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三章張府的少爺們
?張府對少爺們的教養頗為嚴厲,不興在屋裡放丫頭伺候,因此張衡清屋裡只有一個墨香伺候,就連三少爺身邊只有一個大他許多的硯青。
張太太住在張府的德正堂里,張衡清走了不到半刻鐘就到了。他一進去,就先對坐在堂中的張太太行禮。
「伯娘。」
張衡林縮在張太太的身側,側著頭不看向張衡清,一副心虛的模樣。張衡清都不想理他。張太太笑容和藹的讓擺飯。食不言寢不語,靜默的一頓飯後,張太太先問了張衡清的學業,張衡清中規中矩的答了。張太太有意把話題拐到今天的貓兒上,道:「今兒你的書童是不是從廚房裡抱來了一隻貓兒?」
「是的,伯娘。」張衡清答道。
張太太正想說讓他以學業為重,不得耽迷於這些玩物,想開口把貓兒抱走。卻不想張衡清忽然面露微笑,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開口:「那隻貓兒很漂亮,我心裡甚是喜愛,打算養在屋裡,讀書累了也能逗逗它。」
言下之意就是,我很喜歡那隻貓,打算當成心肝寶貝養著,讀書的閑暇時間都會用來疼愛它。
張太太被堵得乾巴巴的道:「既然如此,只要不耽誤學業,你就養著吧。」
吃完飯,張衡清就回去了,說要念書。張衡林一見二哥回去了,也坐不住了,動來動去的想回梧桐院,卻怕他二哥收拾他,因此糾結得不得了。末了想到那隻雪白可愛的貓兒,終究耐不住跟被毛爪子撓似的心,屁顛屁顛追著去了,張太太拉都拉不住。
等心肝寶貝跑了,張太太疲憊的坐下,畫眉在身後輕輕給她按揉太陽穴。兩個小的一走,屋裡就靜靜的沒有聲音,張太太忽然輕輕開口道:「你說他怎麼總擺一張我虧待他的臉來。」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張太太話一出口,就察覺到失態,立即閉嘴不說了。好歹張衡清也是故去的弟妹託付給她的,她自認這些年沒有對他十成十的好,七八成總是有的吧?可是張衡清年紀漸長后,對她越來越有隔閡了。
畫眉好像一點都沒聽見張太太的話,過了許久才開口:「太太,許是二少爺看您待三少爺寵愛,覺得不平才如此。」
張太太一愣,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張衡林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再加上年歲又最小,她自然對他更好。畫眉聲音輕輕地勸:「太太,二少爺從小就是您帶的,可不就像您的骨肉一樣。就像一家子兄弟,父母有偏愛的自然會不平。」
張太太聽著這話,雖然不太可信,心裡卻順氣了些。
畫眉輕聲說道:「今兒婢子去梧桐苑,也見了那隻貓兒,果然雪白可人憐,我看三少爺也喜歡得緊。」
張太太下意識地忽略了畫眉話里的重點,不在意的擺擺手:「讓他新鮮一陣子,叫硯青看好了,別讓林兒過去逗貓。」說完,她皺了皺眉,想到寶貝兒子手背上的紅痕迹始終氣不順,又補了一句:「過幾日把貓弄死吧。」
畫眉見此,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想太太和二少爺是親近不了了。
白姑娘不知道因為一樁小事,她頭頂上就懸挂著一個催命符。一隻貓兒的性命在一些人的眼裡實在太微不足道了,隨意一句話就定她的生死。她若知道,定要驚訝一番,哎呀,她這麼萌,這麼可愛,怎麼有人會忍心殺她?!
張衡清一走,屋子裡就只剩下墨香了,墨香看見玉雪可愛的貓兒也喜愛,伸手摸個不停,擾的白姑娘十分的煩!麻痹!張衡清摸摸也就忍了,那是為了生存地位不得不忍的應酬,誰都來摸她好煩!
雖然有心拒絕,但她現在只是一隻無力抵抗的小貓,就連炸毛煩躁的喵喵聲在墨香的眼裡都頗有趣味。墨香調皮,抓著小貓就單手拋上空中,嚇得白姑娘凄厲尖叫,四爪張開彈出尖指甲卻無從著力,恐怖的高度和失重感讓她尖叫都破調了!
啊啊啊啊!嚇死人了!這等於是在玩沒有安全繩的死亡蹦極啊!!!墨香一失手,她妥妥的摔死啊!!!臭小子!她絕對會恨他一輩子!!!
墨香拋接了幾下,見小貓是在叫得厲害,怕把小貓玩死了,就連忙放到桌案上。小毛團本來就蓬蓬的,此時嚇得全身毛都炸開了,更顯得蓬軟嬌嫩,此時在桌案上東搖西擺的走了幾步,咕咚一倒就沒了聲息了。
墨香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扯前爪,掰開眼睛仔細看,見貓兒眼裡還有點神采,才放下心。白姑娘四爪軟得站不起來,心跳快得能破腔而出,她感覺自己隨時會因為心跳過快而猝死。到時候她絕對做鬼,哦,不,做貓鬼都不會放過他!
張衡清一回來就看到一隻半死不活的小貓,和一臉心虛的書童。白姑娘好懸緩過來一點,見張衡清回來了,登時委屈大了!她不管做人還是做貓,一有委屈那是妥妥的,必須百八十倍的跟人發泄出來。此時她四爪軟得顫抖,沖張衡清委屈至極,驚恐至極的喵喵!
要不是怕顯得智妖,被人一把火燒了,她都想一爪子指著墨香沖他喵喵,就他!就是他欺負我!
張衡清把驚恐得瑟瑟顫抖的小貓抱在懷裡,感覺小貓緊緊扒著他,往他懷裡深處使勁鑽,中途那委屈,驚恐的喵喵就沒停過。他心裡感到被一個小生命需要的貼慰,也發現了這個小毛團天賦秉異,它喵喵的聲調里情感實在太濃烈了,讓人很輕鬆就知道它想表達什麼。
張衡清嚴肅的目光盯住了墨香,他前頭決定要養貓是有跟張太太賭氣的意思,結果轉頭就被自己人打臉了。
白姑娘聲音放低了,喵喵聲里的委屈卻不平,那小聲調,勾得張衡清的心尖顫顫的。
墨香撲通一下跪著了,張衡清肅著臉對他說:「我讓你好好看著貓你就是這個看法?!」
墨香情急之下卻編了個借口推卸責任:「少爺,都是小的的錯。這貓可能是剛才嚇著了,剛才小的一眼沒看見,它差點跌下桌子,幸好小的接住了它。」
白姑娘卧在張衡清懷裡,十分想呸他一臉!不要臉的東西!明明是他強迫她玩了一回死亡蹦極!可惜貓說不了人話,不然她定要讓這個睜眼說瞎話,顛倒黑白的傢伙好看!
張衡清不說了,靜靜地盯著他一會,把墨香看得額頭冒虛汗,才說:「這次就饒你一回,下次再有什麼差池就定要罰你。」
「起來吧。」
主子叫起,墨香這才擦了擦汗站起來了,殷勤地忙前忙后,伺候得妥帖極了。
張衡清看在眼裡心裡不說,其實他未必信了墨香的話,不過沒有實證也不好罰,只是警告了墨香再不許出差錯。
「對了,你去請祖母屋裡的瑪瑙,讓她給我做個貓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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