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被錄用了
伊夢在夢府廚房剛吃了飯,管家夢福安就走過來,對他說:「小夥子,你被府里錄用了,老爺要見你快點跟我來。」
伊夢不敢抬頭,她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府第,這裡的房屋跟旅遊景區的房屋似的,規矩而威嚴,她心裡象揣著個小兔,不安而期待。
她盡量走得象個男孩子,不敢扭捏作態,但是夢元老還是感覺跟在福安後面走進來的這個小夥子象個姑娘,美麗而靦腆。
伊夢跪下磕頭,以頭碰地,口中說著:「小的伊夢哥給老爺磕頭。」
「快起來,你叫伊夢哥,伊是你的姓嗎?」夢元老微笑著問。
「回老爺的話,是,小的姓伊,是商相伊尹的後代,賤名夢哥。」伊夢說。
「夢哥啊,這個詩迷是你猜著的,你可知道它有什會含意嘛。「
「含意,小的猜想,老爺是不是想找個書童幫你謄寫文字,老爺讓小的猜的是一部書的名字吧。」
「唉喲,夢哥可真聰明,老朽就是想寫一本書,無奈年老眼花,很多字寫不了,只好找人代筆,又怕所託非人,才想出這個方法,」夢元老有些無奈地說。
「您老人家諾大年紀,尚且為國分憂,小的豈敢有違均命,自當殫心竭慮為老爺分憂,」伊夢哥恭敬地說。
「好,老朽就喜歡直性的漢子,今天你就跟我去籤押房開會,多了解市風民情,也好為東京夢華錄的書寫積贊靈感,」夢元老說著起身,朝外面走去。
福安急忙吩咐備車,伊夢也忙跟了上去。
東京府衙位於城市南關迎賓門裡,俗話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莫進來。」
這會子衙門圍牆的西南邊,一個小側門敞開著,一輛輛轎車駛過來停在街邊,兩人抬的小轎赫赫姍姍來到,停住了橋,人們三三兩兩地朝衙門裡去。
「這是什麼狀況,怎麼這麼多人都往衙門裡去呀,」一個街邊賣花的老太太稀罕地問旁邊的一個賣烤白薯小伙。
「大大,你老不知道呀,如今咱們東京城可是出了大事情,朝庭下旨要保護文化,所有做畫的店家,藝工,不管是誰,只要是手藝好,都能當上承傳師。」
「還聽說,承傳師就跟官老爺一樣,是分級的,俸祿還不少呢。」小夥計羨慕地說。
老太太看了一會說道:「你說的也不全真吧,我咋瞅著歐陽大官人,秀才咋也進去了,他們不是做畫的。」
「對,大大,我也看到了,他們都是公子哥,整天遊手好閒,那是幹活的人那,」也許這行子好混了呢。
小夥子想了想,我明天去找明濤叔,給他送點烤白薯,鑽營鑽營也改行好了,咋說也強過我這烤白薯的營生。
這小夥子姓劉,名賺得,極是精明伶俐,長的雖不出眾,倒也收拾的乾淨整潔,頭上戴著個一把抓的隨風倒,上身穿著藍葛布的夾襖中,下身穿著黑色燈籠褲,腳上一雙草鞋有的地方磨破,用幾根布條系著,看樣子是個並不富裕的人。
不說劉賺得心裡怎麼想,卻說衙門裡面,眾人剛要前往籤押房,書辦張隨便說道:「諸位,大家不要在此,剛才府台大人說了,你們大家人多,且到後面花廳敘話。」
眾人一聽,齊齊奔向花廳。
東京府的花廳在後花園中,花廳前面是一個五六畝的水塘,沿水邊廣植楊柳,柳葉低垂下來,輕拂著水面,水面上層層漣漪蕩漾開來,給人以恬靜閑適的感覺。
花廳周圍栽種著各種名貴花蕙,牡丹芍藥正在育蕾,海棠,玉蘭,花期已過,只有零星的花在開著。
而梅花臘梅則已落花生出果實來了,這裡最為稀奇的是一株櫻花,開的非常燦爛。
花廳里已擺下一張几案,案上放香爐等物。
眾人魚貫進入花廳,張書辦對他們一抱拳:「諸位,且坐一坐,府台大人堂上還有一點事要料理,稍後親自過來。這裡有一個摺子,諸位簽下名字+店名吧。」
說著眾人一一過來,在摺子上籤下名字:
夢元老+夢記門神坊
曹玉德+曹家年畫店
油葫蘆+王家紙馬店
陳少林+翰海軒
張行禮+珍寶閣
……
看到他們一個個簽把名字,小童子把折頁遞到歐陽大官人面前,請他簽名,他本來是看熱鬧來著,這下子有點麻抓,提起筆想了又想,不知道該怎樣寫。
「歐陽大官人,不如這筆我先用吧,我看你挺難為的,我先來。」張秀才說。
歐陽大官人不情願地把筆遞給了他,張秀才拿起筆來,郜笣了筆,提起來,刷刷點點簽下他的名字。
張芸級+雲通畫坊
歐陽大官人一見,他能寫,我更能寫,大不了一會回去,找人做些個印版,再覓兩個人幹活,咱也開個畫坊玩玩。
他略一思醇,提筆寫了歐陽中泰+泰和老局幾個字。
眾人簽完名,各自找與自己相熟的的說開話來。
曹玉德剛才看到夢元老走進來,心裡有一肚子話要對他說,這會子看有了閑空,忙上前給他請了安。
「元老,您老人家親自來了。」
「是啊,我們家我這個閑人,這跑腿走路當然是非我莫屬了。」
「夢元老,您都那麼大年紀了,幹啥還來這摻合,」歐陽大官人不滿地說。
「歐陽大官人幹什麼來這裡,這會子不去花街柳巷是要向府台大人請罪么。」
夢元老素知歐陽大官人,花花公子一枚,來這裡竟然還想齒冷他,自然心中膩歪,不熱不冷地來了一句。
歐陽中泰弄了個大紅臉,心中頗為不憤,牛什麼,不就是個革職的舊臣嘛,叫你元老是抬舉你,不知好獃。
他煽煽地笑著,扭頭去和另外幾個人說話。
張秀才看歐陽中泰碰了釘子,心中很是得意,他湊過來對夢元老說:「元老,您老可真精神,這小哥也真漂亮,是您的內侍。您老可真有眼光。」
「你胡說什麼,會不會說話,」夢哥一聽又羞又氣,氣沖沖的說。
「芸級,你來這幹什麼,這裡又不是學台衙門。」
「我不是想改行印門畫嘛,先來報個道。」
「府台大人到,」一聲高聲吆喝,眾人頓時停住說話,花廳里一時靜的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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