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暴雨前夕

慧能和李靖沒有拖延什麼時間，只是稍微的休息了一會兒便上路了，不過這一路上李靖倒是沒有什麼負擔，心情很是愉悅的向前趕著路，而慧能卻是一臉愁眉緊鎖的樣子，好像心事重重似的。

至於兩人為什麼會有如此表現，是因為他們對這次事件的整體認知，有著較大的偏差。

畢竟李靖的見識，相對慧能來說還是淺薄了一點，或許在一些戰鬥的技巧方面他要佔些許上風，但是對於修真界的一些辛密，李靖卻是知之甚少。

所以在不知內情的前提下，李靖才會表現的如此安逸，他還以為整個事件已經全部結束了，畢竟罪魁禍首寇常青都已經就地伏法，那麼現在還有什麼危機可言？

但是慧能卻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那個寇常青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他的下場是死有餘辜，但是歸根結底他也是被別人當槍使的二貨，或許到最後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狀況。

李靖他們倆從地底逃出來之後，慧能便在推算著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原本對於這些要動腦子的麻煩事情，他都是推給自己的師兄和師傅去解決的，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慧能也不得不成長起來學會自己解決問題。

雖然古話里有說一人智短、眾人智長，但是現在的情況慧能自己都還沒了解清楚，貿然的和李靖說這件事反而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況且慧能他本身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面對如今的局面，如果是神秀師兄的話，他現在會怎麼辦？」向前奔跑著的慧能調整了自己呼吸，開始推演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跟了自己師傅和師兄這麼久了，慧能或多或少也學會一點他們處理問題的思維方式，這說的也沒錯，慧能沒吃過豬肉他還沒見過豬跑嗎？

師兄神秀曾經說過，面對困境第一步要抽絲剝繭，不要讓自身的情感干擾了自己的判斷，先羅列出此次事件中所有的嫌疑人，然後在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排除，而剩下的那個不論多麼荒唐都是真相。

現在單純的往墨家弟子方面靠，是極為主觀和不合理的，因為說到底這鑄靈仙晶對墨家來說毫無意義，這只是一種他們哄騙凡人的手段罷了，而且用這仙晶催生出來的靈根，他們根本就看不上眼。

然後回歸到城裡發生的三起命案，其中楊縣令的死，寇常青已經清清楚楚的表明是他做的了，至於其餘的兩起命案他卻是矢口否認了。

這裡慧能先不去討論，寇常青說的這些是真是假，而是直接當他說的是真話，那麼在整個事件中殺害了賽神仙和那五個士兵的……人，或是什麼東西，究竟是誰？

對於這兩起事件，其中殺害那些士兵的兇手，慧能手頭上暫時沒有什麼明顯的線索，但是在賽神仙的那起命案之中，所有矛頭卻都直接指向了秦霜兒姑娘。

那麼現在慧能大膽推斷，如果她當時被認定是妖怪的話，這些人中誰的收益最大？或者說誰的目的達到了。

「慧能師傅，你看前面……」就在慧能神遊天外之時，一旁的李靖卻是出言拉回了慧能的思緒，只見李靖躍上枝頭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差不多百來步，瓜州城的百姓就在前面了。」

慧能順著李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見到前方樹林上方有裊裊炊煙，慧能抬頭看了看太陽，算出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到正午了，他們這個時候生火做飯倒是不怎麼奇怪。

而之後慧能和李靖加快了步伐，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瓜州城百姓們臨時搭建的營地之內，而剛巧這個時候天香樓的掌柜的，正好在此處指揮店裡的夥計忙活著什麼。

那掌柜的一見到慧能現身，喜出望外立馬就變成了一隻舔狗，搖著尾巴靠近了慧能不停的獻媚道。

「哎呀，慧能師傅啊，你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你的傳信，我們這些人可是都要見閻王了！」

這般大聲的說完，那掌柜的便要跪下磕頭，而在一旁各忙各的普通群眾聽了他這話，也分分的效仿著要向慧能叩頭行大禮。

「不用，停，不用，停。」慧能趕忙扶起了那位掌柜，對著眾人說道：「這都是小僧應該做的，只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城裡的人都逃出來了嗎？」

天香樓的掌柜思考了一會兒，便說道：「應該都逃出來了吧？我聽衙門裡的人說，好像除了牢房裡的犯人沒有逃出來外，其他的人全都跑出來了。」

「牢房裡的犯人，也就是說越爹他們也遇害了嗎？唉！罪過罪過，想不到到頭來他們還是功虧一簣。」

聽到還是有人遇害了，慧能的內心真的十分內疚，這些人雖然不是他殺死的，但是對於他們的死慧能卻認為自己有一定責任的，畢竟如果自己不追查這件事的話，那麼他們現在應該還活的好好的。

「這些傢伙都是一些人渣，就算是躲過了這一劫，也不過是讓他們多活幾天罷了，況且早死早超生慧能大師何必為他們傷神。」見慧能如此表情，天香樓掌柜的接話寬慰道。

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是慧能已經儘力而為，當時他怕都尉王生忽視他的忠告，慧能還將這些消息傳給了化生寺在這城裡布置的幾處產業，讓他們幫忙轉移百姓。

收拾了心情，慧能出言向天香樓掌柜的問道：「不知道掌柜的你，知不知道王都尉在哪裡？」

「王都尉啊，是在那邊……」這天香樓掌柜的還沒來得及回答慧能的話，倒是他邊上的一個小廝，搶先指著一個方向回答道，而這個小廝這般說完后迎接他的，便是他們掌柜的那幽怨的眼神。

「多謝施主。」

向此人道謝后，慧能便和李靖往他指的那個方向趕了過去，慧能他們倆一路上倒是遇見一些道謝的普通百姓，但是現在慧能有要事在身，也就沒和這些百姓寒暄什麼。

穿過擁擠的人群后，慧能他們兩人便來到一處守備森嚴的大帳外，而這時正有一個女子站在帳外，像是等著他們一樣。

見到李靖和慧能靠近，王夫人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衣擺，然後含笑嫣然的說道：「不知兩位大師，來此所為何事？」

「小僧找王都尉有些事情相詢，不過不知道夫人你，知不知道此次事件的一些始末？」慧能行了一禮后，便出言向王夫人問道。

王夫人回答道：「奴家已經聽下人們說的一些情況了，想不到那寇常青竟然如此的歹毒，要不是有慧能師傅你出手的話，我們可能已經……」

王夫人話沒有說完，慧能直接出言打斷了她的話，說道：「王夫人能不能先停一下，小僧好像記得自己沒有說過寇常青這個人吧？」

王夫人一臉疑惑，然後指著外面那些行人道：「怎麼沒有，他們不都是在說這個嘛？」

「他們說的是趙常青，而且小僧傳遞消息時也刻意的做了隱瞞，至於夫人這個寇字是從何處聽來的，小僧倒是想了解一下。」這般說著慧能的身體周圍，開始有靈炁聚集了。

而李靖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便警覺了起來，而且通過先前慧能和王夫人的對話，他也的推測出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不一般，所以第一時間李靖便摸出了一枚山鬼花錢扣在指間。

「唉，真的是失策啊，早知道就不應該抱有僥倖心理了，奴家應該一見面就把你們幹掉才對……」王夫人見李靖和慧能這般表現，便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的氣息透露了一點出來。

「兩位是想要在這裡動手嗎？」看著嚴陣以待的慧能和李靖倆人，王夫人輕聲一笑說道：「現在在這裡打起來，奴家可是收不住手的。」

這般說完，王夫人便向著已經成為了廢墟的瓜州城遺址走了過去，而慧能他們倆也緊隨其後不緊不慢的跟著，這時李靖在一旁小聲問道：「慧能師傅，現在是啥情況啊？」

「她是妖怪，而且修為高深莫測，現在逃跑已經是不可能了，一旦打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勝算，李施主照顧好自己，若是真的事不可為施主也不要勉強，還是保命要緊。」慧能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自己有幾兩肉，我心裡還是有點數的，她既然敢約我們一戰，實力便不容小噓，我能幫多少是多少吧……」李靖也不逞英雄，沒有了黃飛虎這張底牌，他的實力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慧能他們這三人一前兩后，看似是一步一步的往前，但是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不一會兒他們幾個便離開了營地來到了瓜州城廢墟的中心。

「奴家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生活著，若是兩位大師能夠高抬貴手，奴家也不想取二位的性命，只要兩位能向我家相公隱瞞我的身份，從此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王夫人站定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