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鄭雨絕對無法理解一個河蟹類的作者在這裡意味著什麼，他只是在網路上找了找河蟹類，然後滿臉黑線的吐槽：「就這種煎魚似的反覆一百遍就能入V賺錢？警察就算不抓他思想不健康，難道也不抓他們騙錢嗎？」

不可思議地翻看了好幾頁，然後發現了一個更不可思議的事，幾乎每一本河蟹書都入V了，雖然內容不是煎魚，就是煎魚，他再翻開剛剛那個招聘界面，看著上面的查看記錄，只有可憐的一個，還是自己剛剛貢獻的。

這究竟是熱門還是冷僻？鄭雨有一個荒唐的猜測，他在工作搜索界面的關鍵字里輸入「河蟹」二字，滿滿三百頁！而查看記錄……

鄭雨隨機點開一二十個查看，基本上都是0，所以，不是因為不夠檔次太過冷僻，導致沒人應聘，而是因為這份職業太過高大上？

想到那些煎魚，再回憶下自己的煎魚史，鄭雨冷笑連連，心裡只有六個大字——魚唇的獸人們！

看了看自己上網的時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鄭雨不再猶豫，果斷地重新按網站信用等級重新排列了各大文學網站，一口氣在前二十個網站上點擊應聘，應聘作品么，稍稍回憶了個小短文，不長，幾百字，用腦控寫也就幾分鐘的事，然後就是複製黏貼，在此，由衷感謝各大網站都沒要求作品只能獨家提供。

將將控制在身份卡倒數時間內完成，鄭雨連忙退了出來，金屬絲自動縮回身份卡內，鄭雨鬆了口氣，又覺得好笑，剛剛是不是太衝動了啊，居然真的去投了這種簡歷，天，幸好沒人認識，不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鄭雨覺得丟臉不上體面的事，卻不知道在網路上引起了多大轟動，其他網站且不說，小雞文學社內，胖子老闆和瘦子青年兩個人，雙目發紅，呼吸急促地盯著名為《一式》的短文逐字逐句地看。

咕咚，瘦子吞了吞口水，難耐地動了動，「老，老闆，我有些熱。」

沒人應聲。

「老闆，老闆？！」瘦子驚覺不對，才轉身，就看到胖子老闆那粗大的鼻孔里嘩啦啦地流下兩攤血，雙眼發直，一動不動地直直朝他倒了下來，「老闆！」

轟隆，嘩啦啦，伴隨著瘦子的慘叫聲，兩人摔成了一團，被帶倒的桌椅雜物毫不留情地直接壓在了他們身上，隨著瘦子的掙扎，更多的東西砸了下來，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收拾了，煙霧瀰漫，雜物亂飛，半晌，混亂的場面才停止下來，地上再不見胖子和瘦子，只有一頭白花花的大肥豬和……從他身下艱難爬出的菜花蛇。

菜花蛇扭了半天，才又慢慢拉長身形變成了一個*的青年模樣，那身上一顆顆排骨讓人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就是瘦子無遺。

只見瘦子哆嗦著扶著自己的腰，咬牙道：「外面那群混蛋，這麼大的動靜都進來幫忙，」看到還在昏迷，鼻血流個不停的老闆，瘦子惡從膽邊生，一腳踹了過去，頓時神清氣爽，想到那篇短文，心頭又是一陣火熱，隨便套了條褲子，一邊點開身份卡一邊就往外走：「色狼們，有好東……西？」

辦公室外面的工作室內，早已變成人間煉獄，血流滿地，屍橫遍野，唯一還堅持住的傢伙，是被稱為清心寡欲的獨角獸，如果忽略他剛剛往腦袋上倒了一桶水的話。

「啊，瘦蛇，要來一桶嗎？」

瘦子抽抽嘴角：「謝謝，不用客氣。」腳跟一轉，直衝衛生間，一桶夠什麼用啊，果斷冷水澡。

短暫的衝動過去后，鄭雨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再醒來，已經月上中天，房間內亮著昏黃的燈光，卻空無一人。

「貓冬？」

「喵！」

鄭雨側頭看去，一隻半大的小黑貓正在床頭柜上專註地撥弄著一根半死不活的藤條，如果不是剛剛那聲回應，鄭雨還以為它根本沒聽到自己的呼喚。

「你在做什麼？」鄭雨不舒服地側著頭抬眼看它們，「別玩壞了，一條藤還很脆弱。」

「嗚嚕嚕。」小黑貓先是居高臨下地盯著一條藤發出一連串威脅的嗚嚕聲，才輕盈地跳到地上，鑽進床底，再出現時，已經變回了人形。

「主人，這盆五指藤的進化方向不太好，我們還是把它拔了吧。」貓冬一臉嚴肅地捧起一條藤，似乎只要只要一點頭，他就要辣手催藤。

「進化？」鄭雨不可置信的聲音，在看到一條藤明顯害怕的抖動后，低了下去，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神奇的世界？！一大群獸會變成人就已經夠奇葩了，連植物都會進化，難不成還有植物人？！

在和貓冬雞同鴨講，手舞足蹈（單方面），滿頭大汗（雙方面）的交談后，鄭雨不知該不該鬆一口氣，他覺得，現在他才對這個世界有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和前世只有由猿進化的人是萬物之靈不同，這個世界有至少上百種動物進化出了人形，比如貓人，犬人，但不是所有貓狗都是人，這個鄭雨理解，就像前世，雖然人類是由猿猴進化而來，但人類是人類，猿猴只能算是動物，沒有人會把他們當成同族。

而進化這個詞，在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層含義，人類可以二次進化成獸形，捨棄人形的便利，覺醒血脈中與生俱來的強大能力。

而植物也能二次進化，只是概率比人類小得多，一般要通過植物學家的引導，二次進化的植物能將原來的能力強化幾倍甚至幾十倍。比如說水果，如果一顆青萍樹一年能結200顆青萍，那麼二次進化后的果樹就能結至少1000顆的青萍，且營養價值更高，只是可惜植物的二次進化能力是隱性遺傳，如果沒有植物學家的引導，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二次進化。

鄭雨若有所思：「難道這裡的植物學家都有異能？」

「你在說什麼呀，主人，您不就是植物系的新生嗎，難道您有異能？」小貓人難得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

鄭雨連忙閉嘴，原來伊爾是植物系的新生嗎，難怪那個少爺會送植物給他，他還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是哪個專業的？」

小貓人尷尬地笑了笑，低下頭又不說話，鄭雨也不計較，他估計小貓人應該是私下去了解過他，只是又好奇地問：「那你說說，植物學家是怎麼引導植物二級進化的？」

小貓人果然抬起頭來，一臉崇拜地說道：「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最偉大的藝術家。」

「藝術家？」

「是啊，」小貓人肯定地點頭，「據說，以前有一位偉大的植物學家，他在從來沒有進化過的水仙花面前，畫了一幅一人高的，他想象中二級進化后孤芳自賞舉世獨立的進化水仙，竟然引起水仙花的比美之心，一夜之間竟然進化出與畫中一般無二的水仙之姿，傳說用它的葉子製成的香水，能夠讓雌性瞬間美麗一倍，被追捧一時。」

「你也說是傳說，哪裡有這麼玄。」鄭雨質疑，他說的還是植物嗎。

小貓人點頭又搖頭：「不是的，這事是記入歷史大事記的，之所以說是傳說，是因為在那位植物學家去世后，再也沒有人能夠讓水仙花進化出這種效果的二級形態。」

「這種效果？」鄭雨敏銳地抓住重點，有了一點興趣。

「是啊，」小貓人也興緻勃勃，「像前幾年就有一個蠢貨，他居然把自己打扮得無比漂亮，然後在培育的水仙花面前大聲貶低對方，結果水仙花是進化了……」

「嗯？」

小貓人捂起嘴巴，笑得眉眼彎彎：「進化后的水仙花揚起漫天花粉，沾到人身上奇癢無比，那個蠢貨直接毀容了。」

「哦，」鄭雨不得不感慨這個世界神奇，順口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傢伙是你的前主人？」

「不是，是……」小貓人及時住口，小臉卻煞白，慌亂地低下頭去。

鄭雨對小貓人這個低頭動作已經很了解了，他不在意地點點頭，能讓小貓人這麼幸災樂禍的，不是前主人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只是體貼地轉移話題：「只有植物學家能夠進化植物？」

小貓人果然鬆了口氣，「那倒不是，基本上家裡常年養的植物都有可能進化出二級形態，但是概率極低，也不會像植物學家那樣效果好。」

鄭雨有點明白了，這就像是前世那些比較聰明的動物一樣，在專業人士的訓練下，可以變得很聰明，做出許多擬人化的動作，擁有幼童的智力，但是如果是家養的寵物，與人處久了，行為也會受到人的影響，變成家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只是這個世界的進化更加明顯罷了，這裡的植物學家不會異能，但是他們通過藝術與植物產生共鳴，也許是繪畫，也許是歌唱，那麼這條五指藤進化的誘因又是什麼呢？

「是血，和傷害。」小貓人的表情很嚴肅，這是鄭雨第一次在小貓人的臉上看到他這麼勇敢的直視，「我在上面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它一定是靠血誘發的。」

至於傷害，不說前面的種種遭遇，就看那隻剩下的一條藤，就知道它遭遇了什麼。

鄭雨的眼神柔了一些，在知道這裡的植物可以進行二次進化之後，或許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食用普通植物，但是對於這些已經產生智力的二級生命，他無法漠視，更不用說這顆陪伴著他的前身和現在的五指藤了。

「不，貓冬，我相信它，它不會傷害我的。」

「那是因為主人你還不明白……」

「不，我明白。」鄭雨很肯定地說道，「用來灌溉他的血是敵人的血，而那些傷害，是我們共患難的見證，我不相信這樣成長起來的一條藤，會是只知道無差別攻擊的破壞分子。」

「你說對嗎，一條藤？」

一條藤那僅剩的藤條像條青蟲似地猛地弓起，又徹底躺倒在花盆外，似乎在裝死，鄭雨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只有一種萬物之靈的世界，人與植物能有互動的世界，鄭雨覺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