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 碰瓷
?季南霆一雙鹿目晶瑩透明,像是盛著一條銀河,照亮了整個世界。
可北悅分明能看到他眼底的熾熱和慾望,像狼犬一般咬住了獵物便不撒口,攻擊性十足,卻偏又乖覺得厲害,讓人忍不住想摸摸頭。
良久,她聽見自己心底的輕嘆。
「你媽沒告訴過你,年紀輕輕的,不要做白日夢嗎?」北悅的驚愕轉身即逝,恢復了面對現實的沉靜。
季南霆好似沒有眼力見兒,依然熱忱,還坐到了北悅的旁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正好相反,我媽說了,經常做白日夢的人才最有機會實現理想。」
北悅心想,你媽真善良。
她靜靜地看著他,問出關鍵性問題,「你為什麼喜歡我?「
季南霆擰眉苦想,「因為……你像我媽。」
北悅:「……」
她眸底滑過一抹寒芒,抬抬手,指著門口,斬釘截鐵一個字,「滾!」
季南霆見她惱羞成怒,忙堆起一臉乖笑,「開個玩笑,別生氣。」
不生氣?
不生氣就不是人!
北悅滿臉慍色,上前拎起死小孩的脖頸就要將人丟出去,她一米七二的個子拎他有些吃力,卻架不住她氣勢如虹,季南霆微弓著身子順從著她。
打開門,剛要扔出去,季南霆死死扒著門,小鹿一樣的眼眸巴巴地瞅著她,咬咬唇,「北老師……」
北悅環臂,冷冷瞧著他,「我像你媽嗎?」
「像。」季南霆很誠實。
北悅:「滾出去!」
她去掰他的手,就差上腳了,季南霆不鬆手,「不像不像,我說錯了。」
北悅不聽了,直接上腳,踹過去。
「哎呦!」
季南霆捂著腰腹,慘叫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蜷成蝦米狀,看上去極其痛苦。
北悅嚇得退後一步,她那一腳雖然不輕,但也不至於把一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直接踹趴下吧,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這是……碰、碰瓷嗎?
眼看著死小孩的臉色變白,額頭也滲出冷汗,北悅覺得事情不妙了,結結巴巴道:「你……你別裝啊,不至於吧?」
「你踹我傷口上了。」
季南霆白著臉,把手挪開,北悅吃驚地看過去,果然……白色的襯衣滲出一大片鮮紅的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北悅掀開紗布一看,是槍傷。
***
北悅翻箱倒櫃將家裡所有的傷葯都找出來,攤了一茶几。
她用鑷子夾著棉花沾著酒精給他清洗一下傷口,多少年沒做過這種事情了,動作都有些生疏,還好傷口開裂得不重,上上藥就可以。
季南霆垂眸細細看著給她上藥的女人,她專註的樣子很認真,也很恬靜,面容姣好,著妝時清麗,素顏時淡雅,像是一朵山茶花,氣質清新脫俗。
記憶彷彿回到了那個炎炎夏日,他考入軍校的第一堂課,就是她上的。
她穿著一件短袖白T配牛仔A字裙,簡單大方,唇角揚著淡若山茶的笑容,沁人心脾,是那個夏天帶給他的一抹清涼。
那堂課講了什麼內容,他現在完全想不起來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飛揚的發梢,和優雅的談吐,聲音清清脆脆,好聽極了。
「怎麼傷的?」北悅冷沉的聲音將他飄忽的記憶扯回來。
季南霆低頭看一眼已經處理好的傷口,暗道怎麼這麼快,邊道:「哦,玩槍的時候不小心走火了,誤傷。」
北悅瞟他一眼,知道他沒說真話,但也知道部隊的保密條例,便也不再多問。
她收拾好藥箱,扯過濕巾擦了擦手,淡淡道:「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季南霆眼睛一亮,「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北悅將濕巾團成一團,兩記鋒利而又危險的眼刀嗖嗖射過去,「你說呢?」
「明白,我睡沙發。」季南霆一臉乖巧。
北悅抬手一指洗手間旁邊一小屋,「那是客房。睡那裡還是睡沙發,隨便你。別弄髒屋子。明天一早,給我走人。」
她話說得沒有一絲感情,冷冰冰的,卻並不刺耳。
季南霆看著她走向房間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壞笑,「你就不怕晚上我破門而入?」
北悅頓步,從褲兜里掏出一瓶防狼噴霧,眯著眼威脅道:「借你倆膽。」
兇巴巴的小模樣,季南霆又笑了,眼睛里盛著細碎的光芒。
防狼噴霧,是專門用來防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