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元郎青少年 第十五章 近帝師方顯本色 官從舍人才知凌
天上打著閃，轟隆隆，雷聲不斷，密密麻麻的雨點從天上掉下來，隨風一吹，飄飄洒洒，彷彿飄著雨煙
身邊侍從急忙拿出油紙傘給一個五十多歲老者打傘
「天上怎麼下雨了，張才還好好的」老者問左右
身邊隨從應聲道，「啟稟大人，你張才教書太過專心，其實，天已經陰了好長時間了」
此人正是當今太子師，當朝一品——太子少傅辛緣博
辛緣博點頭，道，原來如此
然後他步出東宮太子殿
從東宮太子殿往偏殿走，但見他邁著放步，在雨中不緊不慢
身邊三五個隨從都被澆濕了，他依然一步三搖，不緊不慢
幾個隨從若不是礙於身份，打他的心都有
但是即使如此，還是將雨傘大部分給他遮雨
畢竟，辛緣博五十多歲了
等到了偏殿，只見辛緣博跟身邊左右說道，「好在是雨剛下，還不大」
一干隨從擦著身上的雨水，但還是逢迎道，「是啊」，隨從們一口同聲，躬身施禮
等辛緣博走進偏殿，他今年，已經五十二歲，湖北省孝集縣人，後周喜得年間進士，曾經在後周做過兩年知縣，做過一任知州，到了北宋，他辭官不做在鄉裡間，開了個學堂，做了一個老學究。雖然，只是個老學究，但其文學造詣，學問上，頗有見指，被很多人抬舉宣稱是一代大儒
但是，那也僅僅一點點的小有名氣，哪知道，還是居然被人舉薦，成為了王者師，成為了當朝太子趙元佐的恩師
做為一個老學究，要講求學問高深，可是做為帝者師要講求什麼？那就是言傳身教
就張才，他在雨中行走，他是不是有意調理屬下？這一點誰都不知道，但是，他為人就是如此，即使什麼天，他都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走路，彷彿天上下了刀子下來，他依然還是那樣走路，畢竟，他已經歲數大了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
可是當他抬頭觀看，東面柱廊，一張椅子上歪倒著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裡不痛快了，輕嗽一聲，指著道，這是何人？怎麼在此睡覺？
身邊隨從急忙走過去，輕輕扒拉那人，「醒醒，醒醒」
歪倒在偏殿椅子上之人正是蔡元朗
此刻，他正在做夢，夢裡，他坐在一個草廬，有一隻雪白狐狸沖他吼叫
然後，他就被人扒拉醒了，但看來人穿著太監打扮，心裡不覺一愣，白狐狸去哪了？筆者也曾經做過一個類似的夢，那時我在農村，我在一個大草場睡覺，夢裡，夢見了一個白色狐狸
等醒時，發現有一對狐狸從東邊往西邊走
看到我，它們站住沖我吼叫
那是個不吉利的夢，在那不久，我生了一場大病，連續好幾年都在養病
但是夢太真，那個雪白狐狸好可怕
是我沒有那個緣分，如果我要是把握好，我相信，那時我的命運就會變好
是我自己不好
話說蔡元朗一看有人叫自己，慌忙站起施禮，這位公公，對不起
這是睡覺地方嗎？你倒在這裡睡覺？太監責怪道
「對不起，我是新來的太子舍人，因為等太子傅過久，有些勞頓，這才睡著了」
「哦？你就是當今狀元，太子欽點的太子舍人？」太監一愣，上下打量了蔡元朗，「你跟我來」
「是」
太監引薦蔡元朗來到太子少傅辛緣博跟前
此時，辛緣博拿著做派，依舊站在偏殿門口，等到蔡元朗來到身前告罪
很多人看在眼裡，都看不慣辛緣博做派，即使如此，也無奈何
人生就是這樣，要麼學會習慣，要麼學會習慣，要麼還是學會習慣
看不慣，你能打人一頓啊？
只見蔡元朗到了辛緣博面前拱手施禮道，大人好
你是何人？辛緣博問
啟稟大人，我叫蔡元朗，我是此次新科狀元，是朝廷新封的太子侍從——太子舍人
哦？辛緣博聽聞，大瞪雙眼，你就是此次新科狀元？讓我好好看看
辛緣博仔細觀看蔡元朗，誇口道，新科狀元好相貌
蔡元朗躬身施禮，哪裡，哪裡
一行人眾來到殿內椅子上坐好，不免寒暄
狀元哪裡人氏？今年多大？父母安在？有人沏好茶，端上茶杯，辛緣博品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
蔡元朗接過茶杯，品了一口，然後道，啟稟大人，我是山東省青州府，蔡家莊人氏，父姓蔡名秉仁，是山東省青州府知府，母姓徐，他們如今都依然安好
哦，辛緣博點頭，然後道，狀元郎今年多大？可有婚配否？
蔡元朗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施禮道，小生今年一十七歲，商未婚配
辛緣博笑了起來，他知道，狀元郎果然非同一般，這些禮數在你這個年紀懂得這麼多，官宦之家子弟果然不同反響
平素由父母熏陶，一些簡單禮儀我還是頗懂一二
也好，也好，辛緣博點頭微笑，一個孩子也能懂得那麼多禮數，自己就不用一一的教，就省去了很多麻煩，他心裡想
古代人，信奉禮數，古代講究，人講禮儀為先，樹講根葉為緣，做為太子老師，他更是看重這一點
但見蔡元朗禮儀頗懂，心裡就少不了喜歡
他是如此想，蔡元朗可不那麼看，從辛緣博進殿，到張才那些答對，他可以看出來，這個所謂的太子少傅，當朝一品，只不過是個酸腐老九，是個迂腐奴才
看看那走路姿態，看看那一舉一動，他就心裡說不出的酸
狀元郎啊，你可知道太子舍人是個什麼職位？你可知道太子舍人是做什麼的？寒暄已畢，辛緣博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
屬下不知，蔡元朗搖頭嘆息
太子舍人是太子的領侍衛，也是太子的第一隨從，也就是說，這個太子殿，除了太子，我，整個太子殿都由你一個人說了算
哦？蔡元朗來了精神，但是轉念一想，那有什麼好的，整個太子殿除了太監還是太監
來啊，去把太子殿宮人名冊拿來
不大時，有人將一本冊子取來
辛緣博道，這是太子宮所有宮人名冊，你自己好好看看，從今往後，除我之外，你就是太子殿最高官長，太子宮中大小事務皆由你掌控
然後道，天也不早了，老朽該回家了
然後，他站起身，向蔡元朗點頭示意
蔡元朗急忙站起身，恭送離開
辛緣博在一眾隨從陪伴下，在小雨如注中，依然邁著方步，一步一踱的走出太子偏殿
蔡元朗目送太子少傅離開，仔細觀看名冊，那就是一個小冊子
名單里就那麼十七個宮人，在這十七個人里，有太子洗馬，有太子書辦，有太子祭酒，三個官，三個人都是官居從七品
然後再看後來才知道，張才引薦自己到太子殿上的，就是這三個從七品官員里的其中一位——太子書辦，名叫多海
原來，整個太子宮中，三個官都姓福，太子洗馬福多恩，太子書辦福多海，太子祭酒福多安，感情都是福字輩，蔡元朗笑了起來
等他再仔細一看，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所謂的太子舍人，是整個一個太子宮裡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