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鬧金府
?四個人來到那位膽小的年輕人家中,他們到的時候高銳並不在家,而是他的夫人招待的他們。
雲蘿的圓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四處打量著屋內的擺設。
「這穴點陣圖……」她目光停在一副穴點陣圖上,夫人轉頭略微有些害羞的笑了:「我自幼就想學醫,奈何家裡不允許。相公為了圓我的夢,便給我買來了這穴點陣圖。」
雲蘿點了點頭,而容舟亦看著軟榻上椅子里鋪著的獸皮,心裡的想法就更加的篤定了。
「其實我們這次前來就是想問問你相公,當日在破廟內可有聽到見到什麼怪異的事,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們便先離開了。」
容舟亦此話一出,小丫頭倒是一臉的不解。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不等他回來了?」
「不等了,怕一時半會等不回來了。我們直接去金員外家,沒準還有意外收穫。」他略有所指的看向了高銳夫人,只見她臉色一變,隨即笑道:「相公左不過是去打獵了,不如你們在這兒略坐坐?」
「不敢叨擾,我們先告辭了。」容舟亦微微抱拳,抬腳就要走。那夫人卻神情一急,抬手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將沒防備的雲蘿拽到身前,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各位還是留下來坐一會兒吧。」
清川微微抬手,那夫人也像是看見了一般對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武功高,但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說著架在匕首的手又微微使了勁,眼看見已經要冒出血絲,清川當即收了招式。
「你和高銳是什麼人?」容舟亦順勢坐在了院中的椅子里,像是隨口一問般漫不經心。高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良久才開口說道:「我公公便是三年前商隊里的老闆。」
「王大人周大人都是他殺的?他現在去了金員外家?」
雲蘿撅著嘴瞪著容舟亦,這個時候了還有閒情逸緻跟別人聊天,難道就不會想辦法先救自己么?她看著那人云淡風輕的模樣,心裡暗暗腹誹——男人就是靠不住,關鍵時刻還得看本姑娘自己的!
「他們該死!身為一鎮官員他們謀財害命強搶民女,他們就該遭到報應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高夫人眼中滿是恨意,手上的力氣也隨之越來越大。
清川有些著急,剛有動作便又被高夫人威脅。容舟亦看著小丫頭偷偷摸摸忙個不停的手,暗暗好笑。並且不動聲色的又將飛蝗石放回了腰袋裡。
「為何不報官?」容舟亦幫忙分著高夫人的心,那高夫人聽見此話冷笑了一聲:「報官?官官相護又有誰能為我們做主?十幾餘人屍身不翼而飛,屍體都沒了報官有什麼用?」
「商隊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就在觀音廟的牆內。眼下正放在衙門裡,不過你要是再不讓我們走,那可能還會收到你相公的屍體。」
容舟亦一挑眉,雲蘿輕輕吹起了口哨聲。高夫人正奇怪她為何吹口哨,忽然腹部一陣劇痛,雲蘿順勢抬手捏住她持刀的手腕,身子一轉便將人按在地上。
「你,你使了什麼什麼手段?」高夫人一手被雲蘿扭在身後,一手捂著肚子冷汗直流。雲蘿晃了晃自己的玉笛子笑道:「下蠱咯,你乖乖配合我們,我就讓你好受些,否則我就讓你活活疼死。」
清川見她沒事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又從包袱里翻了葯出來給她塗在傷口上。
高夫人一開始還想硬挺著,可是沒多久實在是疼痛難忍便答應了雲蘿的要求。
雲蘿隨口又吹起了口哨,和剛剛的韻律略有不同,不過片刻高夫人便沒了那鑽心挖肺的疼痛感。
「這蠱蟲是埋在你體內的,你別耍什麼花樣,就算把我毒啞了我也照樣能讓你生不如死喲。」她對著高夫人冷哼了一聲,敢拿刀威脅她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容舟亦輕咳了一聲,說道:「他們也是可憐人。」
「他們可憐關我什麼事?我還可憐呢。」她噘著嘴摸了摸脖子上被清川纏好細布的位置,有些不開心了。
容舟亦摸了摸鼻子走在最前面往金員外家中趕,高夫人也隨行——因為高銳的確是去金員外家了。
「你為什麼說我相公會出事?」路上,高夫人有些擔憂的問了他一句。容舟亦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大人周大人皆死於非命,你覺得他們會不知道是當年的人來尋仇了?」
「金員外為保命必定會請高手隨行鎮院,任你相公武功再高也怕是雙拳難敵四手啊。」這話可不是胡說,前兩天金員外就貼了告示招高手,今天街上來來往往的都不是普通人。
高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裡,滿心的擔憂。
「而且那穴點陣圖看起來很新,剛買不久吧。你相公會武功但是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種不熟悉的方式報仇?」容舟亦心中還有疑惑,那穴點陣圖一看便是高銳用來找穴位的。那麼他之前並不懂這些,這一次報仇又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
高夫人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相公要找當年那幾個貪官污吏報仇。
雲蘿跟在後面看著他們說話,有些煩躁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容舟亦幹嘛去安慰她不安慰自己呢?不就是在她身體里埋了蠱蟲嘛,那要不是她先拿刀威脅自己,她怎麼會捨得動用自己的小可愛呢?
她越想越生氣,索性往清川後背上一跳,說道:「川川,不等他們了我們先去。」
清川將雲蘿穩穩的接住,得了話之後立刻照辦隨即就將容舟亦等人甩在了身後。
容舟亦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有些不解——這丫頭怎麼又生氣了?
還沒等他們追呢,就聽到路人聊天說:衙門裡著火了。
他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就想到了那本卷宗。剛要轉身去衙門,一想到雲蘿已經先去了金員外家,為了避免那邊又出事,他只好先去找她。
雲蘿和清川到金員外家的時候,因為兩個人都不知道以什麼借口混進去,於是二人便翻牆而入。
翻牆之後兩個人都迷路了,這金員外家彎彎繞繞的,左一個院子右一個花園的。兩個人在裡面繞了好一會兒,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
清川二話不說跟招來的護院打了起來,雲蘿躲人的時候闖到了一個柴房,而柴房裡掛著的正是遍體鱗傷生死未卜的高銳。
「川川,找到了。」雲蘿對著外面喊了一聲,這一聲更是招來了其他的護院。她反應過來想捂嘴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有人已經提刀砍向了她。
她倒是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但都是花架子。當初練了也是因為好看,這會兒面對真刀真槍的可用不上。
於是她仗著體型小四處亂跑,一群人就跟在後面追。清川偶爾抽空還能幫她點住一兩個,這麼一來二去整個金府都被她鬧得雞飛狗跳。
不過她體力也有限,就在停下里大口喘氣的時候,身後鋒利的刀也如約而至。清川閃身要過來,只是還未到眼前只聽『鐺』的一聲,刀背斷裂。
容舟亦和夜七站在屋頂之上有些無語:「你們可真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把這府里鬧得是一團亂。」
「別說風涼話了,找到高銳了,那邊的柴房裡。死活不知道,傷的挺重。」雲蘿喘勻了氣指著後院的方向讓他們去救人,而這個時候金員外帶著幾個高手聞信趕了過來,還帶來了縣衙的衙役。
「誰敢在我金家鬧事?」金員外在縣衙聽到下人來報,說是有人闖進了府中要救高銳,當即帶著人就回來了。
雲蘿一看他身邊的那幾個高手轉身又要跑,卻被清川拉住護在了身後。
「小姐,歇會兒吧。」
清川沒心思跟他們玩鬧了,剛剛差點讓小姐出了事,再手下留情他可擔不起後果。
容舟亦帶著高夫人和昏迷不醒的高銳出來的時候,就見金員外以及一眾下人護院都倒在了地上。
「你把他們都殺了?」
「昏了過去而已。」清川對他也是不屑一顧,經常惹小姐生氣的人,沒一刀砍死真是他菩薩心腸。
他聽見清川這麼說便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雲蘿:「他還有一口氣,你能不能……」
「不救,他夫人剛剛還要殺了我呢,我幹嘛救他?」
雲蘿哼著一仰頭,和清川兩個人什麼也不管就出府了。容舟亦也沒辦法,只能帶著高銳先回了客棧。
小丫頭帶著清川在路邊找了個攤子吃飯,一邊吃一邊聽著周圍人聊天。
「衙門著火了?怎麼會著火呢?」旁邊人都是對此事議論紛紛,她好奇的湊過去問一嘴,那小哥對她說道:「誰知道呢,原本這縣令正在升堂問案,這後院就著了火。」
「升堂問案?又死人啦?」雲蘿有些驚訝,那小哥連忙擺手笑道:「嗨,哪能天天死人啊。是金員外家進了賊,這報案要抓人呢。」
「這樣啊,謝謝小哥了。」
雲蘿笑著道了聲謝,又回了自己的桌子前拖著下巴問道:「這賊說的是高銳吧?他都快把人打死了為什麼還要報案啊?」
清川搖了搖頭,道:「小姐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麼知道呢?」
「也對,那我們回去問問容舟亦?」她的小腦袋裡可想不清楚這麼多事,這事還是告訴聰明人更靠譜一些。
清川一挑眉,剛剛腦中忽然想起來再金府看到一樣什麼東西,這會還想不起來了,索性也就徹底的拋在腦後若無其事的問道:「不生他的氣了?」
「他是病人,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呢。」說完雲蘿蹦蹦跳跳的往客棧跑,清川從腰間拿了幾兩碎銀子扔在了桌子上,也跟著小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