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為報父仇場景重現
仝鄞妖王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他的嘆息聲低低地傳了過來,似是一陣輕風,雖然十分輕微,卻仍是沒有逃離輕羽的耳朵。
她有些狼狽地轉過了臉,不敢在看他,哪怕那只是他的背影。
他們都心知肚明,她不會遵守他們的約定。
可仝鄞妖王仍是借了靈力給她。
這其中之意……輕羽只覺得心中沉重得似要墜了下去。
都說妖族魅惑而又浪蕩,最為涼薄。
可若是如此,她和颺空,又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仝鄞妖王能夠察覺到後背的目光乍然離去,他搖了搖頭,終於,在心中將那句最終沒有說出口的話說完整了——夜長夢多。就怕……不知道是誰,沒有時間再去做夢了。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只留下了一聲低淺的喟嘆,就消失在了洞房之外。
殿內又恢復了寂靜。
輕羽再三地閉眼睜眼,終於顫抖著手重新握住了颺空的手。
颺空似是在睡夢中快要醒過來了,整個人好似有些掙扎地動了動,輕羽的手指在他的眼皮上輕輕地撫了撫,他又立刻陷入了深眠之中。
輕羽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眼前的場景好似有所變化,但又好似仍在這殿中,張燈結綵,喜慶非常。
玉潤在房樑上盯著這一切,差點兒以為是自己太過專註於盯著這兩個人,以至於盯到了眼花直接盯出了錯覺。
所幸,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般喜慶而又差不多的場景,大概是上次颺空和輕羽成婚時的場景。
玉潤對輕羽的腦迴路簡直有些理解不了,怎麼這位輕羽公主,非要執著於上次婚禮呢?
他砸了妖界公主的婚禮,她就一定要反過來砸了妖君的婚禮出氣?
可無論是誰的婚禮,那新人都是他們兩個,不是么?
輕羽又一向對颺空很是有些執念,既然如此,又何妨落一個完美些的婚禮?
玉潤並不知道輕羽此前給颺空布的桃花景、也不知道輕羽曾正經地穿了喜服讓颺空仔仔細細地看過,故而忍著滿心不舒服思來想去也沒能想明白。
想不明白,就得多聽多看。
玉潤的目光很快地就要回到了眼前。
這回坐在榻上的是輕羽,她含羞帶怯地看著颺空,而颺空眼帶桃花,正握著一杯酒向她靠了過去。
這一幕太過眼熟,玉潤幾乎是一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來。
而眼前的颺空也是落了一吻在輕羽身上,而後看著輕羽躺倒在榻上,突然,他伸出了手,在輕羽的額角上彈了一下,輕嘆道:「輕羽,妖君之位,我勢在必得。」
「這本就該是屬於我的位置。」
「軒叔嘴上說著還給我,可他怎麼想呢?」
「這位置,哪裡有等人主動換回來的道理,你說對嗎?」
「沒人還,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輕羽,」颺空的手指慢慢地在輕羽的眉眼上處滑動著,面上露出了一個魅惑的笑容,「你放心,沒有軒叔,你就不再是妖界的公主,而是我們妖界的妖后,如何?」
「很快的。」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而後伸手落在了輕羽手上,「只是一場夢而已,就把它當做是一場夢……」
緊接著,颺空伸手一畫,靈力驟然暴漲,不知用了一個什麼樣的術法,而後十分滿意地看了看手心,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玉潤緊緊盯著這畫面,只覺得這場景格外違和。先不說颺空好似並不是會說出這樣的話,且颺空那靈力暴漲的速度……怎麼可能呢?颺空那時傷勢未愈,本身並沒有那麼強勁洶湧的靈力,而她給他的靈力,也不可能在一瞬間達到這種程度……這……
新的疑惑出現在了心中,可眼前的畫面仍在繼續,玉潤來不及細想,只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梁下。
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轉,卻是颺空和擎軒在外對峙的場景。
颺空當時為了證明他出師有名,用了攝魂問心之術,並將輕羽的記憶畫面當場回溯。此時仍是這樣的場景,只是……颺空的表情似乎有些失真,顯得太過迫切了些。畫面陡然又一轉,卻是重新回到了洞房內。
只見輕羽在榻上努力地掙扎著,她拚命地想要發出聲音來,卻嗓音艱澀,半晌也沒有發出聲音來;她的手腳如同被縛住,明明已經在努力地掙扎著想要起身,結果卻只是狼狽地跌下了床。
她本就嬌美可人,這般狼狽地摔下床榻,越發顯得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這一摔,好似將她身上的禁桎也給摔得有了些許破綻。
她努力地向前伸了伸手,眼角慢慢地滑落下了一顆眼淚,聲音沙啞而又哽咽:「颺空哥哥……你竟……騙我……」
「父君……」
「都是……假的……」
……
她斷斷續續地艱難無比地吐出了這些話,雖然含糊,該表達的意思卻是半點兒都沒有錯過——她的意思是,颺空在撒謊!他用的根本不是攝魂問心之術,而是什麼造夢術造出來的虛假畫面!
突然,眼前的畫面消失得一乾二淨。
床榻上躺著的,仍是那個沉睡之中的颺空。
而床榻前坐著的,仍是那個緊握著颺空手的輕羽。
玉潤的眼皮劇烈地跳了跳,已然明白過來——這是輕羽用的造夢之術!
她現在明白了,輕羽根本是要原原本本地複製那日颺空殺擎軒時所做的一切,為擎軒報仇!
怪不得……
仝鄞妖王的作用,就是如同那日的她一樣,為輕羽提供靈力,同時,也守在殿外,攔住一切起了疑心的人!
若是玉潤沒有猜錯,此時那酒席之上,肯定會有哪個妖王開玩笑說來洞房外看看之類的話,將尚在席上的賓客往這邊引來!
這位輕羽公主還真是……
玉潤不由地皺了皺眉,攥進了腰間的赤焰劍——她已經做好了隨時衝下去的準備。
颺空……
颺空仍是在床榻上睡得十分香甜,似是果然半點兒防備都沒有。
玉潤磨了磨牙——這個……這個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