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蔥舊事

第二章青蔥舊事

高中的日子真是枯燥無味的，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學生時期的我在同年齡人之中顯得有點早熟，或者說是鶴立雞群吧。

真的非常討厭應試教育那種填鴨式的教學方式，所以可想而知我的學習成績真的是一言難盡。

對於學習方面我沒什麼心得。但我對於怎麼逃課，怎麼躲過校門口抓遲到的值周教師耳目，怎麼玩我可謂彙集了所有差生之所長。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學校在午後有一段只有支配的時間。你可以選擇午休，也可以看看書啊，散散步，晒晒太陽什麼的。

而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非常寶貴的歡樂時光，但實在是太短暫了。讓我切身體會到那句勸君珍惜時間的警世名言的真諦。

哥幾個聚在一起商量著放學後去哪兒玩，春夏交替之際的陽光灑在身上略有些灼熱。學校里愛美的女生已經穿起了裙子，穿梭於林蔭小道間。讓人頓覺心曠神怡，當然，刨除不在少數的婦女之外。

幾個牲口看的眼睛都直了。我當然也時報以欣賞的態度向女生們渾圓的臀部和白皙長腿行了注目禮。

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彼此之間不用語言，但就眼神之間的交流就都意會了各自的小心思。

馮井嵐是個高富帥，也是個花花公子，我的死黨之一。

趙波是個胖子，我的發小。

馮井嵐沖著趙波擠了擠眼睛，「剛才那個妹子不錯吧，高一的，腰細腿長的，長得就像那個大明星來著，那個誰來著，我給忘了」.

趙博不屑地撇了撇嘴，沒吭聲。

馮井嵐翻了個白眼說：「算了，忘了你是個痴情的胖子，心裡頭呀只裝了咱們的班長大人。」

這麼一說，本來還一本正經的趙波頓時漲紅了臉，「瞎說什麼呢」。

我也綳不住了，取笑地說：「瞅瞅你那個熊樣，好傢夥，就班長那小體格，婚後是不是的買個床上意外險呀。」

趙波氣的一隻手就揪著我的衣服將我提了起來，「連你都取笑我」。

「哎哎哎，冷靜冷靜，這樣影響多不好，別聽他的」。馮井嵐一邊拽開胖子揪住我的熊掌一邊向路過的師妹暗送了個秋波。「保不齊咱們這位平時冰冷傲嬌的班長有什麼奇怪的小嗜好呢」。

「你去死」。趙波狠狠的一拳捶在馮井嵐的胸口。

「我去你下死手啊」。馮井嵐趕緊解開寸衫查看一下有沒有於青，又引來一群婦女歡呼，竟無一人掩目避走。

我無語的轉身就走。

「真的，我沒騙你們，我上周在網上看了一期探索心理的節目。就報道說一個女明星，長得跟個小白花似的。但在私下裡又黃又暴力，一晚上和四個屠夫天人交戰，難捨難分的」。

「你是說我長得像屠夫嗎」。

「這我可沒說」。

我覺得胖子這樣不夠爺們，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說出來，要不多受罪，對自己太不公平了。

也許是我沒體會過偷偷喜歡一個人的感受，所以沒有辦法理解這種執著又卑微的感情。

可能是我們的勸說和鼓勵起了一點作用，這天早上出完早操的時候，我看見胖子往喻靜婷課桌里塞了紙條。

早操的時候他就向班主任請了假，原來是寫這玩意兒。看來胖子試聽了我們的建議，無論如何在高中畢業之前都要將這長達三年的情感說出來卓一個了斷。

胖子看我的時候眼神好有些躲閃，看來是有些難為情。

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用嘴型說了加油。

平時上課的課本筆記本都是在課桌上摞著的，不用到抽屜里拿，所以喻靜婷一直沒發現抽屜里另有玄機。

到了吃中飯的時候，因為她是極愛乾淨的，所以自帶了餐具。當她從抽屜里取出餐具時，那張字條掉了出來。

一旁等著一道去吃飯的女生咦了一聲，撿起紙條，瞥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說：「婧婷，這是誰姐給你的情書呀？」

這聲音說大不大，但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了。感覺就像是誰往教室丟了個重磅*，一時間教室像炸開了鍋，消息瞬間傳開了。當時含猶豫著要不要去吃飯呢，班主任就知道了這事兒。

這事兒到如今想起來還是讓人噓吁不已，不明白當時這種事兒怎麼會有人喊出來，還搞得人盡皆知的。

也許是在那個時代學生們受到的禮教約束實在是太多了，要同時受到學校父母的雙重壓力。大概那時候的心理健康方面也不是特別注重，因此導致學生們的心理都有一點缺陷吧。

把這件事兒當作是一個突破口，大勢宣揚，達到情感宣洩的目的的後果就是。

學校大抓特抓男女之間的健康正確的交往問題，一切不好的苗頭都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當一點點不經意間的萌生出的對異性的嚮往都會別當成早戀，大批特批，甚至上升到對男女大防的階級鬥爭。

學校表示絕對不向邪惡低頭，一切為了學生。

事情已到了幾乎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知道當時他們是否後悔將此事宣揚出去。反正我是特別之後悔，悔不當初。

情書這件事兒當然沒完。放學時，班主任把全班都留了下來。

「這件事情上，學校說過要嚴肅處理，但被我攔下來了。我帶你們三年了，就是牲口都有感情了更何況人呢。我是教數學的，沒有語文老師那麼感性，說不出多美好的詞藻來。有些時候批評你們的時候可能說了不中聽的話，在這裡我先要道個歉，因為一會兒我保不齊還會說出什麼不當的言辭大家見諒」。

班主任叫嚴楓，是個三十齣頭的男人，有個五歲的女兒。聽學校的其他老師說他年輕那會很厲害，是這一帶的混世魔王。後來才改邪歸正的，單據他自己私下裡對我們說都是別人杜撰的，當時他是覺得玩夠了才安分起來，壓根沒什麼改邪歸正這回事兒。

因此他從來沒有歧視過差生，這也是我在學校唯一只敬重他的原因。

嚴楓雙手壓在講台上，俯視著班上每一個人。說：「我欣賞班裡的每一個同學，包括像魏舒~馮井嵐這樣的搗蛋鬼。我覺得你們的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我覺得你們都很可愛。所以我從來沒有歧視過任何一個人。」

「這件事兒既然發生了就得解決，這有什麼呀。像到你們這個年紀男女生之間產生互相欣賞互相愛慕的情感很正常，非常正常。如果我要是像學校那樣大張旗鼓的叫家長啦，讓你在全校面前做檢討什麼的，那才叫不正常簡直是精神失常。所以我一定會從輕處理。但是前提是你們當中必須有人出來承認，這是最基本的男人的擔當。當然不是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出來，你可以私下裡來找我」。

末了嚴楓還說了一句：「別讓我瞧不起你。」

當我背著書包準別找胖子和馮井嵐商量怎麼辦時，胖子走到我面前一臉決絕的看著我，我頓時覺得他下一秒會吟出那曲悲壯凄涼的易水寒。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你是打算自首」？

馮井嵐趕緊從背後勒住了胖子的腰，「壯士莫急，傾聽我一言」。

胖子掙開了他，「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