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軌之事
什麼叫令人髮指,什麼叫角度清奇,說的就是竇安。
胡大靜趕緊把手放了下來,又不自在的「呸呸呸」了幾下,試圖將尷尬吐出去。
「行了行了,一個小娘子家家的撅著個嘴『呸呸呸』像什麼話!」竇安對胡大靜深深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這小姑娘看起來白白凈凈的,沒有想到那麼埋汰。
果然,他的皇帝大兄說的對,有些小娘子在外看起來清清爽爽,光彩奪目的,暗地裡背著人的時候,指不定個人生活作風有多邋遢呢!
竇安摸著下巴,上下掃視著低著頭的胡大靜。
「你這小閨女,膽子挺大的,說吧,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胡大靜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抬頭,瞪大雙眼,指著自己:「你是說我?」
竇安猶如看智障:「你說還有誰?」
他在來時早已將張家調查的一清二楚,就連張家后廚豬圈的那頭老母屁股後面什麼樣的花紋他都知道。
據他所知,張刺史只有兩個不爭氣的兒子,並沒有女兒,這青天白日里,一個姑娘家拉著一個小郎君在刺史家後院花園裡晃蕩,哪個小家僕敢這般行事?
顯而易見,竇安已經忘記胡大靜這號人了。
這也是竇安至今單身的一個原因,除了那個唯一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女子,他對其他小娘子臉盲。
也因為這個癥狀,曾經有段時間,長安城裡流傳竇大都督喜好男風,導致城裡凡是有點姿色的男子三丈之內,瞅見竇安,那是拔腿就跑,唯恐被其擄回去。
阿嗶阿浪則是嚇到每天抱團出沒,唯恐落單后,被竇大都督給辦了。
那些跟隨竇安出生入死,什麼血腥場面沒有見過的大老爺們,再也不敢和他去小懸崖邊上玩跳水了,唯恐大都督饞上自己的身子。
在竇安這個沒有感情經驗的男人眼中,光天化日,四處無人,一男一女,偷偷摸摸,具備了不正經關係的所有要點。
只因竇安長相太過驚悚,明明是懷疑的眼神硬生生給胡大靜的感覺是猥瑣至極。
「我們不是剛見過嗎?」胡大靜被竇安的眼神搞得心裡發毛,她並不知道面前的人患有臉盲症。
竇安頓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弓起身子朝後跳了一大步,委屈辯解道:「你不要污衊我!」
胡大靜覺得自己就像那話本子里調戲良家小婦男的登徒浪子。
看著面前面黑魁梧,鬍子拉碴的壯漢驚慌失措的樣子,胡大靜覺得自己選擇跟隨竇安可能是一件錯誤的事,她好怕哪天被竇安給噁心死。
被活活噁心死,想想就不寒而慄。
竇安之所以能在戰場上不可抵擋,戰無不勝,說不定每每是往城樓上一站,使用了「醜男計」。
想到身子扭成麻花,兩手交握在胸前,不停地朝前方嬌羞的眨眼,讓敵軍棄甲而逃的竇安,那場景該多麼辣眼睛。
她連忙捂住胸口安慰自己,至今找不到比竇安更粗的大腿了,噁心也得忍著點。
說不定竇安有著所有貴人們的共性,那就是多忘事,記不住自己這種無特色的小人物是正常的,要理解。
胡大靜諂媚道:「您再想一下,我們見過的。」
「沒有。」竇安無比肯定。
「就算您再忘事,總不能上午見過,下午就忘記了吧?」胡大靜滿懷期待揮動著手臂。
竇安正色道:「我敢肯定沒有見過你。」隨後又警告,「還有請不要試圖與我攀親帶故。」
嚴肅的模樣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竇安從不承認自己獨特的臉盲是一種病,他認為這是老天的饋贈,所以自動忽略又犯病的事實。
胡大靜越看越覺得這廝絕對是裝的,她知道有些有錢有勢的人總有一些不同於常人的趣味,比如不覺妻美,從沒摸過錢,先掙他個一個億小目標什麼的。
在大佬面前,千萬不能抱著那種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心態,先附和再說。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胡大靜依舊笑嘻嘻。
竇安摸著下巴的鬍渣子,覺得眼前的小娘子是有點眼熟,他認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卻發現沒有能對上號的。
應該這樣說,從他的腦袋裡放眼望去,裝的都是高大威猛或威猛雄壯的血性漢子們,還有的就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根本沒有年輕小娘子們的容身之地。
他再次肯定沒有見過胡大靜,又告訴自己可能是這種不講衛生的小娘子見多了,才莫名有種熟悉感。
想著想著,對胡大靜的嫌棄度再上升一級。
胡大靜覺得竇安挑剔嫌棄的神情,特別像在肉攤挑揀豬肉的老大娘們。
她認真打量著竇安,心中思索著,這廝裝作不認識她的原因,肯定是和田大牛做的事情讓他丟了面子,也讓他記恨上了。
胡大靜心裡犯著嘀咕,官居高位,出身名門,被一個鄉下野丫頭和不知名的小牛犢給整了,擱誰這口氣能忍?作為男子又不能和一個姑娘家計較,只能用這個看似高明,其實挺蠢的法子了。
竇安雙手負后,還特意挺直了腰板,目光敞亮,頗有一股子正氣環繞在周身。
「你覺不覺得這四周太安靜了?」竇安突然來了那麼一句,打破了平靜。
「啊?」胡大靜還沒有回過神,就看到竇安將雙手擴成一個喇叭型放在嘴邊,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在花園裡行不軌之事。」
聲如洪鐘,響徹在整個張府,敲擊在愛看熱鬧人的心頭。
趴在後院牆頭上的圍觀群眾們精準找到聲音的來源,一窩蜂的轉移了陣地。
在府里到處找尋胡大靜的張刺史聽到這吆喝聲,心跳聲漏了半拍,扯著身旁崔管事的衣袖,大怒道:「這聲音從何處傳來的?」
崔管事低聲不確定道:「好像是從花園那邊。」
「你們拿上大棒子,隨我來!」張刺史雙目赤紅,腦門上的青筋暴起。
今日無論是誰,都休想從他的棒下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