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廢墟 第四十七章 另起波瀾

「元帥，哈里大將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您通知，他們便可以出發。」秦參謀長推門而入，直接稟告道。

單衡滿臉疲憊，低頭揉捏著眉心，厲色道：「你去確認一下，以免他留下一些小動作，再通知羅大將把哈里少校盯緊了，軍功不是那麼好拿的，戰事結束前沒有足夠軍功，他也不用回來了。」

聽完一番話中話，秦參謀長輕笑道：「是，我這就去辦。元帥，還有一事，單少將那有消息傳來，他想親自跟您說。」

單衡停下手中動作，抬頭道：「我知道了，這沒事了，你先去第十七軍團，把事辦了。」

「是。」應下后，秦參謀長腳步輕緩的退了出去。

單衡點開光腦，又在上點了幾下，一個投影彈了出來，隨即單辰輝出現在投影畫面中。

單辰輝抬手敬禮道：「元帥。」

「這裡沒有外人，將你那的情況直接說來。」

「是，爺爺……」

……

短短兩個小時，單辰遠覺得比忙了一晚還累，對於單辰遠的追問白朗隻字不說，藍星；聯邦軍部將武器和機甲管製得很嚴，藍星上除了軍部和各城鎮中的防衛隊，無人敢操控機甲在街道和天空中穿梭，一直追問老狼王的死因，不過是想知道除了藥水以外，是否還有其他信息能給他們指明一個調查的方向。

狼王被單辰遠不斷地追問惹怒，一人一獸又打了一架，結果出乎所有人意外，對戰了幾個回合后，架沒打完便同時收手。一獸回了醫院樓頂趴著不動，靜待結果。一人拿著一壺茶坐到機甲手中，登高望狼。

單辰遠坐在暮光手上，輕搖手中的茶杯，語速不急不緩，神態閑適柔雅，倒是賞心悅目。可惜這只是表象，他可不是什麼高雅之人。

「為什麼不能見呢，又為什麼不讓見呢。」

白朗的耳朵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繼續閉目養神。

「其實見不見不重要，只是為了找些線索而已，你們為了給老狼王的死要一個交代而親自現身，現在又為什麼如此不願意配合呢？」白朗不答，單辰遠問虎，猛虎直接掉頭，找一面牆壁，抬起後腿——撒尿。

單辰遠：「……」為啥會有種在自言自語的感覺。

「人類很脆弱也很矛盾，一面說著和平，一面又在製造戰爭，一面喜愛著安寧，一面又喜愛爭論不休。」

「肯說了。」單辰遠若有似無的瞥了白朗一眼，他自言自語說了兩小時，說的口乾舌燥，為此喝了一肚子水也不見它吭一聲，現在卻突然說出一句不相干的話，也是他聽到最長的一句。

單辰遠轉頭看了看四周，沒了黑夜的遮掩，小鎮上的景象一覽無疑，獸群還沒帶走，基地里的人不能出來。而小鎮防衛隊正拿著生命探測儀尋找活著的人，不知那些人重新走上小鎮時，到時又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怎麼，在這裡待久了，有感悟？」仰頭將水一口飲盡，放下茶杯道：「你說人類脆弱而矛盾，你們不也是這樣的嗎。人有生老病死，獸也有，人有悲歡，獸也有，這兩點你最近應該感悟頗深。在戰場上，有的人或獸會被一擊斃命，死的不要不要的，有的卻在戰火中留有一息，頑強的活下來，你覺得這樣的情況里，脆弱還是全部嗎。只要有口氣在，人或獸就有自己的活法，腦子裡想自然也不一樣，被人或被獸背叛這種事無法預知，也不能抑制。人類和莽獸之間，死在彼此手中的太多太多，一面憎恨著彼此，一面又彼此合作，這話聽了熟悉嗎。」

說完看白朗又沒了動靜，單辰遠氣結，一口氣填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噎的特別難受，就連臉上那絲僅剩的微笑都要維持不住了。

「你不想知道它們會被送去哪嗎？不如你……」

單辰遠抬頭望，雲層中隱隱傳來一陣「叮噹」響，有什麼東西從濃密的雲層中慢慢下落，開始只是一個銀白色的金屬平面，一點一點的露出它的真面目。飛船很酷，有半個貨輪大，渾身銀白，在陽光下亮的反光，可是，這鎖鏈吊著的——

箱子！一個箱子比飛船還大了一大半，吊在飛船下方。

單辰遠快速進入防護艙操控機甲升空，聯繫加比大校問道：「大校，這些箱子是……獸群進去后飛得起來？」

加比大校操控機甲飛來，拍著暮光肩膀，拍得暮光下移了幾分，哈哈笑道：「別擔心，運得走。」

這時，雲層中衝出一架機甲，帶出一條白色的尾巴，胸前露出六個圓圓的洞口，在獸群上方低空飛行轉圈時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霧氣在下降過程中慢慢消失不見，原本騷動的莽獸，突然一個個倒下。

單辰遠愣了一下，這場景怎麼那麼像電影里被迷藥迷暈的場景，詫異道：「大校，這能睡多久。」

「放心，到了地方，它們大概還要睡個兩三天。」

單辰遠：「……」這真是個好辦法啊，省了不少麻煩。

忽然肩膀一重，微微轉頭就見一隻大鳥落在暮光肩上，不斷叫著：「嘎嘎，搬家啦，搬家啦……」

單辰遠：「……」有種莫名的喜感，可是你的夥伴被帶走了，你這麼樂真的好嗎？

讓小慕關閉飛行器，暮光直接向下掉去，嚇得大鳥尖叫著飛走，暮光才重新打開飛行器，穩穩升空。

飛船停在半空中，箱子落在地面上，一架架機甲從飛船上下來，一直圍著獸群的隊員也加入其中，將莽獸抬起直接放到箱子里。這場面特么得有些怪異，好像走私犯在裝運貨物。單辰遠的眼狠抽了一下，抽得厲害，伸手揉了揉眼角。

直到獸群都被裝入箱子內，飛船起飛離開時，單辰遠才懂了加比大校為何會說運得走。在箱子的前後還有下方都裝有飛行器，只是太隱秘，不用時看不出來。到最後，整整裝了二十多箱，飛走了二十多架飛船，單辰遠看著看著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因為體型巨型的莽獸數量少的原因，更多的都永遠留在了小鎮上。

單辰遠遲疑道：「大校，你們第六軍團平時也這麼財大氣粗嗎？」

加比大校大笑出聲：「怎麼會，這種情況我也第一次見。」

「它們要去的地方確定了？」單辰遠問。

「定了，二區，那裡現在正打著，它們去的時候正好。」

二區，藍星上遭遇海域巨獸襲擊最嚴重的區域之一，長有判了死刑的犯人會被送去那裡，因此又被稱為死囚的最後歸屬之地，也可稱為絕地，那裡除了聯邦軍人，就只有犯人，莽獸，還有……巨獸。去那也好，正好讓它們經歷一些不曾經歷的殘酷，明白不管是什麼情況下做出的決定，都要先想清楚一點，命是很珍貴的，不管是人是獸，都只有一條，不珍惜就沒了。

這一想法，單辰遠給了一個大寫的贊同。可不是嘛，我就那麼隨便一站，小命就沒了。雖然我這兒多了一條命，但現在的獸群就如泥瓦磚塊，哪裡需要哪裡搬，且行且珍惜吧。

「小遠，我在基地控制室內，你來一趟。」大哥單辰輝的通訊突然發來，單辰遠同意后，單辰輝綳著一張臉出現在畫面中。

「我知道了。」單辰遠低頭看了看下方，轉身向鎮中心廣場飛去。

單辰遠走了，沒發現白朗睜開緊閉的雙眸，透著些許憂色。

小鎮的地下基地通道四通八達，複雜的交錯在一起，每個地方的裝飾都相同，銀灰色的牆壁，還沒一個牌子，哪跟哪，單辰遠表示完全暈了，如果不是碰到站在食堂外的澤父澤母，他毫不意外自己能把自己走丟了。

「伯父，麻煩您帶路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左右我們也是站那等那小子跟花花晨晨過來一起吃飯，送你過去再回去也一樣。」

然後聊著聊著話題就往花花和晨晨身上飄，兩人聊得很開心。

走到控制室旁的轉角處，澤父忍不住問了一聲。

「前面就是控制室了，那裡現在有第六軍團的人看著，單先生難道也是第六軍團的……」

「不，我是第三獨立軍特戰機甲團的。」單辰遠微笑著道。

澤父怔了一下，看著單辰遠道謝後向前走去，被轉角兩個守衛稱呼「單團長」時，眼裡滿是震驚。

基地控制室內，單辰輝陰沉著臉站在控制台前，眼瞳深處埋藏著深深的殺意。

「出什麼事了？」一進門，單辰遠就感到一股寒氣直往毛孔里鑽，手臂上滿是雞皮疙瘩。

「你一會兒便知，這裡的情況我已經告知元帥了，不管是狼王之死，還是盜匪團的人為什麼能夠通過空間站進入藍星的事，都需要通知各軍團長之後才能展開調查。另外，總統也會參加這次會議。」單辰輝收回眼中的殺意，緩緩轉過身來，往旁一站，將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

單辰遠走到控制台前，問道：「空間站不是軍部管的嗎，難道政方也有人在裡面。」

「是，空間站的防禦工作的軍部管理的，身份信息的檢驗工作是交給政府管理的。」

單辰遠：「……」幕後那人知道事情暴露後會鬧的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