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主僕情深
紹芷秋在一旁看的清楚，心中冷笑，看來這宋婆子所言非虛了。
大管事派回府中的下人將事情稟告給了長安伯和柳姨娘，兩人心中暗叫不好，此時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將劉氏留下的幾個下人又叫到近前恐嚇了一番，讓她們指認宋婆子行兇。
不聽話的已經被『宋婆子』給打死滅口了，如今正停在二夫人身旁，二夫人的大丫頭也因傷心過度，撞牆自盡了。
紹芷秋等人到長安伯府的時候，柳氏話還沒有說完，只能硬著頭皮讓親信將人都看管起來，先由長安伯和大爺到前院支應。
長安伯府到處飄著喪幡，院子里靜悄悄的，略顯陰森。蘆正先將衙役們留在了外面，只帶了仵作進府。
長安伯見到霓裳公主和紹芷秋，心裡的急躁已然無法掩飾，這個該死的宋婆子！
可是無奈，他只能引著眾人來到廳前。
霓裳公主坐在上首，紹芷秋自然挨著她就坐下了。蘆正無奈的咳了一聲，挨著紹芷秋下邊坐了下來。長安伯只好坐到了蘆正的對面。
幾番交談之後，長安伯怒氣沖沖的吼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府尹大人不要被那惡婦蒙蔽了才好！」
我是不是被蒙蔽沒關係啊，反正我說了不算。
蘆正面不改色的看了看霓裳公主，見她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連忙道。
「我們先去祭拜一下世子夫人吧。」說是祭拜，確是連著仵作一同前去的。
劉氏確實是被人謀害的，脖頸上一道青紫色的嘞痕赫然在目，仵作一眼便看了出來，死者神情凄厲恐慌，掙扎的痕迹明顯。這並不是本案的難點。
「這些下人。。。」
蘆正面色不虞。
「哎，這兩個丫頭，都是劉氏房裡的，想來是撞見那婆子行兇，被滅口了，也真是可憐。」
長安伯府的大爺此時在一旁憐憫的說道。
紹芷秋不置可否，只留心看著在場眾人的反應。
「不知道那罪奴此刻人在何處？能不能將人交還，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問。」
「若是她行兇殺人，那自是要上公堂的。」
「我們已經知曉她是兇手，剩下的事，就不勞煩府尹大人了。」
這話倒是沒錯，歷來這種事情，多是自家私下處置的，若非那宋婆子先到公堂喊冤，只怕蘆正若是拿到了人也會交還給長安伯府的。這事雖然不合法度，卻已經被京城勛貴所默許，甚至就連皇帝都不會過分追究臣子的家事。
可問題在於，宋婆子先去順天府喊冤了，問題還在於，順天府里不止有蘆正，還有霓裳公主和紹芷秋。
「這恐怕是不成，」蘆正面露難色。
長安伯強擠出來的笑容也冷了下去。
「不知這是為何？」
「那宋婆子，如今也是原告。狀告長安伯府謀害世子夫人劉氏。」蘆正一字一句的說道。
「荒唐！」
長安伯此時心中驚濤駭浪，沒想到這婆子竟敢如此。。。她是怎麼知道府中要拿她的？明明自己已經現將她的兒子控制了，就是為了威逼他就範，可是，可是如今只怕很難再私下見到了，這一步怕是也沒用了。。。
「是不是荒唐，長安伯還是到順天府說清楚吧。」霓裳公主早就不耐煩蘆正與長安伯之間的你來我往，直接說道。
「呃，公主殿下。。。」長安伯就知道有霓裳公主在，這件事定是不好打發了，畢竟沈家吃的虧，京城裡少有人不知道的。
「蘆正，順天府尹是你，辦案的程序該是如何，難道要我來教你嗎？」霓裳公主冷著臉問道。
「。。。」蘆正嘴角抽搐著對長安伯公事公辦的說道。
「還請帶我們去案發現場查驗。」
紹芷秋不由嘆氣，此番去案發現場，必是難有收穫的，有什麼痕迹也早該被收拾了。
但是總是要去看看的。
紹芷秋不懂刑案之事，前世里也沒有關於長安伯府的記憶，她此時只能認真的看著在場眾人的反應，分析幾個下人的證詞。
宋婆子被衙役帶了進來，當她看到了劉氏的屍首之時那哀悸心痛裝怕是裝不出來的，那是從心底流露出來的難過。
反觀長安伯府上的眾人，話里話外，哪有對劉氏的死表示出半點難過的？
「你是什麼時間離府的？」蘆正問宋婆子。
「前日下午。」宋婆子滿臉仇恨的看著屋子裡的眾人，在看到劉氏大丫鬟等人的屍體時，她就知道，這屋子裡只要活著的人，就都是她的仇人。
劉氏，可憐的劉氏，那是她奶大的姑娘，她沒有女兒，從接過劉氏的第一天，她就將劉氏當成親閨女一樣上心，可憐劉氏如今娘家父母蒙難，若非如此，這所謂的長安伯府，如何敢如此對待她們主僕？！
深深的吸了口氣，宋婆子平靜了自己的情緒。
「以你之言，殺害劉氏的兇徒是誰？」蘆正的話剛剛問完，長安伯就要呵斥，卻被霓裳公主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宋婆子嘲諷的看著長安伯。
「小人沒有親眼看見，但那兇徒，必定不會逃出這長安伯府去，不是長安伯，就是柳姨娘，不是柳姨娘，就是大爺，還有大夫人，只怕這些個主子，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去！」
「你個逃奴！你敢信口開河！」長安伯府的大爺立時蹦了起來，那形容狠厲的恨不能手撕了宋婆子。長安伯暗道不好，連忙狠狠的將他按住，然後陰沉的說道。
「你自己犯下的罪行，怎敢攀附到主家身上！可別忘了你不是孤家寡人！」長安伯現在還指望著宋婆子能夠忌憚兒孫的性命。
「聽說這宋婆子的兒孫已經被人帶來長安伯府了？不知人現在何處，蘆大人應當將人帶去官府審問一番吧？」那長安伯的話音剛落，紹芷秋便趁勢說道。
宋婆子感激的看著紹芷秋，對著紹芷秋連叩了三個頭，長安伯卻咬著牙瞪著紹芷秋不放。
紹芷秋並沒理會。
蘆正看了霓裳公主一眼，點了點頭。
「宋婆子，長安伯狀告你謀財害主，人證物證具在，而你狀告長安伯府卻無憑無據，你可能拿出什麼憑證？」
宋婆子嘲諷的看著長安伯府的大爺，不無痛快的揚聲說道。
「我家夫人是因為知道了這府中不可告人的醜事，才被人滅口的！小人正是得了夫人的命令，出府探查真相！」
隨著宋婆子的話，長安伯等人的臉色瞬間變白。
這婆子，這婆子竟然也知道了！那劉氏竟然裝的滴水不漏。。。到死都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奶嬤嬤已經知道了，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