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開胃菜
杜雲雨抱著春燕一路回到那座廢棄的院子外，坐在門檻上的天機老人見狀，忙跑上前去，「救出來了？」
「恩。」杜雲雨輕輕點頭。
聽到杜雲雨絲毫沒有波動的語句，又見其紅腫著眼卻咬唇倔強的模樣，天機老人心中瞭然，「救出來就好！咱們回去吧，現在當務之急是給春燕找大夫，拖一秒就多讓她承擔一秒的痛苦。」
杜雲雨聞言點點頭。
突然她轉身，將懷裡抱著的春燕往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公子孤懷裡一放。
公子孤忙伸出雙手好生接住春燕，雙眼卻始終看著杜雲雨疑惑不解。方才在地牢里的時候，他主動開口要抱著春燕，杜雲雨都搖頭拒絕，這又是在搞什麼？當然了，他可不覺得杜雲雨這是在自已打自己臉。
倒是殺一和天機老人見狀，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殺一當時不在地牢里，不清楚杜雲雨和公子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在他眼裡，杜雲雨和他家公子關係非同一般，情如家人。因此杜雲雨轉而將春燕放到公子孤的懷裡是在正常不過了，畢竟她再厲害也是個女孩兒罷了，手上的力氣並不如他家公子。
而天機老人則是了解杜雲雨，他看生見長了杜雲雨十五年之久，從杜雲雨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之時到如今這番光景，他可是最明白杜雲雨的錙銖必較了。
這丫頭就是一狼崽子，平日里看著人畜無害，可若誰要惹到她的頭上，不咬下一口肉來她是決不罷休的。且她懂得蟄伏休養等待最好的時機，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必直中要害，連翻身的機會都不可能給對方。
可能在世人的眼裡，杜雲雨小小年紀過於心狠手辣，可天機老人卻覺得頂好，他才不想讓她成為一個爛好人，這樣誰都會想來扒掉其一塊兒皮，去遮擋自己的醜陋。
最後還不忘吸干所有的血，連骨頭都想著拿去用一用，連點兒渣都不會給留下。這不是危言損聽，更不是自私自利，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人們努力掩蓋的現實。
而且他對杜雲雨十分滿意的是，在她眼裡什麼正邪都是雲煙，從來不是迂腐地只隨天下人的評判。她覺得那是正，即便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她也會掏心去結交，可她若是覺得那是邪，就算那人再受到眾人的追捧，她也照樣覺得只不過是冠冕堂皇罷了，敢懟敢做敢承認。
就在三人各心思電閃的時候，杜雲雨使出輕功飛上半空中，在整個兒趙府的頭頂上停下。
她俯首看著在自己腳下的趙府，果然不負「首富」的名頭，這宅落恁的選得是好路段，附近不是高官就是顯貴。
這可是最靠近皇宮的地方啊，在這兒一塊地皮都夠平常百姓過活幾輩子幾代人的了。杜雲雨並不是為那些百姓叫屈，在她眼裡，那是老天爺老早註定好的人各有命，所以在任何時代都不會存在著公平，公平只不過是有權有勢的人上人用來麻痹那些尋常人家的罷了。可笑的是，竟有人當真了。
「趙富貴，今兒這只是收你一點兒小利息，時間還長，不著急，小爺可是要親眼看你成為一灘爛泥呢！」杜雲雨嘴角噙著冷笑陰森森地說著：「我與你不死不休！」
話畢，杜雲雨抬起雙手，雙手變幻掐著訣，嘴裡念念有詞，一個訣掐完反手砸向書房的方向，頓時整個兒書房轟然坍塌，連帶著書房附近的建築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倒的倒，裂得裂，塌的塌，有個別表面安好的，裡面的各式物件兒卻紛紛碎得稀巴爛。
雖說她方才進去的時候一心在春燕身上，對於房裡的裝飾擺放通通都沒放眼去瞧。可按照爛大街的套路，哪裡面一定是整個兒趙府最重要的地方。
「既然重要，那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杜雲雨心裡暗想道。
事實證明，她也沒有絲毫地留情。
趙府里頓時陷入一陣恐慌中，瞧著比當家主子死了還厲害。
不管是奴僕丫鬟還是夫人小姐，各路人馬人仰馬翻的。一時間整個趙府亂成一氣，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也不知是哪個蠢笨的喊了句「地龍動了」，一眨眼的功夫，連帶著附近宅子里的主子下人紛紛棄屋而逃。不過也有好些個姨娘夫人，在危險來臨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揣上自己的小金庫，哪裡還有平日里弱如楊柳，走一步喘三步的姿態？
「趙富貴，今日你動我一界，他日我必還你十界！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還望你笑納。」杜雲雨紅唇輕啟，利用內力將她口中的話送了出去，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趙府里的人各個面如土色，而其餘不相干的人則將提起的心放進了肚子里，同時扭頭看著廢墟一般的趙府，眼底都是看好戲。
城府深的，只是看在眼裡聽在耳里，心裡默默盤算著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當然也有一些姨娘沒見過世面壓不住舌頭，總想出人風頭，各個兒都陰陽怪氣兒地指桑說槐。
而人群里同樣被驚嚇地不輕的趙富貴這還沒安撫好自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老心臟，此時又聽到半空中傳來的這句話，只覺喉頭一甜，一口老血當場噴出。
若不是身邊的柳氏眼疾手快地伸手扶著，恐怕都要被氣得跌倒在地面上。
「你…你…你欺人太甚！」
半晌，趙富貴口裡才擠出了這句話。
還不等杜雲雨回話，天機老人也不知何時已來到趙富貴的面前，伸手就是兩個大耳巴子。
趙富貴一個不穩連帶著身邊的柳氏一起雙雙跌倒在地，等趙富貴回過神來看清來人，一把扯住就要破口大罵的柳氏。
「天機老前輩…」趙富貴喏喏地開口道。
「停！別喊老子前輩，老子可不記得有你這麼個後輩。」天機老人伸手打住趙富貴繼續說下去，「老子越有你這麼個後代，早在你娘把你蹦出來的時候就一屁股壓死了，哪裡容得你跟條瘋狗似的逮著人就不放！」
天機老人罵起人來聲不顫氣不喘，一番話如行雲流水般嘩啦啦，完全沒有要注意自己形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