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虎作倀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在西遊記原著中，這是沙悟凈老家流沙河邊的界碑上刻的一段小詩，說的內容無外乎就是這流沙河如何如何的牛逼。
在古代由於水道水淺或當地人民不習慣造船而不通舟楫，只能用皮筏濟渡，這時古人往往認為是水弱不能載舟，因稱弱水，其實完全瞎扯，這水豈有強弱之分。
言歸正傳，至於為什麼鍾神秀要追著誰是真正取經人的身份不放，那是因為經過網路上大神們的分析：誰是真正的取經人，誰死裡逃生的幾率就越大。
在西遊記中有這樣的記載，說是能夠在流沙河上浮起來的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沙和尚曾經吃的那九個取經人的頭顱。
為什麼別人的顱骨漂不起來，單單就這九個是例外，如果在配合唐三藏是十世修行的好人這個設定，所以不難猜出唐僧的前九世都是在流沙河裡殞命的。
當然這樣說來有些牽強，畢竟西遊記只是小說，不能當事實依據。
但你說穿越是什麼？
還特么的碰到一群妖怪什麼的，這尼瑪難道就科學了？
這個時候就不能抱殘守缺，常安習故了，現在要與時俱進，什麼樣的消息都要收集到位，不論是最後的抱大腿，還是渾水摸魚，都是要提前準備，未雨綢繆。
況且玄幻仙俠的世界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因緣因果，天道輪迴。
如果之前的推論都正確的話，現在此地喚作兩界山，離流沙河還有一大段距離，那麼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唐僧的前世應該是不會死在這裡的。
……
兩天後，天字3號房的牢門被打開，一個青面獠牙的青皮妖怪走了進來，因為鍾神秀是半路穿越的，所以他還沒見過這些妖怪的全貌，也就道聽途說，有個耳聞。
今天這一見可沒給他嚇出個好歹，好傢夥！那妖怪青皮綠眼，高有2米多，膀大腰圓，腰上圍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皮做的皮裙。
而且它的頭髮又長又臟，把它整個頭都罩住了，只能透過它發間的縫隙，看到那綠幽幽的眼睛。
「到你們了，快點走！」那妖怪一邊說，一邊要抓人往外丟。
這妖怪一靠近，它身上的那股臭味差點沒把鍾神秀給熏吐了，雖然強忍著翻騰的五內，但鍾神秀他心裡已經是強弩之末，硬不起來了。
這一被趕出那牢門，鍾神秀就看見了同樣的十多個妖怪守在外面，而且它們的手上都還拿著些鋒利的斧鉞鉤叉。
這裝備、這陣容一亮相，瞬間就打消了鍾神秀逃跑的念頭，原本他還想憑藉著自己現在加強的身體素質拼一把，但現在萬事皆休。
「我們就這麼些老弱病殘，有必要出動這麼多妖怪看著嗎？」鍾神秀捏著鼻子不滿的嘟囔著。
天字3號房的這些老弱病殘，就像一群鴨子一樣，被這一隊妖怪驅趕著，向洞穴深處走去。
「大師，現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和我說到底是誰要取西經嗎？」鍾神秀跟在老和尚身後小聲問道。
「阿彌陀佛，師兄，師傅不是和你說的清清楚楚的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你這麼執著幹嘛？」慧能在邊上搭腔。
「你個二貨閉嘴，這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這可是件性命尤關的大事。」鍾神秀掐著慧能的脖子，搖晃著他的腦袋說道。
鍾神秀真的都快要崩潰了，老和尚這幾天只知道念經，完全沒怎麼理他，那傻缺師弟也是一問三不知，根本沒什麼用。
唐僧的身份可是他最後的希望啊！原本鍾神秀以為只要確認了自己唐僧前世的身份，那就能安心的等十八羅漢、大羅金仙來救自己。
哪怕確認自己不是唐僧的前世，那憑藉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也能和它們拼個……算了，不以卵擊石了，直接自行了斷免得承受痛苦。
……
鍾神秀他們一行人就這樣推推嚷嚷的，被帶的了一個開闊的洞穴大廳里，這洞穴的外圍邊緣，站滿那些凶神惡煞的青皮妖怪，它們個個舉著火把，照的這山洞如同白晝一般。
「大王，今天的吃食，小的給您帶過來了！」
驅趕鍾神秀他們來到這裡的那隊妖怪中，一個頭戴盔甲像是頭領的妖怪，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跪下一拜，如此這般說道。
鍾神秀順著它跪拜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五米多的石台上，有著一把白骨堆成的高大座椅，在那座椅上，現在正斜躺著一隻，身著全套黃金鎧甲的巨大虎頭人形模樣的妖怪。
「為虎……作倀……」
前方早已癱坐在地上的劉老漢瑟瑟發抖，哆哆碩碩的念出了這幾個字。
「什麼為虎作倀？」鍾神秀剛要俯下身子問劉老漢。
慧能卻在邊上一板一眼的說道:「相傳那些被老虎吃了的人，他們的靈魂也會被老虎奴役，化成為倀鬼繼續幫它害人，看來周圍這些密密麻麻的青皮妖怪，八成就是所謂的倀鬼了。」
看著那人山人海……不，鬼山鬼海的倀鬼，鍾神秀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說這些東西不能把鍾神秀嚇的大小便失禁，但是這一幕還是讓他滲的慌，雞皮疙瘩掉一地了都。
「那它胃口挺好的……」無話可說的鐘神秀也不能幹瞪眼，就這麼隨便吱了一聲。
就在他們師兄弟兩個有一句沒一句扯著時。
那妖怪可不等人，那虎頭怪睜開了眼睛，慢慢悠悠的起身，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來，一步一個腳印……真的是一步一個腳印，青石的地面都被它踩的裂紋斑斑。
遠遠的看著那虎頭怪還沒什麼，可它這一靠近，底下的這些個人就都受不了了，六個老頭昏過去五個，還有一個劉老漢膽子大一點，但也屁滾尿流嚇的濕了一地。
「你是不是很害怕啊？」鍾神秀目不轉睛的看著漸漸逼近的虎頭怪，小聲說到。
「沒有啊……小師傅……」劉老漢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沒有？⊙?⊙！……那你別抱著我的腿啊！一會兒老虎要吃我，我跑都不好跑。」
鍾神秀一邊用手推著劉老漢的臉，一邊彈腿想要甩開這塊牛皮糖。
鍾神秀這會兒沒癱，得益於現代的科學技術，看了那麼多VR電影，比這恐怖的多了去了，他早已經是閱盡人生百態了，寵辱不驚了。
在加上他自己這具身體似乎有點抗體什麼的，好像能強迫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似的，反正這虎妖的氣勢對他影響不大。
雖然那些電影里的怪物，沒有現在的這麼真實，但是有了之前的那些倀鬼打底，鍾神秀反倒不那麼怕了。
而且單看外貌的話，這虎頭怪和那些噁心的倀鬼比較起來好太多了，它那毛茸茸的腦袋……還挺萌的。
就在鍾神秀思緒翻滾的幾秒鐘里，虎頭怪便來到了眾人面前，它打量著還醒著的兩個小和尚。
其實它也是有點納悶，尋思著平常的這些個吃食，見了自己不是暈過去，也是癱在地上屎尿齊飛，哪有像現在這樣還站得穩的。
「你們不怕我嗎？」
虎頭怪它這主要是問鍾神秀和慧能的，畢竟這堆人裡面，就鍾神秀和慧能還站著，而其他的……
老和尚在人堆的最後，盤腿坐著念經，至於劉老漢這時也和別的老頭一樣暈過去了，而且就算昏了過去，他也不忘抱著鍾神秀的大腿。
鍾神秀環顧四周，看了看也知道沒人能回答它的話了，而現在也不能幹耗著，要不然多尷尬啊。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妖孽！我寧可站著生，也不跪著死。」
鍾神秀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說怕，它也不可能放了自己，而且越是這種生死關頭，鍾神秀就越是覺的自己的中二之魂好像蘇醒了一樣。
「好詩啊，師兄，不過後面那句是不是說反了……」
慧能也沒想到自己師兄，還會吟詩作對，雖然知道師兄他皮這麼一下沒什麼卵用，但是挺漲士氣的。
「你說啥？……沒聽明白?」
虎頭怪也是牛嚼牡丹不知情趣，詩詞歌賦什麼的它不懂……不過，確實一個妖怪也沒必要懂這些。
而鍾神秀這時卻多想對面懂這些啊，然後說一句：好！我敬你是條漢子，放過你們了。
毫無徵兆，猛的一揮虎抓，那虎頭怪抬手向下就是一拍，鍾神秀他倆誰都沒反應過來，兩人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
「砰！」的一聲。
金光一閃，那虎頭怪5米多高的身軀倒飛出去了40多米，重重的摔到了那白骨座椅上，壓的那椅子是骨頭碎裂，骨片橫飛。
「好！好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漢心。為師終於也能放心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了。」老和尚一臉從容，一臉安詳的對著鍾神秀笑道。
不過他那笑容卻看的鐘神秀心裡發毛：「我瞎掰的，你別當真啊。」
他說的這是實話，畢竟鍾神秀這是盜版別人的詩句，雖說這別人還有好幾百年才出生，但人啊……還是得要點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