜舒言的面色頓時又沉重了幾分，有些擔心的問道，「你這是起來了，還是……昨晚就沒睡？！」

「有點口渴，剛起來喝水的，我幹嘛不睡，故意自虐嗎？」宋薇笑著回她。

沒有開燈，窗帘也沒有拉開，雖然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但冬天天亮的本來就晚，又是眼看著又要下雪的天氣，即使拉開了窗帘，室內的光線也沒見得亮了多少，幸好地暖的開得夠足，進來就熱烘烘的，要是不脫外套簡直一會兒就能門出汗來，倒不太擔心她著涼什麼的。

姜舒言也沒過去開燈，朝宋薇身邊走過去，「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什麼的？」

宋薇笑著伸手拍打她，「你快別這麼看著我，我哪有那麼嬌氣？有什麼不舒服也就是正常反應！你弄得這麼緊張反倒我不適應了。」

姜舒言順手把剛帶下來的早餐從茶几上拿了過來，「知道你懶得動，讓你叫家政阿姨來幫忙做飯你也不要，就只能讓媽媽多做一份給你帶下來了。可別跟我說你沒胃口不想吃，你這時候有想吃的時候嗎？！」

宋薇從她手裡把接過來，笑著道，「你這語氣跟前些天我姑媽勸我必須吃飯的時候那語氣真是不能再像了！」

姜舒言沒接這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宋薇吃東西。

「你今天沒工作？」

「沒有我會這麼早出門？」姜舒言反問她，「不過不著急，我看你吃了走。」

「嘖！」

宋薇細嚼慢咽著。其實看得出她吃得實在有些勉強，姜舒言卻也沒有阻止她，直到她實在吃不下去，放下了。

「阿薇，我覺得，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畢竟你這……一個是就這樣子我實在不太放心你，而且不去醫院確診一下，也許……也許其實並沒有呢？」

宋薇搖頭，「確診過了。」

姜舒言一愣，「什麼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去過醫院嗎？！」

「就昨天早上，我是先去了趟醫院，再才趕往機場飛回來這邊的。如果沒有確診，我航班就直接取消了。」

姜舒言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看網上新聞說今天下午李大秘書被釋放出來是不是？」宋薇笑著岔開話題。

姜舒言點頭，「元善姐他們下午去接人。然後我和伊子一起去參加一電影試映會。製片人和元善姐有些交情，現在她耽擱了去不了，不過我們二人則正常出席就行。」

「行了，你可趕緊走吧，」宋薇笑著推了她一把，「別擔心我，我真沒什麼事，就算有，我也肯定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的。」

姜舒言沒多久也就走了。

試映是在一部電影已經大概完成但還不能完全算成品，尚留有一定剪輯或特效修改等再操作空間的時候，先邀請部分業內相關人士和特別嘉賓前往觀看，主要以測試效果為目的，聽取這部分特邀觀眾們的觀后感想及意見和建議，為電影的最後完善以及後期的營銷推廣工作做參考。

當然也少不了幫助宣傳造勢的成分，這是默認的，也是人際場上的禮尚往來。

試映結束后片方還有晚宴安排，因此前面就沒必要浪費過多時間了，基本是嘉賓們陸續到場簽字，與片方和主演碰面打個招呼，然後就直接入場，差不多人齊，到點就開始放映了。

片子是一部刑偵懸疑片，試映沒院線公映那麼多公關規矩，是允許觀眾們邊看邊相互簡單交談的，這部片子在拍攝鏡頭和畫面處理方面也確實都還不錯，剛放映沒多久陸陸續續都有人在稱讚這個，但隨著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加長，稱讚和討論的聲音也就漸漸的越來越少了。

其他人是看專註了還是看出問題了不知道，但姜舒言和陳伊子是一致都看出一個最大問題了。

開頭前五分鐘，不論是畫面還是觀眾代入程度都是做的相當不錯的，但這種代入在接下來的鏡頭裡，卻大概用了至少四十分鐘，或者更長，將觀眾的代入感再一點點的排擠出來了……

可以看出埋有很多條劇情線，這個處理好了當然沒有任何問題，而處理不好，後果就是讓觀眾在各條劇情線直接跳來跳去，抓不住一個核心重點。

卻須知觀眾們的大腦記憶能力是有限的，沒有人能夠在只看一遍的情況下把一部影片的所有劇情每個細節都一一記住，尤其還是在多條劇情線的情況下，絕大多數觀眾看完也只能把最核心最重點的那條劇情線記住，像這種情況看似劇情飽滿，其實根本不知所云。

這種情況一直到劇情發展到一小時十幾的時候，核心劇情線才終於看出了點眉目，而整部片子的時長也不過一小時零五十七分鐘。

試問有幾個觀眾能做到夠堅持一個多小時去看一部不知所云的電影？

虧得在座都是業內人士和特邀嘉賓，好看不好看都起碼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說直接離場什麼的，但也其實從放到半小時的時候就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分心，沒怎麼在認真看電影了，時不時低頭翻看手機和人聊天的也不在少數。

場內的騷動差不多也是這時候漸漸起來的。

開始姜舒言以為是大家在討論電影的相關問題，直到陳伊子轉頭和她低聲說，「我怎麼好像聽他們在說李大秘書？不會是……外面又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姜舒言一愣，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隨即往包里一摸，才想起入場的時候習慣性把手機丟給林鯤了，「你手機帶進來了嗎？！」

「帶了。」陳伊子連忙把手機拿出來，解了鎖遞給姜舒言。

她原本是想發消息問一下孔元善那邊情況的，可聯繫人界面還沒點開，卻已經先看到了幾分鐘前的最新新聞訊息推送：

[驚天醜聞：徐正赫指控總`統趙宥清與大秘書長李英珠存在長期非正當同性`戀情人關係……]

姜舒言猛的一下將屏幕翻了過去。

反應之大將旁邊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的陳伊子嚇了一跳，忙低聲問道，「怎麼了舒言姐？！」

姜舒言也意識到自己反應確實大了些，可她看到的那條推送的醒目標題內容，實在由不得她反應不大……

姜舒言深吸了口氣，這才盡量平靜的問陳伊子，「你知不知道，徐正赫是誰？！」

「徐正赫？是……銀行家那位徐正赫嗎？」陳伊子問。

姜舒言頓了一下，說，「應該是吧。」

「舒言姐是想問哪方面的？我也不太知道這個人，只知道他是上面那位的前夫，然後已經定居美國很多年，大多在做國際金融業務，在國內已經很少再聽到這號人的消息了……」

姜舒言猛的一下抓住陳伊子的手，「你剛剛說什麼？！他是……前夫？？？」

陳伊子點頭，「這事好像也不算不能被拿出來說的秘密，不過他們的婚姻也就維持了三年多些，那時候上面那位都才剛剛選上國會議員，距離現在的位置還差得遠呢，算起來也已經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又因為徐正赫先生已經定居美國也有十多年了應該，然後上面那位如今也基本都是國事為主，個人生活上也再沒談過感情，因此很少有她的私事再拿出來被提。」

十七八年前。

虧她早上還在說宋珍華沒注意看新聞，報道了這麼多天，她居然也沒仔細注意李英珠是何年開始從政，何年跟隨趙宥清手下的。

離婚了近二十年的前夫突然冒出來指控前妻，又是不是間接的證明，這條訊息內容，可能真的是真的……

春節那晚李希旻去家裡吃餃子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在此刻突然一下就翻卷上來。

她原本以為李希旻說只要上面那位不會有事自己小姑姑就不會有事單隻是基於對眼下政局的判斷，可現在再回過去看，如果此事屬實，那麼是否這才是這一切背後真正的最大的秘密？！

以及，李希旻可能也其實很早已知道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