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年年少

凌楓記得，那年的那次，是陳老師逼著他練單杠，不小心摔下沙地，崴了腳，要回教室上三樓。

陳老師幾乎每天都要讓凌楓受點傷，然後讓凌楓自己回教室，從來沒扶過他，也不讓別人扶他，但這次出現一女孩來扶他，陳老師也沒轍，轉身回教師宿舍了。

那是凌楓第一次看見女孩的眼睛，清澈，溫柔，關心，憐愛。

這種眼神，在學校，除了在陳老師那裡，偶爾有這樣的眼神，而在整個學校的其他人眼的里，是看不到的，三年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那也是凌楓第一次對女生說話，而且整個初中三年級，唯一一次對女生說話，只有兩個字「謝謝」。

以前凌楓在學校里，每天做兩件事，一是：認真聽課，二是：被體育陳老師折磨。

自從女孩扶了一次他后，每天他要做的事，就多了一件：在女孩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看她。

有了第一次的偷看，就有第二次偷看，偷看的次數多了，難免被她發現，當女孩轉頭看到他的時候，凌楓馬上臉紅的把視線轉移到黑板上，或者是作業本上。

每周一，到學校進教室的時候，凌楓總是先看看她位置，看著她從書包裡面拿出課本，凌楓心裡莫名的安穩。

有一個星期一，第一節上課鈴聲響了，她位置是空的，凌楓整節課都不知道講的什麼，甚至不知道是語文老師還是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在講課。

下課後，第一時間跑去問班主任，為什麼孫秀清今天沒來，班主任說她生病了。

聽到這消息，凌楓第一時間，是跑到陳老師家裡，拿上陳老師在山上抓的，治感冒的中草藥，扭頭就向學校外跑去。

跑了一節課的時間，才跑到她家裡，把葯交她媽媽手裡后，扭頭就往學校跑，她媽媽還沒來及問他的名字，就不見人影了。

班裡的男生宿舍，經常聊一些八卦問題，你問我喜歡班裡的哪個女生，我問你又喜歡哪個女生，甚至有的傳出誰誰誰，喜歡英語老師，數學老師喜歡班上的誰誰誰。

凌楓也被人問了，但凌楓不知道，什麼是喜歡與不喜歡，他們告訴他：「你每天都想見到那個女孩，特別在意，天天看著她，就是喜歡：。凌楓這樣一想，真有個人，紅著臉說出：「孫秀清」。

第一個問凌楓有沒有喜歡對象的，就是劉新德，那個時候的劉新德，老被一班人欺負，打不過，都是來找凌楓幫忙的，因為凌楓是唯一一個能跟陳老師堅持下來的人，也是特別能打的人。

凌楓看著在場的幾個老同學，平靜說道：「在一家汽車廠管理質量，每個月能拿四五千塊的工資」

宋芳芳撇道：「一個月才四五千，一年省吃下來，最多攢三萬塊錢，難怪坐三輪車來參加同學會，人家劉哥爸，去年修的那棟冰河路二期，十分之一的房產，就是你的十年賺的幾倍錢，你還好意思暗戀劉哥喜歡的人？」。

劉新德撇了一眼凌楓，從兜里掏出一包滿的中華煙，開封后，對著陳旭和王波嚷道：「兩位老同學，來抽一桿，幾年不見你們發達了啊，特別是你旭哥，都壯實一圈了」。

給王波和陳旭發煙點上后，自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后才對著凌楓道：「喲，忘了給凌楓同學發，煙不夠，只有兩根，要不你就拿出你自己的，出來抽」。

「我不抽煙」凌楓平靜答到，凌楓一直都不抽煙，的確也對抽煙有反感。

看到劉新德的嘴臉也不在意，今天是老同學聚聚敘舊，他也不想和劉新德在門口，說過多的話。

「不抽煙？我懷疑你是兜里揣的五元錢一包的煙吧，拿出來抽吧，你三輪車都坐，抽煙裝沒學會？」陳旭兩鼻孔出煙，在旁邊舞著奧迪車鑰匙，懶洋洋道。

凌楓聽完這句話，眉頭微皺正要說話。

孫秀清上前說道：「你們幾個要堵店門口乾嗎，大冬天的不冷嗎？開著你們老爸給你們的車，花你們老爸錢買的煙，等你們哪天，自己掙到錢，再高論吧，都進去吧，聽說今天有老師來了」說完轉身進了會所。

凌楓聽到她的話，心裡豁然開朗，看向孫秀清的眼神，又出現出第一次她看他的眼睛裡面，出現的一樣，清澈，關愛，溫柔。

凌楓也進了會所，一樓大廳擺放著六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放滿了酒菜，每張桌子周圍，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在有說有笑。

凌楓正猶豫坐哪裡的時候，有人在向他招手：「凌楓這裡，陳老師也在這裡，你的..呃..孫秀清也在這桌哦」。

凌楓看向招手那人，會心一笑，還是幾年前模樣沒有改變，凌楓快步過去，伸出拳頭和對方碰了一下，朗聲說道：「貓鬍子，你長不大啊，還是讀書時候的老樣子啊」

「去你的，我這叫永錘不銹，根本就不會變老，你倒是幾年不見，長高了些，壯實了些，能多經得起陳老師打了吧」。

貓鬍子是別名，本名叫符洪罡。

說到陳老師，凌楓馬上雙手抱拳，對著左手旁邊，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面目剛毅的中年人施禮。

這個古怪禮數，凌楓只對陳老師用，因為陳老師每次見到凌楓，要客套的話，必須讓凌楓這樣對他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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