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兒

「回仙人的話，小的叫狗兒，今年十五歲。父母在小人五歲那年就一場飢荒過世，小子跟著逃荒的隊伍到處乞討，後來聽說君子城有仙人，小人想成為仙人。求仙人收下小人，就是做雜役也好，小人吃的很少，卻很會幹活。小人以前的僱主都稱讚小人。」狗兒期待地看著上面坐著的三位仙人。

「哈哈，我可不需要人幹活。」莫凈本狗兒的說辭逗樂了，溫和地說道，「我們不是仙人，只是修仙的人。你知道什麼是修仙嗎？」

「不知道。」狗兒老實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我手下你？」

「因為老人們說仙人有通天的本事，仙人能夠起死回生。如果我成了仙人的僕人，我就能夠求仙人救命，我爹娘、三狗子、小菜、老爺子就不會生病，也就不會死了。而且我還知道，仙人是神仙，是不會餓肚子的。我每天幹活，可是還是天天餓肚子。跟著仙人，仙人只要賜給我一顆仙丹，我就不會再餓肚子。」狗兒說完，他的肚子應急地叫了起來，羞得狗兒滿臉通紅，頭低的恨不得縮進脖子里。

狗兒來拜師的目的很單純，他並不知道什麼是仙人，什麼是修仙，他不過為了填飽肚子，為了周圍的人不死。很多人踏上修仙路時的願望也簡單務實，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願望卻變了。

莫鋒忍不住想到自己最開始踏進金陽門時候的願望，那時候他也是一個被殺手組織追殺殺手，修仙為的就是更好的活下去。這麼多年來，當年追殺他的殺手組織早就不知所蹤，可他卻一步步成為金丹修士。他最初的願望只是活著，變強也不過為了活著……

發現莫鋒身上的氣勢變化，莫凈心中一喜，趕緊在莫鋒的周圍擺下護法的陣盤，為突然頓悟的莫鋒護法。然後開始從儲物袋中拿出各種材料，擺起小聚靈陣。君子城的靈氣不足，頓悟雖然需要的靈氣不多，但這一些卻是不夠的。

曲林江也是一愣，順手就在彩棚外砸下一個小警戒陣，將那些感應到天地靈氣變化而準備過來看情況的修士們都攔截在外面。做完這些，曲林江就拉著狗兒坐在了一邊，順帶給狗兒一盤糕點，讓他填一填他的五臟廟，然後就諸事不管，閉眼感受莫鋒的頓悟。畢竟這裡還有一個莫凈真人，護法也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不是。有所表示是道義，做多了就是別有用心了，這點曲林江看的很透徹。

「曲道友，多謝。」等莫凈將小聚靈陣擺好，轉頭就看到被擋在外面的其他人，第一時間，莫凈就對曲林江表示感謝。

「不用，頓悟對我也有好處。投桃報李而已。」曲林江微微睜眼有很快閉上，感受難得的金丹後期修士的頓悟。

莫凈頷首，明白曲林江是想用這個還清雙方的恩情，能這樣解釋，莫凈當然不會拒絕。莫凈坐在椅子上，將神識放了出去，為莫鋒護法。曲林江能接機感受修士頓悟的好處，護法的莫凈卻不敢心無旁羈。雖然有些遺憾，但想到莫鋒這次頓悟后離突破元嬰就更加容易，說不定不久，金陽門就要多一個元嬰真君。如此，莫凈又真心為他的師兄和金陽門高興。

看到房間的一個仙人突然變得不同，另外兩個仙人也突然對自己失去了興趣，狗兒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端著那個善心仙人給的糕點，小心地縮著一邊，悄悄地塞了一個糕點到肚子里，暫時止住咕咕叫的肚子。剩下的糕點，狗兒就不敢再吃了。這樣美味的東西哪裡是他這樣的乞兒能享用的。

這一場頓悟就是一天，算的上短的。不過等莫鋒再次睜眼，那渾身的氣勢已經達到了真正的金丹後期大圓滿，只要一個契機，成為元嬰修士不在話下。

曲林江暗嘆：金陽門的實力又增強了。

「恭喜莫鋒道友。」曲林江第一時間表示祝賀。

「同喜，多謝。」莫鋒這一個頓悟，更是惜字如金。

曲林江嘴角一抽，對這樣的冰疙瘩也是無語了。

「狗兒？」莫鋒轉頭問莫凈。

「啊？」莫凈這才想起那個乞兒，神識一掃，就發現狗兒正躺在地上，昏睡中還不忘了穩穩地端著手中的糕點。

看著盤子中明顯只少了一塊糕點，曲林江忍不住搖頭：「這個孩子也實在太小心，竟然只吃了一塊，明明都是給他的啊。」

「收徒！」莫鋒手一招，直接把狗兒弄到腳邊，他看著曲林江，明顯對狗兒勢在必得。

「恭喜莫鋒道友收的佳徒！」

曲林江笑笑，表示蘭庄並不爭奪狗兒這個人。剛才莫鋒肯定是因為狗兒的話才有感頓悟，莫鋒就是欠狗兒一段機緣，師徒教導之恩償還機緣本就合適，曲林江也樂意賣金陽門未來的元嬰真君一個人情。

「多謝！」莫鋒點頭，「本真人欠蘭庄一個人情，也欠曲道友一個人情。」

莫鋒也上道，當即認下蘭庄和曲林江的人情。

「真人客氣。」曲林江點頭，並不推拒。

「師弟，我要回門派閉關，先走一步。」莫鋒又對莫凈說道。

莫凈點頭，「師兄一路小心，這狗兒？」

聽到「狗兒」這個俗名，莫鋒忍不住皺眉，弄醒昏睡中的狗兒，一臉冷酷地問：「你叫什麼？」

「啊？」

狗兒迷糊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竟然換了一個地方，抬頭就是三位仙人的臉，嚇得狗兒跌坐在地上。如此膽小懦弱的行徑讓莫鋒忍不住再次皺眉，看來他這個徒弟需要教導的東西還有很多。

「以後你就是我的入室弟子。修仙之人前程盡忘，以前的種種譬如昨日死。你從東而來，以後你就叫於東吧。」莫鋒冷冷地命令道，「你是我第一個弟子，也是唯一弟子，今天就拜師吧。」

「啊？」狗兒，不，於東愣住了，不明白他怎麼好運地被仙人看上，不是做僕人而是成為弟子。於東雖然膽小，但是卻不傻，立馬爬起來趕緊去找茶水。他記得拜師是要敬茶的。可是彩棚中啥都沒有，眼看要錯過拜師的機會，於東忍不住眼圈都紅了。

「於東，給你師傅磕頭吧，其他的儀式回金陽門補上就好。」莫凈說道，「師兄覺得如何？」

「恩！」

「多謝仙人。」於東感激地給莫凈鞠躬，趕緊跪下來給莫鋒磕頭，三個響頭重重落下。表示於東從此從一個乞丐成為金陽門大能的入室弟子。外面看著於東一個天，一個地身份變化，只得感嘆真是運道。

磕頭之後，於東便乖巧地站在莫鋒的身後，見證於東拜師的曲林江和莫凈當然也送上了拜師禮。

「曲道友，望稟告真君，本人有事先行離開。」莫鋒說道。

「當然。」曲林江說道，「預祝莫鋒道友心想事成。」

「多謝！」

莫鋒也不管彩棚外面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拉著於東上了飛劍，無視君子城中禁止飛劍的命令，直接回了金陽門。

彩棚中只剩下莫凈和曲林江，看了看天色，莫凈吩咐護衛隊，今天的甄選大會就此結束。然後兩人也拿出飛劍，回了城主府。看到大能們都走了，其他收徒的人也無心於此，都在護衛隊的護送下，回到城主府休息。

仙人們走了，可是廣場那些求仙之人卻不願意離開。他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被褥鋪在地上，準備今晚就在這裡過了。反正這裡也被城主府設置了陣法，冬暖夏涼，根本不會感染風寒。旁邊站崗的護衛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做派，也不驅趕，警惕地觀察周圍，以防有人趁著夜色渾水摸魚。出了意外，誰都擔待不起。

曲林江回城主府的第一時間就求見蘭康，徵得蘭康的同意，孫典把曲林江迎了進來。

修鍊之人到了築基差不多就辟穀，平日最多吃一點辟穀丹，堅決不讓五穀雜糧的雜質沉積在體內，影響修鍊。到了金丹，那就是真的辟穀，最多是丹藥和靈果，其他是不會用的。所以，曲林江一進門看到蘭康正坐在飯桌上和蘭嘉吃飯時，他內心是震驚的。不過定眼一看，桌上放的都是一些靈物做成的飯菜，雖然有雜質，但補充靈氣卻是最溫和的。

如此，蘭嘉在曲林江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一層。都是補充靈氣的東西，靈物比丹藥不知貴了多少。靈物吃下去有雜質，但更加溫和，只要定期排出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而丹藥卻有丹毒，雖然有驅毒丹，可是驅毒丹也是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