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滄海桑田，我還記你
一絲笑容爬上蒼白的臉頰，在這面容上點綴，用盡了全力也算吐出一句話語，「謝謝你，樊陽。」
話畢，空中的雙手無力得垂落，便再無聲息。
天闕之上，天宮瘟神殿，自從鏡姬走後便無聊的透頂，每個人各司其職。
就在此時，殿中之上那空蕩蕩的寶座竟炸裂開來，化作點點紅光飛躍出這偌大的瘟神殿。
化作一道光柱直插雲霄，頃刻之間，天宮上下心中無限回蕩，這瘟神殿之上傳開了一個消息：第六代瘟神殿殿主，鏡姬上仙歿了。
殿中之上，五座令牌佇立在香火之上，此時在這並排的空位之上，一座嶄新的令牌赫然出現，通體白玉，「瘟神鏡姬之位」六個大字浮現，也刻在了殿中每個人的心中。
「大姐！」一位身穿漆黑色鎧甲的青年手中緊握長矛，牙齦不斷磨動，此時在他們心裡，指引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便是前代殿主身死之地。
一道道紅光在天宮闕頂劃過，帶著無盡的怒火和殺氣。
天君附身而立，年邁的身形絲毫不覺枯萎，精神矍鑠，感受到天邊隱隱約約寒冷的目光，良久嘆出一口濁氣，「不知我這次做的決定，是對是錯。」
這屆瘟神殿的主人們，個頂個的兇狠，此時身懷怒火的他們，如果怪罪下來，即使天君在強的法術，遇上這些不要命的賊子，也是頭大如斗。
感受到天宮傳來的死訊，樊陽帝赫然抬手，眼中充斥著不可思議，怒斥?王，「都是上天的神仙，你這下手太重了吧！」
單手扶胸，左手種子浮現，「這乃是上古打神鞭接出來的骨朵，身死便是真死，跟凡人一般無二，哪裡還有仙位？」嘴角得逞的表情綻放。
懷抱冰冷的鏡姬更加緊實，但誰也沒注意到，本來六十年的壽命戛然而止，軒轅身上的因果線應時崩斷。
只聽一道鳥兒的驚鳴聲傳出，兩人只感覺自己的魂魄飛到了萬里開外，恍惚之間在空中看到了自己呆立的肉身。
文殊台之上，百鳥朝鳳，龍騰虎躍，九百年前的徵兆再一次出現，台中有一陰陽八卦，此時正光芒大盛，化作兩道一黑一白的木魚衝天而起，向著傲來極速遁入。
普天之下，天闕之上，在瘟神殿身死消息得知之後，又一個勁爆的消息佔領了腦海：軒轅帝，仙位歸。
一時間，群臣四起，軒轅帝在一萬年前是何等的存在，作為上古留下來的最後一隻浴血鳳凰，雖說職位僅僅是帝級，但論修為隱隱約約還能壓天君一頭之高。
當時就算是四凶獸群體而攻之，也僅僅不過是重傷而歸，而四凶獸都被打殘了，修為十不存一，這便是軒轅帝的威名。
就在此刻，天宮之中，九天之中，那第一位強者終於回歸了仙界。
魔界和鬼界的仙人莫不心中一揪。
無根生樹下，一階男子長發飄飄，此時雙眸微睜，懷中女子蒼白冰冷，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龐，輕聲道，「姬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手中虛握，無根生樹刷刷作響，竟自己抖動下來最後一枚無根生，漂浮到了文軒轅的掌心之中。
「住手！」長鞭一甩，向著盤坐地面的文軒轅爆射開來，「這無根生是我的！」
無盡的戾氣包裹著長鞭極速射去，文軒轅眉頭微皺，長鞭戛然而止，就像凝固了一般，在空中憑空停止。
「哼」，冰冷的聲音傳開，長鞭根根炸碎，?王只感覺無盡的法則撲面而來，在周身凝固炸裂。
不甘的表情猙獰可怕，大吼道，「你是殺不死我的！」感受到空間的擠壓，絲絲鮮血從身體之上溢出，滂沱的精力化作一條火光的長鞭，向著?王迎頭砸去。
怎麼對待鏡姬，便要怎麼還回去，「不！」聲音傳開，一道血光衝天，在空中化作一片血雨，哪裡還能找到?王的身體。
旁邊站立的樊陽帝面色微微一頓，身軀在旁邊蹲坐，眼光中停留在鏡姬身上。「你可還記得她？」
文軒轅嘴角一絲自嘲的笑容掛起，「一萬年對我來說只不過彈指一揮間，我又怎麼會忘記我的姬兒呢？」指尖在臉龐劃過，這美得過分的臉龐此時眼角卻有一絲淚光滑動，但終究是沒掉落下來。
「可你也知道鏡姬不過一萬兩千歲。」樊陽帝閉上了雙眼，輕聲說道，「她用了她一輩子去守護你這個活死人。」雙拳緊握，微微泛白，好像下一刻就要去捶打文軒轅。
手中無根生蠢蠢欲動，人形模樣像極了一位得了道的嬰兒，文軒轅手掌向著鏡姬的心臟空洞處探出。
這無根生心生感應，化作一道暖流匯入心田，一顆冰冷的心臟迅速形成，周圍的組織正在連接癒合，一時間鏡姬身上的傷口全部恢復，只差這跳動的生命。
懷中抱起鏡姬，直了起身，目光落在樊陽帝身上，「我要去一趟鬼界，」話語一頓，輕聲說道，「謝謝你，樊陽兄。」
面無表情，揮動著自己的手掌，「你不用謝我，我做的這些本就不為你。」目光柔和如水，探過去的手也在半空中停頓，沉重的嘆了口氣，便也放了下去，「這一趟鬼界，你必須去。」
「我終究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傾心傾力。」
言過至此，感受到空中陣陣威壓，抬頭望去，只見天邊十五道身形衝天而來，帶著無盡的怒火和戾氣。
「瘟神殿…」嘴唇微動，深邃的眼光透過天闕，彷彿看到了前世未來。
帶頭的青年見到文軒轅，周身的黑氣翻騰，臉上的青筋暴起，大步前來，目光落在懷中的鏡姬之上，手中長矛閃出，無情的向著文軒轅刺出。
面前一寸戛然而止，這鋒利的矛尖再也不能精盡一寸，雙手抵在長柄之上，因為用力而變得顫抖，「為什麼？大姐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為什麼她會死在你懷中。」目光充斥著凶光。
句句直插心窩，一時間沉默了下去，良久才抬起頜面，「姬兒她…不會死。」長袖輕柔一揮，這鋒利的長矛便被撥開，力氣被盡數卸去。
「把大姐的屍體還給我們，落葉歸根。」長矛插在土地之上，身子向前擺出接物的動作。
文軒轅果斷的搖頭，沒有一絲要交出的意思，「你們不能帶走她，我說過她不會死。」
目光閃爍，嘴角勾起，露出標準的來自瘟神的甜美微笑，「我便信你一次，如果下一次大姐不是活蹦亂跳的樣子，我們不介意把文殊台拆個一乾二淨。」
「我承認你們有這個能力。」文軒轅輕點頭，「時間緊迫，我要抓緊時間趕往鬼界。」目光落在樊陽帝身上，「能在幫我一個忙么？」
「說吧…」
「去文殊台把我金身拿來。」
樊陽帝心中一怔，金身是帝君的最後一個保命方式，一旦沒了金身，再次身死，便是真正的魂飛魄散。「你想好了？」
文軒轅點頭微笑，「你應該知道我心中的答案。」
隨即身形一扭，化作一道金光，向著鬼界遁去，鬼界鬼王有一種寶貝，名為還魂鈴，可招死去仙人的三魂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