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淡水養珊瑚是什麼操作？

恆公魚所言無誤，陸上鳥獸皆可在此潭中生存。

明明不論觸感還是質感都是普通的水，三人在其中卻能呼吸自如交談無礙，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濕。

水潭從岸上看深不見底，但下水以後視野並不受影響，感覺和在岸上時差不多。

我們都知道隨著水深的增加，光線會越來越少，這條現實中存在的物理法則在這兒不太適用，林天賜抬頭看看頭頂上如圓月般的水潭出口，心想水下這麼亮肯定不是靠這點微弱的光，八成還是仙法的神奇。

宣紹陽懂得游泳，雖然姿勢不太好看，與他那翩翩公子的形象不符，下潛倒是為什麼問題。林天賜的游泳技術倒是還行。

上輩子的時候，曾經為了一睹泳裝美女的風采，跑去游泳館辦了張年卡，結果他忽略了一件事，會去那種國營游泳館的都是附近職工，完全沒有期待中的比基尼美女。

雖然美女沒見到，不過這手游泳技術算是練出來了，連游泳館的教練都說林天賜天賦極高，好好培養說不定能進省游泳隊……

——這目的完全偏了啊喂！

相較於在水下算是靈活自如的兩人，吳大壯就顯得拙計的多，一開始胡亂掙扎，後來發現不會溺水后採用狗刨，結果不僅沒有下潛反而上浮了，所以現在由林天賜和宣紹陽兩人拽著他往下游。

值得一說的是，水中溫度理應比岸上低很多才對，可宣紹陽和吳大壯兩人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冷意，反倒是林天賜被凍的不輕。

見二人絲毫沒有提過溫度的事，林天賜這才恍然大悟。

自己會覺得冷是因為理智認為水下應該比岸上冷，而另外兩人光顧著新奇能自由呼吸的水，而沒有想到這一點。

換句話說，會感覺冷，是因為林天賜自己覺得冷。

於是他努力想象著諸如桑拿，夏日海灘，艷陽高照之類能讓自己感覺熱的東西，很快那刺骨的寒意便消失無蹤。

正所謂相由心生，此次經歷讓他知道在這個幻境中，自己的想法能影響的東西不只限於外物，甚至連自己本人也受到影響。

或許有用吧。

他暗想，並把這條情報牢牢記在心裡。

一行人跟著前面帶路的幾尾恆公魚，它們鮮亮的紅色是最好的標誌，完全不用擔心跟丟了的情況。

大約下潛了約二十米，一副瑰麗的水下世界出現在三人眼前。

「前面就是我們的家了。」

恆公魚歡快的繞著三人遊動一圈說道，儘管一條魚開口說話實在是有些違和……

從岸上看，完全看不出水下別有洞天。這個水潭的下層空間大的超乎想象，一眼望不到頭。

各類淡水魚在水草間來回遊動，恕林天賜知識不足，他只認識鯉魚、鰱魚、草魚和鯽魚。

——因為吃過。

三人慢慢落到水底，細膩的白沙踩上去非常舒服。一枚手臂長的河蚌感覺到震動，砰的一下閉上甲殼。

「請跟我來，就在前面不遠。」

林天賜本來還挺有興趣看看能不能從河蚌嘴裡摸出珍珠，聽到恆公魚的話只好作罷。

–‐‐——–‐‐——

跟隨恆公魚繼續往前游，大約也就30多米左右，繞過一處水下丘陵，這便到了恆公魚們的家。

一座巨大的，足足跟茅草屋差不多大的橢圓形珊瑚礁。

「為什麼是珊瑚礁啊！」

這輩子林天賜的家遠離湖海，但上輩子沒少看動物世界，珊瑚這東西只生活在海水裡，淡水裡居然有珊瑚？這不科學！

結果還是宣紹陽一句話讓他醒悟。

「林兄，這裡是法術塑造的幻境。」

也對，且不說法術多麼神奇，就算淡水裡真有珊瑚也是正常的，合情合理的。一個能修真的世界里，你跟我說什麼科學……

珊瑚多孔，而且堅硬無比，正好適合恆公魚當房子用。

等距離接近，林天賜看到許多跟金魚大小的恆公魚從珊瑚縫隙中小心的探出頭來，隨後似乎感覺沒什麼危險，這才一窩蜂的沖向帶路的那幾條恆公魚。

而那幾條成年魚一臉悲壯的浮在原地，跟放棄反抗了似的。能從魚臉上看出悲壯的表情確實很不可思議，但林天賜三人敢發誓自己沒有看錯。

隨即那幾條魚便被一大群小魚淹沒了……

「爸爸爸爸，吃的，我要吃的。」

「媽媽媽媽，我也要吃的。」

小魚雜七雜八的叫嚷著，深刻的讓林天賜明白計劃生育的重要性。

一些小魚好奇的打量著三人，它們還太小，不能化形上岸，一輩子生活在水裡，沒見過人類是什麼模樣。

小孩子好奇心旺盛古今通用，甚至可以跨越物種，這並不是人類的專利。

幾條膽子比較大的小魚試探的慢慢游過來，見三人沒有惡意，這幫傢伙歡快的圍著三個小夥伴游來游去，把他們的衣袖領角當遊樂場了，好不快活。

「吃的吃的！我聞到了吃的！」

一尾小魚在林天賜身邊繞了一圈，大聲叫嚷起來。

它一叫不要緊，直接吸引了所有小魚的注意力。

林天賜感覺壓力山大，被一百多條魚盯著看……

「我有幾枚桃子……」

原本揣在懷裡打算路上餓了吃，看來這些桃子是留不住了。他剛把桃子拿出來，只見一抹由小魚組成的紅色龍捲奔騰而過，手中的桃子什麼時候沒的都不知道。魚群一路哄搶，幾枚大桃子沒多久就剩下一枚桃核落在白沙中。

「大大人請不要生氣，自從怪魚來了以後，孩子們很久沒有吃到東西了。」

林天賜還沒有小氣到跟幾條魚生氣的地步，大不了等離開以後再摘幾枚。

「你們說的怪魚是什麼魚？」

宣紹陽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到底對方的物種，以淡水養珊瑚的尿性來看，就算怪魚是鯊魚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們不認識。」另一條恆公魚道：「以前水潭裡從來沒有那種魚，像是從外面來的，一開始我們還很好心的過去打招呼，可他不由分說的開始吃我們，已經有很多同伴被吃了。」

「那它長什麼樣子？」

恆公魚不認識的魚，或許可以從長相中分辨出來，林天賜是這麼想的。

「頭又扁又寬，嘴巴老大，滿嘴都是牙，一口能吞下我們好幾條」

這幫恆公魚也是心大，長著牙的魚八成都是肉食性的，它們也真敢上去打招呼。

不過話又說回來，單憑這點描述很難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魚，身體扁長嘴大牙多的魚有很多種……

該不會真是鯊魚吧。

聯想到這一點，宣紹陽和林天賜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跟恆公魚比起來自己算是大大人，但跟鯊魚比，他們仨正好夠對方主菜甜點加夜宵。

甜點是林天賜……

「還有沒有其他的特點？」

「嗯……」恆公魚想了想：「身體特別滑膩，別的特點實在想不起來了，我們忙著逃命，沒人敢看它的全貌。」

有不滑的魚嗎？！

林天賜差點把這句吐槽脫口而出。

不過有了身體特別滑膩這一特點，說明對方至少應該不是想象中的鯊魚。畢竟這幫恆公魚腦子不大智商不高，指望他們能描述的清還不如親眼看看。

很快，他們就能滿足親眼看看的願望了。

「來啦！大怪魚又來啦！」

原本在附近遊動的小魚們一聽，嗖嗖嗖快的只能看見一道紅影，趕緊躲進珊瑚里，連那幾條大魚也不例外。

「大大人請小心，大怪魚很厲害。」

三人心中也很緊張，聽恆公魚說的那麼嚴重，大怪魚恐怕真的很厲害。

林天賜左右看看，從白沙中撿起一塊光滑的鵝卵石，雖然當武器有點欠奉，但總好過赤手空拳。

「來了，個頭不小。」

宣紹陽凝重的說。

一道黑影從遠處不緊不慢的游過來，它看上去足有一米多長，豎著跟個頭最大的林大壯差不多高，好似一條水下蛟龍。

別說恆公魚，附近所有的魚都警覺的趕緊跑掉，不論大小，這條大怪魚儼然潭中一霸的姿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三人也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卧槽，好大一條鯰魚！」

大怪魚的真身竟是鯰魚，也難怪恆公魚被嚇的不輕。

林天賜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手中鵝卵石沒有給他半點安全感。或許有人會覺得他小題大做，但要明白，鯰魚性情兇猛，肉食性，擅長一口吞。

這麼大一條鯰魚，就算不能一口吞下三人之一，想弄死三人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因為鯰魚力量極大，一米多長的大鯰魚全速撞在人身上，把人撞骨折都不會奇怪。

「別慌，不過是個畜生而已。」

宣紹陽強作鎮定，事實上他也好不到哪去，畢竟大家都還是小孩，哪見過這麼危險的場面。

三人心驚不已，大鯰魚也在打量著他們，在這水潭中還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魚。尤其個頭最大的吳大壯，讓大鯰魚也有所忌憚。

「你可聽懂我說的話？」

林天賜試探著對大鯰魚說了一句，後者沒有任何反應。

不像恆公魚那樣的開了靈智，這東西只是一條長得特別大的普通鯰魚。

這一發現令天賜小哥兒心中稍安，萬一這條大鯰魚能聽懂人話那可就成了精了，成精的魚憑他們三個小孩想要對付？

還是洗洗乾淨束手就擒的好，這樣雙方都比較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