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這一夜,了無虞不知道自己究竟和夙浨說了些,只知道最後實在是睜不開眼了來回屋睡著。
而了無虞還不知道的,這一夜,海岸旁,一位白衣男子一直坐在原地,未曾移動半分。
第二日一早夙浨和啞童就辭別了無虞和蛇母回了天族,了無虞也未曾多留。
如今三界的形勢並不明朗,如同夙浨所說的,不止是他們忙,翼界也是兵馬調動的厲害。也許,自己住的這幾間簡陋的房子還算是三界中較為安寧的處所吧。
人界。
近幾日軒轅國處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人人都在這是一門好親事。
三日前,軒轅捷突然在朝堂上宣布將迎娶鄰國的長孫無憂公主為軒轅國皇后,從此,軒轅國和鄰國解永晉之好,兩國之間再無戰亂。可正當朝臣們大喜之時,軒轅捷卻是說如今軒轅國的疫情剛剛過去,軒轅國內幾乎近一半的家庭都還處於悲痛之中,所以自己同長孫無憂的婚事推遲在兩年後舉行。對此,朝臣也都無一人反對。
畢竟之前眾人提及立后之事時軒轅捷一直處於反對狀態,如今軒轅捷不僅決定立后了,而且對象還是鄰國的長孫無憂公主。這門婚事,實在是讓人滿意。
消息一出來,長孫無憂的宮內人來人往。各個大臣都在託人送賀禮到長孫無憂的宮內,各個伺候的人也一反常態,對長孫無憂異常恭敬,生怕長孫無憂想到往事懲處自己。
「公主,這些人未免也太善變了。」藍心一臉怒氣。
之前公主和陛下的婚事還沒有確定下來的時候,這些人的嘴臉一個比一個噁心,連著宮內的許多宮女也能騎到公主的頭上。若非公主良善,自己非把這些人的嘴撕爛。
「藍心,你要記住,這是軒轅國。況且,如今我和陛下也未曾完婚。」長孫無憂看向藍心。
「公主……」見長孫無憂完全沒了以前的傲氣,藍心一下子急了。
如此這般,公主今後在軒轅國的深宮大院里該如何立足。
「藍心,你不懂……」長孫無憂搖了搖頭。
然後,讓藍心坐在自己旁邊。
藍心自小就跟著自己,每每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也都是藍心相救。於自己而言,藍心不是婢女,不是死士,而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所以有些事,自己也不會瞞著藍心。
三日前的事慢慢的從長孫無憂的嘴裡吐露出來。
「軒轅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長孫無憂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強求,可你每日都派人監視著我又是什麼意思。」長孫無憂怒氣沖沖。
以往軒轅捷派人跟著自己自己還想得通,畢竟自己非軒轅國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的道理是每個君王都懂的。可經歷瀏陽縣一事之後,軒轅捷對自己竟還是如此的防備。自己是個女子,若是連這最後的皇族尊嚴都守不住,自己還怎麼面對鄰國的千萬百姓。
軒轅捷看了長孫無憂一眼,淡淡的說道:「公主可知,鄰國其卞宰相於昨晚墜馬而亡,你父皇也因此卧床不起。如此情形下,公主認為你與朕還有什麼條件可講嗎?」
「什麼?為何我並沒有收到這些消息?」長孫無憂搖搖欲墜。
「此事不過是昨晚發生的,最早明日一早,公主才能收到消息。」軒轅捷看向長孫無憂。
長孫無憂突然明白了,父皇能在軒轅國安排細作,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又怎會如此,甚至是比父皇更甚,否則也不會其卞一出事軒轅國就收到了消息。
「無憂敢問軒轅陛下一句,鄰國遭此一事,軒轅陛下可會再加一把火?」長孫無憂直直的看向軒轅捷。
軒轅捷少有的一笑:「加一把火不敢當,但微微的點一把火還是可以的。」
「軒轅捷,你!」長孫無憂氣急。
自己怎麼忘了,眼前的這個人,不僅是自己喜歡的人,更是軒轅國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父皇一直心有防備的人。
「無憂公主還是請回吧,想必公主所思所想的家書不日後就會到公主手上,公主不必心急。」軒轅捷一擺衣袖,並不願同長孫無憂多說。
鄰國經此一變實乃是軒轅國的機會,想當初軒轅國突發瘟疫的時候鄰國也是處處挑釁,恨不得軒轅國以此一振不起,鄰國如此的厚禮,若是自己不還,豈不是有些對不起那鄰國皇帝的精心算計。
軒轅捷一說完,乾清殿今日值班伺候的近侍就把剛剛沏好的茶水端了進來,看見長孫無憂在,也並不驚訝,恭敬的行了一禮。
正當近侍走到長孫無憂面前時,近侍一時不察,長孫無憂突然就將近侍手上的茶水端了過來,近侍一臉惶恐,猛的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長孫無憂端著適才的那杯茶,慢慢走到軒轅捷面前,行了行禮,高聲說道:「這杯茶,無憂借花獻佛,感念陛下恩將仇報,精心算計,願我鄰國自此無憂無慮,百姓安樂。」
軒轅捷朝近侍招了招手,示意近侍下去。
自小的深宮生活早就讓軒轅捷學會了不露喜色,但此時的軒轅捷卻是面露怒色。
軒轅捷一手捏住長孫無憂的下巴,君王本色一展無遺:「既是鄰國皇帝掌上明珠所敬之茶,朕又豈有不飲之理。」
隨即,茶水便被軒轅捷一飲而盡。
突然,軒轅捷眸中突現一抹狠色。
軒轅捷的手掐住長孫無憂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長孫無憂站了起來:「沒什麼,讓陛下好好睡一覺的東西而已。」
軒轅捷摸了摸自己的頭,腦袋上好像被人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昏昏沉沉的。軒轅捷還來不及叫人,眼睛就闔上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人,長孫無憂嘴角一片苦澀。
這個男人明明是一個驕傲、習慣把所有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卻唯獨對一個女子愛的如此卑微。想到這裡,了無虞的嘴角又是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