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擠破頭的光幻課？（中）

我小手交叉著坐在八腳章魚的駕駛艙，心裡琢磨著：自己怕不是個傻子吧。

起初我還挺擔心他們醉駕的問題，結果所有人同時投給了我同一種簡單明了的眼神，我在這無聲的眼神背後聽到了異口同聲的意思。

八腳章魚是有自動駕駛功能的。

只不過它在自動行駛的時候，是按照最低安全速度來執行。

以啼客一貫的駕駛速度，正常大概二十分鐘便可到達學生宿舍。但是看現在章魚的移動情況，估計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沒有梨花在場緩解氣氛，而且沒法以干擾司機行駛安全為由保持沉默，我彆扭地坐在位子上，用餘光漂了一眼正盯著駕駛屏的啼客。

本想著厓古在生伶的氣，或許會讓我搭他的順風車回去。結果他還是直接將我推上了啼客的黑色章魚，連意見都沒徵求一句。

屏幕上一個綠色小點，正閃爍著光芒沿著既定路線快速地移動。它代表了我們正乘坐著的八腳章魚，在它後方有一個藍色點也緊跟不舍，那是厓古和伶乘坐的另一台。路上行駛的其他交通工具都用黃色來表示，因為我們的兩台駕駛器互相連接了信號，一眼就能從紛雜的路面交通狀況中分辨出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可是從屏幕上密密麻麻恍如星空的黃點可以看出，彩虹即使到了夜晚，也是光彩依舊。

我見啼客一動不動專註的樣子，似乎是在戒備有什麼人會尾隨我們。本就帥氣的側臉在屏幕光線的映照下，更是輪廓有致，堪稱完美。

咦？他的耳朵上好像有些花紋。刺青嗎？

我們見過很多次，可是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地去觀察過他。這些淺色的黑線攀附著他的耳廓，一直延伸到了脖頸處。

我好奇地想知道這是什麼圖案，卻全然不知自己的頭已經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

「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啼客扭過頭來，目光平靜地望著我。

我猛地一驚，趕忙縮了回去，故作輕鬆指著駕駛屏道：「哦，沒有，第一次見章魚自動駕駛有點好奇。都這個時候了路上還這麼堵，也真是的，呵呵呵。」

啼客絲毫不為所動，問我：「你不想知道我們是誰嗎？」

謝天謝地你不是可以讀懂我思想的魚里，你以為我想問的是這個？也是，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會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美顏的人。

「伶不是說了嗎？不就是那個什麼…什麼北三區國王是吧。」

「……」

「姬夕不是也說了嘛，不問國籍不問出身。」

「……」

「說實話，伶的名字我壓根就沒記住。真不是我不把他當朋友，只是我們南區就不用這麼繞口令一樣的名字。不然倆人一見面，光自我介紹都得半小時。我上次見這麼長的名字，還是在歷史書上，一大串的頭銜加起來都沒你們名字長。」

「……」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說吧，你叫什麼？」

「啼客。」

我笑了：「全名。」

「全名就是啼客。」

「額…行吧，挺好的。」

安靜。

啼客轉過頭繼續盯著屏幕，過了一會兒他說道：「通常當別人知道伶的身份時，都會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問伶，問厓古，問我。」

「問什麼？」我有些好奇，說來參考一下。

「除了全名以外的問題。」

他突然微笑了一下，雖然只有半秒鐘，但是他竟然笑了。

我覺得自己像是解鎖了某種特殊技能的玩家，有點想歡呼雀躍。

「咳咳，那我問你，當國王的好兄弟是什麼感覺？」

說真的，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是覺得一切都是個玩笑。我需要某種現實的刺激，讓我意識到現實與虛構的區別。

「……」

啼客沉默不語，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你知道夜行族嗎？」

「嗯，知道。」之前從我的老闆魚里口中，我得知北區有一個奇特的民族—夜行。

儘管我沒有直視他，但是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過了半晌，他有些猶豫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好兄弟是什麼感覺，但是伶是我要保護的人，他的安全是我行動的第一準則。」

「你這叫升級版的好兄弟。」我想起來他無法記憶情緒一事，心裡竟生出了些傷感，之後一路無話。

到了校舍，我站在宿舍樓下跟他道謝。臨關艙門時啼客突然開口邀請說：

「明天光幻課開課，你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