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針尖對麥芒

「咳，我……我不會綰髮。」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全都看向她。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你爹娘不會是，一直把你當成個小子養大的吧？」

「你……」旖霓指翎風一時被氣的話結，半晌才放下手道。「關你屁事？」

無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翎風，雙手按著她肩膀將她向屋內推去。「來來我幫你綰。」

被推進門的旖霓瞪著翎風，一臉你給姑奶奶我等著表情。

翎風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屋門。「一個女人連發都不會綰，真懷疑你是怎麼長大這麼大的。」說著癟著嘴，搖了搖頭。

站在他旁邊的男子，嘴角微勾隱隱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異味。

良久，無憂帶著旖霓走了出來。

「這還差不多。」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旖霓，翎風點了點頭。

「你是妓院里的男老鴇嗎？」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不是老鴇子，你管別人姑娘家的差的多，還是差不多幹什麼？」

她說完這話，翎風便默默了閉了嘴。

和姐斗？你以為這是都地主？還是逗你玩？挑逗我？用話塞死你，沒商量！

「我姓裴，叫裴旖霓。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在下，韓翎雲。」

「你們是……？」旖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翎風，心中有了猜測。

「翎風是在下的家弟。」

「哦！」這兄弟二人，這性子簡直是天地之差。不過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優點，那就是，都帥到沒朋友。

「社北師叔，已經準備好了，拜師要用的東西，我們快點過去吧。」無憂拐著旖霓的一隻胳膊，帶著她向院外走去。對於她這自來熟的性子，旖霓表示她真是有些接受無力，她覺得自己這性子已經夠自來熟的了，可這無憂的性子比她真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對，叫有過之而無不及。

昨天晚上她本來是想逃走來著，可誰知走了大半夜，也沒找到這個宮殿的大門，所以她只能放棄，回到房裡。她本以為這要過個十天二十天的，才能拜師。那麼她呢，就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走。但現在看來，現實不許啊。

難不成，小道童的師父，老道士，讓她往西走，就是要讓她來這個，神龍宮不對是神行宮，拜師的？嘶，不可能，她又沒聽他的話往西走！

震北院。

昨日那邋遢的老頭，這穿著整齊的坐在竹椅上，一臉端正的等著旖霓給他奉茶。

看著那穿著整齊的老頭兒，旖霓在心裡一陣唏噓。這老頭兒這一收拾，還是蠻像樣的，一昨日那歪七劣八的衣服，換成了一件灰白色的袍子，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和那打了卷的鬍子，也梳理的規規矩矩的。

不過，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這裡除了這個老頭，就只有韓翎雲、韓翎風、和無憂三個人？收徒弟啊，這麼大的事，難道不該搞得隆重一點？

不過這樣也好，剩的一會兒她說的話太過，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下不了台。

旖霓看著他，輕輕的瞥了瞥嘴，行至他的面前，語氣強硬道。「老頭兒，你聽好了，我有師父，就算我拜了你為師，我也只會表面喊你一聲師父，並不會打心裡把你當成師父。」

沉沉的呼了口氣，又道。「所以呢，你最好想好了，要是現在放我走，我出去后賺夠了錢，我便會回來還你。你若是不放我走呢，你早晚會落得個人財兩空的境地。」

「嗯，然後呢？」那老頭捋著鬍子，一臉淡定的問道。

「我是說，你要把我留下來，遲早會人財兩空的。」

「沒關係，本座有的是錢，你要是留下來給老頭子我當徒弟，我不但可以保證你錦衣玉食，還可以保證三年之內，讓你洗髓成功。」

「我們說得根本就是兩回事？！」旖霓看著一臉鎮定的老頭。

「可在本座眼裡，這就是一回事。」

「我……」旖霓看了他半晌，氣餒道。「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不要指望我，拜你為師。」說著轉身便向門外走。

「師叔，這……」無憂看了看那走出大門的背影，轉頭看著那老頭兒。

只看他面色從容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啊。」就彷彿這是他久見不怪的事一樣。

翎風等人紛紛離開了院子。

旖霓回到屋子后，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背上包袱便走出了屋。

無憂剛好端著午飯走進了屋，撞見了她。「你這是……？」

「我要走。」說著便向外面走去。

將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的無憂，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院內。

「你這是要去哪兒？」翎風雙臂盤在胸前。

「關你屁事兒？」旖霓白了他一眼，便要往前走。

「哥，你看吧，我就說路上遇到的這種人，就不該救她。真是夠沒心沒肺，我們好心救了她，她到好，就是這麼報答別人的救命之恩的。」翎風眉眼一挑，說的話里，全是刺。

「什麼叫不該救我？我看那一狼一虎，說不準就是你們放出來的！」旖霓停了下來，看著他，說的話夾槍帶棒的反擊道。「就是因為你們那稀里糊塗的老頭兒，收不到徒弟了，所以才想打劫個人，給他當徒弟。」

「你……」翎風抬手指著，她要不是個女的，他真會給她一巴掌。半晌他將手盤迴胸前。「我看，不是你不願給他做徒弟，而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那塊習武修行的料，所以怕拜了我師叔這樣了不起的人，還會一無所成，丟了自己的臉面。」

「胡說，誰告訴你本姑娘不是修行的料，本姑娘可是一名捉妖師，捉妖師！你懂嗎！？」

「那還用說？」翎風輕描淡寫的打量了她一眼。「若你真有捉妖的本事，還會連那一狼一虎都對付不了？」

「誰會想到，那對山匪會是妖怪？換成誰看著兩個人，突然在自己面前變成了猛獸，都會感到害怕吧？」

「那我還不是把那兩個傢伙放倒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怕在社北師叔面前露了怯，所以才不敢拜他為師！」

「我沒有！」

「那你倒是拜他為師啊！」

「我不拜。」

「那你還說你不怕。」

「我說了不拜就是不拜！」

「那你還是怕！」

「呼，呼……」旖霓抬起手順著胸口的悶氣，剛準備反擊。

「三個月。」

「哈？」

「三個月之內，如果你能夠聚靈，我便相信你，你的離開不是為了逃避內心的恐懼。」

「我憑什麼要答應你？」這人簡直就是歪理的行家，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