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鵝！鵝！鵝！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典慶顫抖著手指，驚恐的指著站在西城門口，翹首以待的少年，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會在這裡？」張衡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在這裡都已經等了你半個時辰了，典城主好大的臉面啊！」
聽到這話，典慶那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立馬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他不是被張衡氣的，而是給自己氣的。
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說張衡沒有一個時辰脫不了身，結果等自己收拾好想要逃走，對方已經在這裡等他半個時辰了。
典慶的臉色頓時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紫，臉上滿是悔意。
如果他放棄城中的財富立馬遁走，或許還有機會。可如今，難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典慶壓下心中的悔意，眼神滿是殺氣，狠狠的道：「老程，你是父親留給我的老人了。我就不信了，我們兩個靈輪境中期強者，還不是一個靈輪境前期小子的對手。」
說著立馬向張衡衝去，大喝道：「上！」
說的那是殺氣騰騰，氣宇恢宏。
看著典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被前者稱作老程的老人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的熱血回憶，只感覺渾身氣血上涌，整個身軀都充滿著力量。
「張衡小兒，我要殺了你。」老人踏步上前，一丈之距竟然被他一步跨過，直接越過了典慶來到了張衡的面前，一掌狠狠的轟向後者的面門。
可就在這一剎那，老人轟出的烈掌不由一滯，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甚至是絕望。
只見那典慶見到老人跨過他的瞬間，立馬轉向朝北邊而去。
很顯然，老人只是他拋出來的誘餌，再次拖住張衡的誘餌。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謀算，一個滿懷信心打算殊死一搏的老人突然間被自己效忠數十年的主人背叛，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或許，就是一種自己的忠心給了狗的深刻領悟。
只見湛藍的劍光一閃，原本打算拚死一搏的老人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一劍乾脆利落的駭人聽聞。
剛邁出兩步的典慶回頭看到這一幕，頓時肝膽欲裂，滿臉驚慌，隨即看到那少年看向他滿是殺氣的目光，頓時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他那還不明白，他已經栽在這個這個昔日他想要虐殺的少年手中了。
突然，流水淅淅瀝瀝的聲音響起，張衡看著那他軟在地，在排泄刺鼻液體的典慶，皺起了眉頭，眼神古怪。
半個時辰一泡，如今又是一泡。
很顯然，眼前鼎鼎大名的赤山城城主典慶是一個有腎功能障礙的病患人士。
在這個武道極其強盛的世界里，遇到這麼一個奇葩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典慶似乎沒有察覺自己的情況，身軀瑟瑟發抖，一臉恐懼的看著朝著他靠近的張衡，下意識的趴在地上，求饒道：「只要你放過我，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包括赤山城，還有這一枚空間戒指。只要你答應放過我，我保證不會找你的麻煩，我可以發誓。」
張衡看著看起來似乎很可憐，趴在地上求饒的中年人，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憐憫。
對這樣一個欺軟怕硬的小人來說，裝作弱勢也只是他保命的手段而已。
強時，他能視弱者為螻蟻，隨意打殺和凌辱；弱時，他也能低下頭，毫不顧惜臉面的求饒以求保命。
如果這人與自己毫不相干，他或許會袖手旁觀。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想要將他千刀萬剮，受盡酷刑而死的赤山城城主典慶，那自然要另當別論。
張衡接過典慶跑過來的戒指，微微打量了一下，皺了皺眉，隨即饒有興緻的看著一臉哀求之色的典慶，道：「一座赤山城，我還不放在眼裡。」
見到典慶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張衡心中好笑，這些人的眼光真是可憐。
一個西荒境四流勢力的赤山城，他隨手都能滅了，還真能放在眼裡不成？那也太小看他張衡了。
「您看，我將我所有的寶物都交給你了，就連赤山城也交出來了，您能不能放過我？」典慶眼巴巴的看著張衡，一臉哀求的樣子。
張衡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反問道：「你說呢？」
「這個……」典慶囁嚅一番，欲言又止，隨即鼓起勇氣直接跪了下來，求饒道：「當初是小人不識真龍，冒犯了您。就煩請您饒了我這條老命吧！」
「一句話就想將事情揭過去了？」張衡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在典慶愕然的目光中，一腳將後者踢翻，然後再一腳狠狠的踢在他的腹中丹田之處。
砰地一聲，就像一個氣球被針刺破后發出的聲響，清風泛起，靈氣飄散。
典慶感受到身體里的變化，剎那間怨毒之色布滿整張猙獰的面孔，對著張衡齜牙咧嘴的大吼道：「你竟然廢了我的氣海，你竟敢廢了我的氣海。」
那怨毒的聲音響徹整個赤山城，還在東門清理首尾的柳若蘭和鄭平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他們原本以為典慶早就逃之夭夭，沒想到依舊沒有逃脫張衡的手掌。
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個靈輪境中期想要逃，還是很容易的。
西城門，張衡看著那狀若瘋狂的典慶，依舊毫不動容，淡淡的道：「你當初想要將我千刀萬剮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有這樣的結果。如今我破了你的氣海，你恨不得想要殺了我。可是在我看來，這還不夠。」
「你還想要怎樣？」聽到張衡的話，典慶的身軀頓時一顫，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張衡是來殺他的，而廢掉他只是其中的一個過程。
很顯然，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少年是想要報千刀萬剮之仇。雖然這事情實際上並沒有發生，可在張衡眼裡，有沒有發生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法。
只要有了想法，然後被他知道，那就會有這樣的下場。
他要將自己千刀萬剮？還是萬蟻噬心？
他還不知道張衡如何的處置自己，但是並不妨礙他害怕，他恐懼。
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招惹這個怪物，這個魔鬼。
不，如果早知如此的話，他一定會早早的將眼前的少年抹殺，千刀萬剮、萬蟻噬心怎麼夠解他的心頭之很？
他的兒子被這個人殺了，他自己不僅要被殺，死前還要被極盡的侮辱。
而且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死？
一劍了斷，還是一刀刀的削死？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他很想馬上自殺，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的力氣。
隨即他才醒悟，原來不是自己沒有力氣，而是他還不敢面對死亡。
他還有希望，比如……赤焰谷的人。
「要讓你怎麼死呢？」張衡看了滿臉恐怖，卻沒有徹底絕望的典慶，裝作沉思狀，喃喃道。
只是那聲音很小，卻恰到好處的被典慶聽在耳中，如同閻王審判，陰鬼索命。
「你沒有想法，交給我怎麼樣？」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在看戲的小嘯突然說道。
這聲音想起的剎那，典慶震驚的看著張衡肩膀上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可是想了想，又將這堪稱荒謬的念頭壓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既然你玩，那就交給你吧！」張衡擺了擺頭，走到一邊開始數戒指中的收穫，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一個小小的赤山城，竟然有一百一十一枚下品靈晶，真是意外的收穫啊！
就憑著這筆財富，也足夠他再提升一階了。
「鵝！鵝！鵝！」
沒過多久，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衡愕然的抬起頭來，看著一隻只嗷嗷叫的鵝從四面八方飛快的跑過來。
見到典慶的瞬間，直接就撲過去。
「不要啊……」典慶滿臉驚恐的慘叫一聲，眨眼間被一群鵝淹沒。
張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然後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得意，一副你快誇我呀模樣的小嘯。
「哦豁……」
突然，一道抑揚頓挫的聲音從鵝群的下方傳來，暢快中又帶著無盡的痛苦，痛苦之中又帶著意猶未盡，意猶未盡之中又帶著淡淡的回味，回味之中又帶著淡淡的哀傷……
看著肩上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嘯，張衡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自己從萬獸山帶出來的傢伙，究竟是什麼呀！
不過看著眼前的場景，怎麼感覺有點爽啊！
張衡心中計算著，自己是不是以後組一個妖獸攻堅隊啊！
像眼前的這鵝就不錯，不過肯定不能是這一批。畢竟這一批，已經被典慶玷污過了。
就在這時，持續許久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張衡和小嘯頓時一臉遺憾的看著場中，頗有些不上不下，意猶未盡的感覺。
很顯然，原本捨不得自殺的典慶，終於忍不住，有了強大的勇氣和力氣自殺了。
鵝群慢慢散去，張衡便看到了死去的典慶臉上，同樣有著一種意猶未盡和解脫的神色。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