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流成性的孟泉
可到底還是小姑娘,見了這些恐怖的東西哪能說忘記就忘記的。
於是又哭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見許久沒出聲,常嫣這才低頭一看,發現這丫頭竟都已經睡著了,且臉頰上還殘留了兩抹清淺的淚跡,看得出來是真心大哭了一回。
孔氏百感交集的看了眼裡面的情況,見一切回到如常,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伸手攙扶起地上喘的厲害的孫氏,說道:「姐姐,厲鬼已除,我們沒事了!」
孫氏微微愣了愣,顫顫摸出懷中的手帕擦了擦頸上的冷汗。
以前只想著要除掉柳素這個賤人即可,沒成想她死時怨氣居然這麼重,竟然還化成厲鬼來找她們孟家的麻煩。哼!果然賤人就是賤人,死後也轉不了瘋賤的性子,禍害了泉兒的仕途不說,還擾得孟府上上下下一片混亂,差點兒沒將整個祖宅給掀翻過來。
好在今日總算有驚無險,雖過程坎坷了些,倒也順利的完結了她,這下沒了厲鬼作祟,府中以及周邊的人也都可以放心下來,出去亂嚼不出什麼舌根子。
想想,孫氏便回身朝著丫鬟春榀吩咐道:「你去喬家大院通知少爺一聲,就說擾亂府中的厲鬼已經被天師降服了,讓他立刻收拾東西回府來。」說完,猛地又想起了什麼,忙拉住春榀的手腕:「小心點的去,順便看看少爺是不是在喬家大院里又藏了什麼妖媚賤貨的玩意兒!」
春榀看著她點點頭,作身揖完,便叫上馬夫一同調轉離開。
孔氏柔柔一笑:「姐姐莫要把泉兒看的太嚴實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再莫出現像柳素這樣的事了。」
孫氏聽完狠狠朝她遞了個眼色,語氣十分不好的道:「行了,我自個兒的兒子想怎麼管教就怎麼管教,還用得著你瞎操心?」
言下之意就是告誡她少管。
孔氏是個懂得看眼色的人,這下瞧著孫氏已經不悅,這才朝著她輕輕一頷首退到了旁邊。
而自從孟府出了這檔子詭異之事,孟泉自是不敢再在家中呆得片刻,忙不妨差僕人準備了些貼身衣物及銀兩,說要搬去喬家大院小住一陣子。雖有像樣的理由,實則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大家心知肚明的很,無非是借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去找狐朋狗友逗樂子罷了。
可大家誰都沒說破,就連孫氏也只是簡單的叮囑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多出去飲酒,安心等候消息便是,最後也未曾攔他,反倒還讓下人送了不少乾淨的蠶絲棉被過去,深怕他夜裡再涼著。
俗話說的好「慈母多敗兒」,這孫氏如此偏袒自己的兒子,還動手害及人家姑娘性命,種種惡行難逃其責,不說立下個好榜樣,只怕也是將孟泉變了法子的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孔氏唇邊微微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染著丹紅色的指甲慢慢挑起,伸至到眼尾,宛然一副溫柔敦厚的模樣,然卻丫鬟弄棠一臉怨怨的走了過來,嘴裡一個勁的忍不住替她鳴不平:「大夫人這是擺架子給誰看呢,不就是出身好點又生了個兒子?要不是當年夫人您宅心仁厚總為老爺著想,現在早就是孟府的大夫人了,豈還輪得到她......」
孔氏冷冷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這是在外面,說話行事得謹慎一些,小心被別人聽了去,又拿我們南院的人說事!」
弄堂這才哀怨的閉了嘴,默默整理起孔氏髮髻上的金簪。
眼下雖是五月,可夜裡還是寒涼的很。
乘坐馬車顛簸了一個半的時辰,才終於看見一座衡門深巷的別苑。
春榀緩緩走下馬車,一抬頭便看見高大的門匾上用金漆提了「軒霖喬棐」的四個大字,字體鏗鏘有勁,落筆不凡,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車夫收回矮凳,朝門口看了幾眼,慢慢湊上前說:「春榀姑娘,需不需要小的進去稟報一聲?」
稟報......她擺了擺手:「不用,大夫人交代我看看裡面有哪些人,你若是大搖大擺的進去稟報了,那我還怎麼看?......你就留在原地吧,我一個人進去便是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推門往裡走。
喬家大院本是以前劉四丕將軍的住所,前幾年因為犯了事,惹怒聖上,這才一家老小被發配到了邊疆,下令終身不得回荊州來。可好歹也是座豪華的園子,孟家人哪有不眼紅的道理,於是藉機在聖上面前寥寥美贊了幾句,說的龍心大悅,自然就不勞而獲的得了這座園子。
剛開始喬家大院片片都能看見金銀翡翠之物,後來被孟家的人搬了個空,現下已看不見任何值錢的東西,整個花園除了雜亂的花草和幾處休息的石桌外,皆都四處空曠的很。
春榀繞過走廊,慢慢朝一間明亮光線的屋子走去。還未走近,就聽見了裡面女子清泉銀鈴般的柔柔笑聲。
果真如大夫人猜測的那樣,少爺真的在院里藏了女人!
春榀不由繃緊了神經,放輕腳步的提裙往窗邊上走,順著支開的窗欞看去,只見兩米多寬的木床上赫赫躺了幾個打扮妖艷的女子。
一個胸襟微敞,露出大片潔白風光;一個長腿外現,渾身無骨的往孟泉懷裡爬,而另一個則更為誇張,除了一張紅色的肚兜遮在胸前以外,全身上下一覽無餘,直將白花花的胴體呈現在了男子的面前。
春榀怵目驚心的看著裡面的場景,不禁嚇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表面看著正經的少爺,背地裡卻是這麼一個風流成性的人,如若被大夫人知曉的話,那還不得活活氣死?
想想,春榀更是內心無措起來,正欲隻身離開片刻,裡面又傳出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孟兄真是好雅興,這才甩開張家姑娘多久啊,又和魅影閣的姑娘們搞到一起了?」
魅影閣?那不是剛開門不久的......妓院嗎?
春榀腦海一空,腳下僵硬的挪不開腿,堂堂孟家少爺,竟然竟然在此招妓!
孟泉聞言一笑,別過美女的香唇,看著對面坐著的年輕男子時,又是咧嘴一笑:「論玩女人我可比不上宋兄你,聽說前幾日你府上的丫鬟大了肚子,還差點兒被你妻室打死呢!怎麼樣,你那未出生的孩兒保全住了沒?」
宋威癟癟嘴,嘖了一聲:「得得得,我們同是一丘之貉,大哥也別說二哥的閑!......我來找你是有正事呢。」說著,搬著圓凳往前去了幾分:「聽我母親說,你們府中被厲鬼纏身了好幾日,此事可真?」
孟泉眼神錯愕的看著他,皺眉道:「你母親怎麼知曉的?」
這不廢話,他母親和自己的母親本來就是一起打吊牌的桌兒,關係來來往往好幾年,肺腑幾句怎麼了?真是大驚小怪的很......
宋威給了他一記白眼,作勢牽過露胸美女的手指低頭一含,支吾道:「別管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只對這件事感興趣!」
屋裡的人沉醉在女人香風裡,可這屋外的人卻是站立難安,焦頭爛額的在心裡盤算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