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借體
被天機老人點了一指的楚晗,吐不出已吞下的酒水,卻反應極快地轉身拍出一掌!
嘭!
天機老人竟能瞬間閃開,楚晗的紫色掌風擊在了紅色殿柱上,殿柱立即如絲網般裂開,然後碎落在地。
好在大殿里不止一個殿柱,無梁殿頂也不是靠殿柱支撐,不然此刻早已蹋了。
楚青璇、納蘭墨嫻、舒聊、任天游、長老會長老、毒聖等所有人都齊齊圍攻上去。
對她們來說,無論真相如何,眼前的「天機老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都出去!」楚晗厲聲高喝,轉身一道掌風將武孛、樸素心等人直接送到窗外,又抱起腹部高挺的楚語然,將他帶離現場,低喝道,「不許你動手!」
說罷,不待他答,便掠身而回,直撲天機老人。
騰身避開眾人圍攻的天機老人一邊繞著圈地踏空而行,並順勢躲開楚晗的神皇掌風,一邊得意大笑,「追蹤這麼久,終於查到你在人間有寄身,且還是肖家的病秧子肖淺靈。怎麼,還不醒嗎?」
楚晗聞言,不由自主地扭頭朝地面看去,只見那冰雪容顏並無任何動靜,依然處在沉睡中。
「看來受傷不輕,」天機老人的聲音,隨著越來越多的話語而開始改變,到最後,竟已毫無蒼老之氣,「她在人間設計坑殺軍兵二十萬,即便遭受天罰,也會在歸位之後,你卻急著代她受過,跑到雷塔自請雷刑,簡直是愚不可及!」
楚青璇等人都覺得眼前的婆子定是瘋癲了,不然不會說這些令人聽不懂的瘋言瘋語,查長老和舒聊卻突然停止攻擊,並阻止其她人繼續圍攻。
眾人不解,查長老卻面色凝重地道:「大家若信我,就請散開。」
舒聊也肅容道:「這不是我們能干預的事,先且罷手聽她怎麼說。」
楚青璇等人正疑惑且不滿地看向二人,楚晗的聲音也傳入耳中:「聽她們的,先散開!」
查長老道:「都到楚少主那邊去,保護她和肖公子!」
話音剛落,楚晗突然自己從空中跌落,正好栽倒在肖淺靈身邊。
「晗兒!」
「妻主!」
「楚姐姐!」
「少主!」
「楚少主!」
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數道身影急切地掠了過去。
肖淺靈卻在這時緩緩睜開清澈如朝露的美目,看向身邊的女子,想抬手,卻因為虛弱而無法動彈。
「你終於肯睜眼了,」天機老人一聲哼笑,「再不來,你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著。」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肖淺靈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無力,當他嗅到空氣里的氣味時,臉色微變,「噬魂草?」
「對,就是噬魂草,」天機老人得意笑哼,「沒想到我能找到它吧?」
肖淺靈動作緩慢地搖了搖頭,天機老人哼道:「你是不是想說單獨使用噬魂草,對她並無作用?」
肖淺靈似覺不妙,微微皺眉,天機老人哈哈一笑:「若配合沾有變葉參的酒水呢?」
「你……」肖淺靈似月如冰的臉,這才真正變了,「你當真下此狠手、要將她毀身滅魂?!」
天機老人恨聲道:「帝尊之位原本就屬於我,是她坐了不該坐的位置,如今,我只是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肖淺靈努力側身,抬起冰肌雪腕,輕撫身邊那一動不動之人的臉龐:「若沒有天命,她如何能坐上帝尊之位?你為了一己私利,毀她原身,噬她魂魄,使她徹底消散,天道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天機老人大笑,「就算我違背天道規則,親自動了手,也不過是幾十鞭雷罰,你都能承受,於我又有何難?起碼我還活著,她卻真真正正的消失,永遠不存在了!」
「你們……」楚青璇終於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女兒、我女兒……」
「你女兒乃魔界帝尊轉世,可惜,你們享不到她的福了,」天機老人裝模作樣地搖頭輕嘆,「戴了我的香囊,喝了那杯酒水,她就徹底煙消雲散、連投胎做個凡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的女兒……怎麼會、怎麼會是……」納蘭墨嫻直撲過去,剛抓住楚晗的手,便驚叫起來,「她的手!妻主,青璇,晗兒的手!晗兒的手怎麼開始涼了!」
「不可能!」楚青璇也不管不顧地撲到地上,抓住楚晗另一隻手,聲音發顫,「怎麼會……怎麼會……就算真的……也不該這麼快的……怎麼會……怎麼會……」
她失了冷靜,有些語無倫次。
天機老人卻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俗人,怎知我魔界之物的厲害?若不是六界不得互相侵犯,你們此刻早已是具死屍,焉有說話的機會!」
「人界若非千年前因內戰而遭受重創,也不是你想欺便可欺的,」肖淺靈依然是副虛弱態勢,「神界、仙界、妖界、魔界、鬼界和人界,不可隨意開啟界口侵犯互擾,這一直都是六界必須遵守的天道規則。你借人界之手殺害魔界帝尊,真覺得天罰會輕嗎?」
天機老人扭臉輕哼,肖淺靈嘆道:「雷罰之數乃由天定,雷擊的輕重程度更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離心叛主,殺人滅魂,與我主動代她受過怎可相提並論?」
天機老人聞言,只是臉色多了一絲難看,並未覺得有多嚴重:「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乃天經地義,就算在此過程中有違天道規則之處,我領罰便是。倒是你,她死了,你都不傷心嗎?」
她說到這裡,不由疑竇叢生:「她的原身被我毀去,你就與我大打出手,拼個兩敗俱傷。如今她連魂都沒了,你怎會如此平靜?」
「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道聲音遙遙傳來,「他等的,就算這一刻!」
「妻主!」
「楚姐姐!」
「晗兒!」
又是數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然而在看到地上的屍體時,又瞬間迷惑,驚喜的叫聲也戛然而止。
循聲望去,竟見一口巨大的冰棺迅疾而快速地破風而來,待到眼前,才猛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