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迷惘

?回了一中，我也沒有停留多久，和留守的兄弟們說明了一下戰況之後，我又離開了，一點都坐不住，我沒事可干，就去了公司，想來想去，也只有那裡才能讓我靜下心來了。

樓頂很冷，這個時節，已經不會有人再貪圖樓頂的寂靜還有風景了，要是有，也因為天氣驟降，選擇在溫暖的室內度過，所以，現在公司這棟樓的樓頂只有我一人，寒風刺骨，我望著底下，沒什麼稀奇的，大大小小的建築罷了。

我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沉澱沉澱了，在我來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老楊的電話，他不僅僅給我收拾了殘局，還順帶幫我解決了一點小尾巴，王輝死了，我不知道過程是如何，但他死在了老楊手裡面，不虧，老楊處理事情，一向不給我留什麼後續，都辦的妥妥帖帖的，他說王輝死了，那麼，王輝對我產生的威脅，從他死亡的時候，就都不復存在了。

這個時候，我在縣城裡面，真的算是一家獨大了，我還是成功了，在那時候，眾人不敢相信的野望，在大多數人的不相信之中，到達了現在的高度，可我並不開心，隨之而來的，卻是突然的迷惘。

我離自己的最終目標又靠近了一步，可能是在這道上混久了，自己的情緒都被磨滅的厲害，已經嘗不到多大的喜悅了，我沒有迷失自己，只是突然有些厭倦，縣裡面，已經無人可以和我抗衡了，明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偏偏還不開心的人，像我這樣的，估計也是少數。

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在縣裡面發展的了，應該開心的才是，從剛剛在一中入學的一個普通新生，完完全全的從頭開始，我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實，腳踩實地上來的，從組織成了一個在一中裡面名不經傳的幫派，到現在，獨佔縣城，這不是一個容易的過程。

我走過來，自己有多麼艱辛，經歷了多少次生死難關，也只有自己清楚，所幸的是，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很清楚，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圈子一樣，沒有人困住我，是我自己困著自己，找不到出口，這樣的心情，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只是之前有事情，因為王輝還沒有徹底解決，心裡總有一個疙瘩，如今解決了，就被壓抑已久的這種情緒給淹沒了。

其實不該想這些的不是嗎？可是，就連我自己，都快要摸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了，對，報仇，我要報仇！如今，只有想到了自己慘死的父親，心裡才有波動。

仇恨，成為了大部分的自己，只有堅持著這個信念，我才能繼續下去，只有這樣，我才能堅持下去，復仇已經佔據了大半我的人生了，我不願意承認，可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多少次出現在我的夢魘之中，多少次，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我站在公司的樓頂，明明是毫無關係的風景，我卻想起了那夜，一個我不願意回憶起來的夜晚，卻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夜晚。

腦海里出現了那晚上的景象，下意思的握緊了拳頭，自己的情況不算好，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靈，原本我不該是這樣的，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有了比較，心裡有了落差，就更加不甘心了。

我努力壓制那些多餘的心思，努力不去想，不去回憶，既然現在解決不了，那麼就等到我可以直面那一天，那一個慘痛的事實，「碩哥。」我在樓頂站了很久，直到朱寬上來尋找到了我。

朱寬喊我了，我卻沒有回頭，他已經來了很久了，我是在東想西想，卻也不是對外界一點感知都沒有，朱寬已經默默的站了很久了，只是看見我思考的模樣，沒有出言去打擾我，但剛才，朱寬終於忍不住了，雖然朱寬不了解我在想些什麼，不過朱寬觀察下來，我的神情，並不美好，所以，他才打擾了我。

朱寬的話很及時，我這才發現，自己陷入回憶陷得太深了，自己緊握的拳頭，自己的指甲都要扣到肉裡面去了，我對著自己的手苦笑，我自己騙自己，我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這些舊事，但謊言畢竟還是謊言，無法長久，我現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那個夜晚，已經成為了我的陰影了，得到了這個認知，太過於沉重了，局勢已經開始慢慢變好了，我要走的路也已經踏上正軌了，這樣順利的發展下去，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想去，已經不遠了，能夠除去這些陰影的那天已經不遠了，我不該拘泥在過去的。

明知道這些，可說歸說，想歸想，真的要實行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我想，自己這輩子，手刃仇人的那天，我才算大仇得報，本以為自己是可以放下的，不過，現在才發現，說這一切都還為時尚早。

結果只有真真正正到了那天才能出來，因為就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等到自己大仇得報了，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來，只有時間來證明一切。

「碩哥，我們回去吧，天台太冷了。」寒風呼嘯著，我甚至有一點聽不太清楚朱寬說了什麼，我沒有回答朱寬的話，回頭看了一眼。

突然有些感慨，不僅僅是我變了，朱寬也變了，看現在他的樣子，我甚至都有些記憶不起來，剛剛認識的那個朱寬了，人都不是一塵不變的，何況，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變去，他們都在奔赴自己的夢想，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我很羨慕，卻也只能羨慕，那是我無法想象的一種感情。

如今的朱寬，還略顯青澀，卻已經有了一家公司老闆無形的氣質了，一個金融精英，看朱寬，哪裡能夠想象的出來，他現在，還是一個高中生，朱寬的氣質使人忽略了他的年齡，他也刻意往成熟的方向去打扮了，商場之上，成熟有時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朱寬能做到這一步，我挖掘了他的才能是第一步放權給他是第二步，剩下的，我自己就不敢居功了，朱寬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並未了這個目標一直在不斷努力之中，平心而論，這樣的朱寬，我是羨慕的，能為了自己的目標拼搏，如今的朱寬，已經可以說是事業有所小成了。

我也拖朱寬的福，有了不少的利益，我是朱寬的伯樂，朱寬又何嘗不是帶給了我巨大利益，互利共贏，我還佔了朱寬不少便宜，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朱寬能力擺在這裡，雖然是我一手發掘他的，可要不是朱寬，也不會有現在的公司。

我和他的關係，也漸漸的變深了，當初誰能想到呢，我身邊居然還有這樣天賦的人存在，只能說是我幸運，我一直都很幸運，因為我遇到了很多幫助自己的人，若是那個時候，是獨自一人踏上復仇這條道路的，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且，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我的身邊，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他們會陪著我一直走下去的。

那我還有什麼好煩惱的，還不到那個時候，原本一直在兜圈子的自己，好像兜兜轉轉之中，又把自己饒了回來，不過已經沒關係了，做什麼都沒有關係了，我對著朱寬勾了勾嘴角，朱寬看見了我的神情，不知道為何，就是鬆了口氣，他什麼都沒問，只是看我的神色，察覺到有一絲不詳，那時候我想不通，但現在，只要堅定了自己的理念，繼續走下去就可以，這麼簡單的事情要是自己還不會的話，那麼我可真的是不需要存在，也不需要混下去了。

「走吧，哎呦，這地方可真冷。」暫時解決了一樁心事，也不算是解決，只是暫時忍住不去想這些事情而已，對我而言，還是挺簡單的，想不明白，就無需再想，反正我自己也很了解自己的進程，遠遠不會滿足於這些，還大大不夠呢，我要更多的權勢，更多的力量，這樣才能走下去，現在還遠遠不夠呢。

還沒有等我繼續想下去，我好像一下子就進入到現實了，剛才在思考，我自己也沒搞明白為什麼一直在那裡想不通，雖然現在也沒有想通，既然不明白，就乾脆不想了，我這才發現，天台這地方，在初冬的季節裡面，可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剛才的自己為什麼想不開來這裡。

居然剛剛還沒察覺，現在就有感覺了，大把大把的冷風吹上來，凍的人都要掉一塊皮下來了，真不是什麼好受的，「朱寬，快走，走，別在那傻乎乎的呆著，你不冷了。」似乎是沒有從我的辦法一下子反應出來的朱寬，在原地愣了一愣，聽見我的話之後，又連忙趕了上來。

「來了來了。」上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下來的時候，卻是結伴而行，兩個人隨口聊聊就已經不寂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