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媽——」
一張秀氣的臉蛋從被窩裡鑽出來,連著柔弱的身子一骨碌坐起來,眨了眨足以迷倒任何雄性的丹鳳眼,朦朧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小理
不願再多看一眼的凌亂房間,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該死的香煙味和酒氣。
粉嘟嘟的臉蛋上和紅暈的額頭被汗水浸的濕漉漉的,彎彎的長眼睫毛上掛著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
瘦弱的面容偏頭看向正午的陽光,濕濕的白眼球充滿了血絲。很暖和,可是還是很難受。
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和額頭上的濕汗,「啊嚏——,啊...啊嚏——」趕緊在床頭撕開一塊手帕紙擦去鼻涕,細膩的雙手無力地將手帕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這才發現,地板上的紙團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手指在衣服上習慣地蹭了兩下,小傢伙完美的讓眾多蘿莉控們神魂顛倒的淑女形象因為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被抹殺的蕩然無存。
緊了緊身上的睡衣,抓起被子倒在床上,將柔軟的棉被蒙過頭頂,被窩裡傳來小傢伙幽幽的一聲長嘆。
又做惡夢了......
傳來腳步聲...
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抬著小木桌子放在小蘿莉的身上,四個桌腳剛好壓在被子的兩側,又一名大漢端著剛出鍋的菜肴放在桌上,倆人轉身又扎進了廚房,不一會,桌上盤碟碗筷擺了滿滿一桌。
黑臉大漢圍著米老鼠圖案的大圍裙,頭戴一次紙帽,掐著比水缸還要結實的粗腰站在床頭,那樣子,活脫一個黑dao奶爸。
郭祥,當年叱吒風雲的h市沙聯幫龍頭老大,只為了一個得不到的紅顏而做了保密型奶爸。
江湖上,曾經紅極一時的傳奇,人送外號——鐵男,之所以相送鐵男這個名字,因為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鐵一般的意志,除非下火海,否則不論應許了什麼事哪怕是上刀山都一定會堅持到底。而他的跟班王霖也死命相隨地做了奶爸二號。
「來,吃飯——」鐵男摘掉圍裙丟在一邊,看了眼地上那一小堆由手帕紙堆成的小山,不知是心疼錢還是心疼病號,不悅地用腳挪了挪,脫了鞋和王霖盤腿坐在床邊。
也許,他們倆人是想找回老一輩人盤腿坐炕的感覺,至少被窩裡的小傢伙是這麼想的。
兩張油汪汪的老臉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王霖按住桌子,郭祥在手掌心上輕輕「呸」了一聲,磨拳擦掌地從被窩的腳底探了進去,盡量保持不觸碰到被窩裡的小傢伙。
「啊呀——」小蘿莉一聲尖叫,囁嚅地爬起來,憋著嘴,鼓著腮幫子,小臉蛋泛著在被窩裡被捂的缺氧的紅暈,嗤之以鼻地嗔目看著面前的二人,「你——」生氣地伸出小手指著郭祥。
「小心菜灑了。」王霖鬆開按住桌子的雙手,一雙印著幾條刀疤的滄桑的手。
看著倆人讓小蘿莉聯想到了白加黑雀巢巧克力,瞅瞅桌子上的東西,思想碎玻璃般的跌進谷底。
「這都什麼啊...?」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蘿莉儘管能想到盤子里裝的肉食動物的口糧,但看到實物后還是有些吃驚,鬱悶地指著面前所謂人吃的食物質問郭祥。
倆大老爺么往碗里倒滿酒,見小蘿莉起來了便狼吞虎咽起來。王霖邊吃邊解釋說:「大哥看你身子虛,特別破費地給你燒了這些大補菜,快趁熱吃。」說著話還不忘往嘴裡夾菜。
小蘿莉感覺有些涼了,用被子裹住身子指著其中一盤好像鞭花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這是驢三寶,這是羊鞭,這是鹿鞭,這是虎鞭,這是霸王別姬就是甲魚燉老母雞。」
「霸王別姬......好有意思的菜名......」瞅著郭祥問王霖,「話說,虎鞭和鹿鞭你們在哪裡搞到的?」
「嗯,英雄美女就這樣被我們吃進肚子里了,哈哈哈。」
王霖話還沒說完就被郭祥頂了回去,「就你話多。」話頭轉向小蘿莉,「快吃吧,人是鐵飯是鋼,吃飽喝足了病才好得快。」
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再看看倆瘋子的吃相,「沒有素菜啊?」
「有,大白菜炒大白菜,只不過不小心炒糊了。」郭祥指了指其中一盤黑白相間的東西。
小蘿莉這時才發現,這倆人跟這盤糊了的大白菜真的很像,黑乎乎的看著就討厭。
「敗了,大白菜都能炒糊了,這廚藝炒給奧巴馬吃行,顏色很搭配,五角大樓不聘用你去白宮當御廚真浪費人才。」
「這白菜本來只是炒糊了,老大是覺得扔了浪費就又切了點白菜扔了進去,這才炒出個黑白相間的顏色。」王霖被郭祥瞪了一眼趕緊閉上了嘴巴。
小蘿莉難受地說道:「我要...」
王霖一口白酒噴到了坐在對面的郭祥的臉上,只見郭祥停止了咀嚼,伸手去拿放在床頭的手帕紙擦臉。
「老...老大......」王霖想道歉卻又說不出那三個字。
「我要吃藥......」小蘿莉補了句,無精打采地盯著桌子發獃。看樣子燒的不輕,暈暈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吃什麼葯,把這瓶白酒喝了,再多吃點菜就好了。」郭祥打開一瓶給小蘿莉準備好的白酒放在小蘿莉面前的桌子邊上。
這包裝跟綠瓶的大香蕉汽水很像,小蘿莉多麼希望這是大香蕉汽水,只可惜上面的五個醒目的大字看的小蘿莉直發暈——紅星二鍋頭。還是最高度數的。
「大老爺么要有個爺么樣,把這瓶紅星二鍋頭喝了。」
「不喝——」
「喂,你再不吃就沒了!」
「天吶,要命了......」小蘿莉痛苦地發著牢騷。只不過想生活的自然一些,平淡一些,怎麼老是整出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擺在面前讓人討厭。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長進,瞅你那樣,24歲了跟16歲似的,一個大老爺么長得跟個娘么似的,你跟你娘比起來真是差遠了,就這點東西給你娘做下酒菜都不夠她一頓吃的。」打了兩個飽嗝,郭祥看著病怏怏的小傢伙對王霖說:「行了行了別吃了,給孩子留點。
原來,這個小蘿莉還是個偽蘿莉,正是白永妍和唐嘉豪的第一個孩子——白溏。
看名字就知道絕不是假的。
消瘦的身材,一米六一的身高,男女通用中性長短的頭髮,白皙而細嫩的肌膚,俏儷的瓜子臉上生得一雙足以讓天下男人神魂顛倒的丹鳳眼,加上那尖細的嗓音,真是邪惡的存在。
此時那柔情似水的病怏怏的眼神正欲哭無淚。
白溏拿起筷子懸在盤子上面,筷子定住了一樣就是不夾菜,捏住筷子的關節手指開始泛白。
實在是餓,可桌子上的東西太駭人了,實在是咽不下去。白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夾了塊雞肉放進嘴裡。抬起還未退燒的俏臉說:「大爹的手藝還不錯,霸王別姬......挺鮮的......」
「多吃點,看你瘦的跟個猴子似的。」
「瘦怎麼了,以後別丫頭娘么的,我是男人,不是你的蘿莉。」
「就你還男人,你上街隨便找個人問問看,就你這模樣你要說自己是男人能把別人笑死。」
倆瘋子哈哈直笑。
「長得不像怎麼了,可我畢竟是純的。」
「那你出門去給我推倒一個妹妹試試。」
「......」
「別被人推到就行。」
郭祥和王霖起身下床收拾了一下出門了,臨走前郭祥指著白溏說:「把那瓶二鍋頭給我喝了。」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
白溏倒在床上鑽進被窩裡,不用問都能猜到,倆瘋子又去找樂子去了,除了吃喝嫖賭這倆瘋子還會幹啥。小理
「嗨」
被窩裡傳出小傢伙幽幽的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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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
感覺渾身沒力氣,撐著癱軟的身子掙扎著爬起來,「這是...?」胡飛看出來了,這是胡家老宅子的卧室。卧室里就夏雪坐在床邊趴在胡飛的床頭邊。
注視了會,想著先前發生的事情。
抬起手,手上的封魔戒不見了,閉上眼,腦中的天書也看不到了。
看向旁邊疲憊的夏雪。
胡飛伸手輕輕撫摸夏雪布滿灰塵的黑髮,這麼小的年紀,卻要抗起這麼重的擔子。
唐媛,夏雪,還有一個未找到的人。
難道是命中注定么,命中注定要她們這麼累。
那,我的存在算什麼。
上官靈兒、銀狐、愛麗絲、唐甜、杜雪妮。
真可笑,看樣子,最累的可能會是我。
不知道薔薇死了沒有。
手指憐惜地沿著夏雪的脖發撫到后耳根,本不想弄醒她,可手指卻不願做一刻的停留。
夏雪終於被弄醒了。
四目相對。
夏雪無情地推開胡飛不安分的手,站起來簡單活動了下筋骨。
「記得先前的事情么?」
「嗯...」頓了下,不解的問:「為什麼這麼問?」胡飛想下床,可是身體就像一個月沒吃飯一樣的無力,只好再靠在床頭躺一會。
「除了你和我之外,所有人都不記得神津島上發生的事情,我懷疑是被某種力量洗了腦,並且,我聯繫了家裡,所有人都忘記了徐福、朱雀、薔薇、上官靈兒和愛麗絲的存在。就好像這幾個人從未出現過一樣,家裡只記得白永妍阿姨,卻不記得朱雀。」
「那為什麼你和我記得?」胡飛忍不住想問個究竟,在島上昏過去之後,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別忘了,人類中,你和我是最強的。這可能跟自身力量有關係。你不知道,要不是徐福救了你,你可能已經死了。」
「徐福?」胡飛張大了嘴巴。「那個烏龜王八蛋會救我?」這句話對胡飛來說打擊非小。
夏雪淡淡一笑,「是呀,他喂你吃了顆藥丸,我懷疑這就是千百年來史料記載的長生不老葯——九轉金丹。」指了指胡飛的傷口,「你自己看看,傷全好了連個疤都沒有,你體內的餘毒也解了。」
胡飛解開衣服扣子,摸了摸胸口,傷確實好了,跟做夢一樣。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褲不知何時被換了套新的。
「我衣服誰換的?」
夏雪轉過身,停了幾秒答非所問道:「杜雪妮在旁邊的房間,她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什麼事?」
「太髒了,回去洗個澡。」
「我們一起吧。」
夏雪舉起床邊的凳子狠狠砸在胡飛身上。
「哎呀」
............
推開杜雪妮房間的卧室門向里看去,窗帘拉上了,杜雪妮蹲在房間的最裡邊的地板上,看樣子哭了有一段時間了。
牆上的電視正播放著新聞。
胡飛扶著牆走了過去蹲在杜雪妮面前,托起杜雪妮的頭,紅腫的雙眼不停有眼淚落下來。
杜雪妮突然撲向胡飛抱著將胡飛撲倒壓在身下,突然淚如泉湧,「我乾爹死了...嗚嗚嗚...我乾爹死了...嗚嗚嗚嗚......」
胡飛迷糊了,夏雪不是說這些人都不記得神津島上的事情了么?
「喂...你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了......」胡飛那個鬱悶吶,心想:我又不是正太,怎麼身邊的女人都那麼多事。
「嗚嗚嗚嗚...警察說我乾爹被綁走了,還說屍體已經找不到了,嗚嗚嗚嗚......」
這時胡飛才明白點,看樣子夏雪下了不少功夫寫作文。
「你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我會照顧你的,而且,我會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杜雪妮抬起頭,看樣子是對面前這個色狼有點不信,喃喃問道「真的么?」
「嗯嗯嗯,你先起來,我真的很累渾身沒力氣。」
杜雪妮爬了起來又蹲回了原處,對胡飛問道:「手機能借我用下么?我手機不知道哪去了。」
「手機?」胡飛爬起來在身上摸了下,想起來在剛才房間里的床頭柜上,「你等下。」
回去取來了手機遞給杜雪妮,杜雪妮拿著手機不知道怎麼用,尷尬地問:「你這變形護腕觸屏手機太先進了,我不會用...」
胡飛笑了笑接過手機,「號碼告訴我。」
杜雪妮告訴胡飛號碼,胡飛撥了出去聽接通了將手機遞給杜雪妮。
「喂,白溏嗎?」
「嗯...」白溏在電話里輕聲應了一聲。
「白溏,我乾爹死了...嗚嗚嗚......」杜雪妮對著電話又哭了起來。
電話里傳來焦急的聲音,「是雪妮嗎?你說什麼...你乾爹死了?喂...雪妮...說話呀,你在哪了?你沒事吧?你倒是說話呀?」
「我在h市了,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等我醒來警察就告訴我我乾爹被討債的殺死了,而其...而且...而且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嗚嗚嗚...白溏...我又變成孤兒了...嗚嗚嗚嗚......」
「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是還有我嗎,你告訴我地址,等我過去找你。」
「你大爹二爹不是不讓你離開丹東嗎?你怎麼過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那,你快告訴我地址。」
胡飛支著腦門,這丫頭還是不相信我呀!接過電話,「喂...我是她的朋友,她現在在我家裡,你記一下,我的地址是......」
電話里傳來動聽的聲音,「我得過幾天才能過去,我到h市之前雪妮就麻煩你照顧了。」
原來是女的。
「嗯,放心,我會完完整整的把她交到你手裡。」
「謝謝了。」
掛了電話。
胡飛樂了,又是女的,老子今年艷福不淺呀......
............
另一邊,白溏如何安然睡覺,拖著發高燒的身子把家裡簡單收拾了一下。
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知己,雖然後來杜雪妮跟俞水交往,白溏還是和杜雪妮很要好。杜雪妮和俞水分手時還在自己面前哭了好幾天,這次乾爹又死了,真不知道杜雪妮能傷心到什麼程度。焦急地想著該怎麼瞞過大爹二爹去h市找杜雪妮。
不管了,就是偷跑也要過去。
跑到廚房切了些薑絲煮了碗薑湯一口氣喝了進去。
白溏想不到的是,這次去h市,竟改變了所有人一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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