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日漸成熟的愛情
畢業后,我們一起的朋友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受父母的催婚模式,有一些不太那麼著急的父母,比如我的,只是催著找女朋友而已,但有些著急的父母就不一樣了,我覺得,中國最自相矛盾的一群人就是「父母」!
孩子們從初中開始,父母為防止其早戀便是嚴防死守,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一度將早戀問題視為洪水猛獸,到了高中更是嚴重,因為這個階段的孩子壓力極其大,又到了十七八歲談戀愛的年紀,所以很多的男孩女孩很容易惺惺相惜,懵懵懂懂的走在一起,回家的路上偷偷牽一下手,或者是膽大一點的親個嘴,所以無論是父母還是老師,都將這個階段視為戀愛的汛期,到了大學,父母還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談戀愛,還是希望孩子專心學業,要麼考研,要麼考證,各種苦口婆心的讓孩子不要談戀愛,可是他們不知道,表面上沒有談戀愛的孩子,在某一個微風和煦的晚上,正在跟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在一個監管不力的小賓館里氣喘如牛,翻雲覆雨。
大學四年,無數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在各種因素下,在一夜之間,變成小男人和小女人,所以畢業后我見過無數有處女情結或者是處男情結的人,每當提起自己的這個情結時,都表示痛心疾首。
父母在孩子們大量接觸異性的十六年讀書生涯里,都是在告訴孩子不要談戀愛,更不可能教自己的孩子如何面對戀愛,可在孩子畢業后的一兩年裡卻要讓孩子學會談戀愛,結婚,學著生活,學著生孩子,學著養孩子,可是,我們的孩子,學習能力沒有那麼強,所以九零后的婚姻,都是在逐漸成熟中走向成熟。
終於,在我和張科科的大力撮合和老牛的努力下,老牛和吳若施在一起了,我對老牛說其中最大力的原因就是我無數次的做東,請大家聚到一塊。
老牛練練稱讚,連連點頭,表示認可我的話,我對老牛說:「麻煩你以後再見到吳若施的時候,不要老盯著人家的胸看好不好,好歹你挪挪地方!」
「挪挪地方?挪到哪?屁股上?都一樣嘛,反正吳若施已經是我的了,我看哪兒不都一樣?」老牛理直氣壯的都有點不要臉了。
「好吧,吳若施是你的,不關你事看還是親手體驗一下,都是你們的事,但我請求你,不要那麼赤裸裸的,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感受,哥哥我還單著呢!」
「照顧?為什麼要照顧你,你以前見的摸的還少嗎?」
「好吧!」
我覺得跟眼前的這個人繼續這麼說下去,受傷的還是我,所以我選擇了閉嘴,順便把剩下三個廣告的劇本給他發了過去,還是跟前幾天一樣,不到半個小時,稿費到賬,我突然發現我還挺適合幹這一行的嗎,如果真的跟老牛好好合作,找一些這樣的資源,以後的日子,應該還是很滋潤的,上班的工資加上寫東西的稿費,輕輕鬆鬆月入上萬,小康生活也是輕易滿足,謝天謝地,我沒有給黨拖後腿。
老牛跟我說:「恭喜你馬哥,從今天開始,你又多了一個職業——自由撰稿人!如果你的寫得還行,還可以在你的介紹里加上作家這個形容。」
「得,你還是算了,中國人現在就是喜歡往自己的頭上莫名其妙的加無數的頭銜,什麼資深學者,什麼高級顧問,請問,他們的這些頭銜,哪一個是官方授予的,哪一個是官方認可的,我還是算了吧,都是一群沽名釣譽之徒而已,跳樑小丑罷了,我還是本本分分寫我的東西就好了,讓我流浪吧,殿堂里的座椅,都被小丑佔了,你要是把我當兄弟,你就說我只是喜歡和擅長寫東西,僅此而已!」
「我明白你心裡想的,小丑在殿堂,大師在流浪,別看你說的大義凜然、嫉惡如仇的,你的野心可比我想的要大!」老牛認真的說。
「哎……」我嘆了一口氣「邊走邊看吧,走九步也不是十步!」
我倆簡單聊了幾句,我發現他一直看著桌子上的手機,好像是在等誰的消息:「怎麼著,我發現你盯著手機不放,你是擔心它會爆炸啊還是約了哪個小姑娘要出去?從實招來,你個衣冠禽獸!」
「哈哈哈哈哈,果然還是你眼尖,今天約了吳若施出去玩!」
我拿我近視三百度的眼睛給他做了一個透視檢查:「玩?玩什麼,你倆才認識幾天啊,你們能玩什麼,我告訴你啊,吳若施老爹可是當過兵,手裡有功夫,就你這小胳膊細腿的,他一把能給你撅折了!」
「沒有,你不要把我想的跟你一樣,我都在你這蹭吃蹭喝好幾天了,我心裡過意不去啊,我的良心時時刻刻都在忍受著煎熬和譴責——牛雪松,你怎麼能這樣呢,馬驫到現在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你每天在他面前繞來繞去的,老馬一個姑娘都不方便約啊,主要是時間長了,我怕我自己的貞潔不保啊,你都好久沒開葷了,我怕你病急亂投醫啊!」
「滾!滾犢子,你個白眼狼!」
「好嘞,我走了啊,我的施施已經出門了!」老牛起身收拾自己的包,無意間,我看見他把身份證也戴上了,我隱隱覺得,吳若施今晚要開花。
老牛走後我打開抽屜取出一摞稿紙準備寫歌詞,最近有好幾個歌手跟我約歌,定金已經收了,但一直忙著寫劇本,今天終於可以抽出時間了,我猛地看見抽屜里的一盒杜蕾斯被拆開了包裝,就像老牛說的,我已經好久沒有近女色了,我打開手機,點開牛雪松三個字,發過去——你大爺,我的老杜是不是被你拆了?
老牛恢復了一個極其不要臉的笑臉,沒有再說話,我知道,老牛今晚不回來了。
我突然想起一句電影里的台詞:「我要是能像你一樣瀟洒就好了!」可是我不能。
老牛走後我呆坐在書桌前盯著稿紙,我在想一首情歌,一首能寫進每一個人心裡的一首情歌,我莫名想到張科科,思緒從我倆畢業旅行開始,回想我們兩個人在路上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我落淚了,在此刻,我終於發現,我愛她。
我撥通張科科的電話:「喂,科科,我想跟你說件事!」
就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張科科也在說話:「驫哥有什麼急事嗎,怎麼不發微信?」
她沒有聽見我說的什麼,我突然覺得她沒聽見我說的什麼挺好的,因為就在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我有些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跟她說出愛,我猶豫著、沉默著,張科科在對面也許是感受到我的猶豫,也是沒有說話,就在這不到一分鐘里,我在腦海里把我對張科科說出我的想法后的可能想了個遍,現在,我對她說出來,合適嗎?
「驫哥?怎麼了,你想說什麼你說唄,怎麼了,歌詞寫不出來啊?」
「沒有,不是這些,我是想說……我們在一起吧,你我認識快十年了,了解已經足夠多了,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沒有勇氣把這些話說出來,可是現在,我覺得我的工作也有了著落,並且一點點有了起色,寫歌也能掙一些外快……」
「馬驫,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
我當然知道她在乎的不是這些,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對她說這些關於物質的事情,可能是經常寫東西,我習慣於把真實的情感寫出來,取一個所謂的筆名,其實我更願意說是假名字,因為有假名字的人,就像有了一個保護的面具,有了面具,才敢說更多的真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我只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想要表達的意思……」
「馬驫,我和毛小江在一起了!」聽筒里,張科科哭了,這是我知道的她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今年三月份我倆準備要旅行的前幾天晚上在大排檔,她喝多了,又哭又吐,狼狽不堪。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過?」
「就前幾天,牛雪松來的時候,毛小江從山東辭職回來了,他爸給找了個工作,毛小江說是為了我才回來,我覺得他這次做的犧牲挺大的,我於心不忍!」
「這事能因為於心不忍就能決定嗎,你到底怎麼想的?」我開始有點生氣,她每次被傷害,都是因為於心不忍。
「哎……咱們也認識毛小江很多年了,跟我也說了很多次了,他挺好的,先試試吧,以後再說!」我聽得出來,他只是為了不打擊毛小江。
以我對毛小江的了解,張科科這麼做是有點惻隱之心,可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惻隱之心來應對,都知道以德報怨,可是,何以報德呢?
「行唄,那就當你做慈善了,等你把毛小江度出苦海,咱倆再說!」
雖然我把這話說了,可我沒想到的是,她一直把毛小江度到了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