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家族原則

第九十九章 家族原則

「金蛋,快下來,不要打擾大雄!」

說話的是雁兒,至於被指責的金蛋,則搖頭擺尾的圍在大雄的身邊,一會兒汪汪兩聲,一會兒還跳到大雄的背上,狗腳不老實的這一下、那一下,絕對黃狗版的探戈。

至於大雄,不愧是擁有大懶蟲頭銜的天字二號,就這麼趴在草地上,大腦袋下面墊著兩隻熊爪子,半眯著眼,瞧那架勢,很有些哲人的味道。不過,哲人也有世俗的一面,這不,每當金蛋跳得歡時,哲人就會懶懶的哼哼幾聲,知道的是假哲人的原形畢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新思想誕生的前兆!

當然了,大雄能夠表現出如此的輕鬆和愜意,除了本性的懶散、沒架子之外,還有就是誤會解除了、領導發話了,幾個入侵者原來都是自己人。既然如此,那還理他們做甚,拍拍熊屁股,直接一邊懶著去了。

至於雁兒,則在金蛋的穿針引線下,不多一會兒,就和大雄熟絡了不少。為此,大雄還很給面子的用腦袋蹭了蹭雁兒,好傢夥,這可把大家羨慕壞了!畢竟,眼前這個三米多高的狗熊,其真實身份可是體型超過九里的凶獸啊。

看著懶散的如同一個地主老財模樣的大雄,陳臨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獸是凶獸,這獸也是凶獸,咋差別就這麼大呢?難道是因為實力提升的太過順利,所以養成了這種不求上進的壞習慣?!可能,非常可能,捷徑雖然成效快,但副作用也是不小。最起碼,將這貨往別人面前一擺,不要說什麼顧盼生威的雄壯,就憑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素質,就能把《舒服里》的臉面丟到小學一年二五班去。

不行,以前也就罷了,現在《舒服里》既然成了新商行的一個重要基地,這貨再這麼墮落下去,可就要不得了。尤其是自己在不久之後,肯定要離開《舒服里》去雲遊大陸。以這貨的懶性格,以這貨體型九里的凶獸身份,還真沒有誰可以指揮的動它。

陳臨想了想,然後瞧了瞧坐在大雄身邊的雁兒。這丫頭倒是個好人選,不但善良、家教好,而且因為金蛋的引見,大雄也在一定程度上接納了丫頭的存在。當然,這丫頭和自己的關係好才是最主要的,所謂親疏有別,好東西留給自己人,就是聖人面前,咱也理直氣壯。

「雁兒,喜歡大雄嗎?」陳臨走到大雄身邊,揉了揉毛茸茸的熊腦袋,然後對著旁邊的雁兒說道。

「喜歡。」

「以後你來管教這個懶骨頭,怎麼樣?」

「啊,小臨哥,你再說一遍?!」雁兒眼睛一亮,小臨哥把大雄交給自己,這是真的嗎!

「以後懶骨頭歸你管了,你可同意?」陳臨一笑,點了點頭。

「好啊,小臨哥,說出來的話可不許賴。但是,大雄會聽我的嗎?」

陳臨笑了笑,說道:「這個你放心,不是有小臨哥嗎。不過,大雄畢竟是一隻凶獸,你雖然答應了,但也要徵求一下劉姨的想法,你說是不是。」說完,站起身來,拉著雁兒向一百多米外的劉姨走去。

一百米不長,但也不短,伸手打個招呼還可以。但要相互的溝通和交流,這個距離可就遠的不像話了。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的事,大熊畢竟是一隻凶獸,而且還是一隻體型超過九里的凶獸。雖然對《舒服里》出現的這些「自己人」,大雄採取的是一種接受的態度,但身為一隻強大的凶獸,骨子裡那種孤傲的天性,還是讓它無意識的發出了一陣陣淡淡的威壓。而這樣的結果,就是眾人不得不同它保持最少百米的距離。也只有雁兒,這個沾了金蛋光的小丫頭,才可以待在大雄的身邊而不受威壓的影響,甚至還能時不時的用手捋一捋大雄那光滑的皮毛,這可讓百米外的那些人羨慕壞了。

「劉姨,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陳臨來到劉姨身邊,伸手拉過鋪在軟席上的一個墊子,坐了下來。至於雁兒,則往劉姨身邊一靠,身子還拱了拱,看樣子,還很舒服。

「哦,小臨,有什麼事?」

「新商行不久之後就要開張,而《舒服里》作為將來的一個重要基地,在安全護衛上面,基本上就要靠大雄這傢伙了。不過,這傢伙是一隻凶獸,你們知道,凡是凶獸都很難和人親近。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可能是平時懶散慣了,大雄這傢伙養成了好吃懶做不幹活的壞習慣,我在這的時候,還能約束它。可是,在不久之後,我就會出去雲遊大陸,到那時,以這傢伙的習性,沒有了領導,還不知道會懶成什麼樣。所以,我打算讓雁兒代替我來管束這個懶骨頭,不知劉姨你同不同意。」說完,陳臨手一招,一隻彩翼飛鳥銜著一串葡萄模樣的果子飛到陳臨的肩膀上,伸手摘下一個圓潤的果子,嘴裡一放,酸酸甜甜,蒙牛酸酸乳的味道。

「什麼,讓雁兒管束大雄!」劉姨聞言一驚,接著就是一陣的狂喜,凶獸是什麼樣的存在,體型超過九里的凶獸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劉姨太清楚了。

「小臨,你是說讓雁兒成為一個控獸者?」劉姨壓了壓興奮的心情,小心的問道。

「控獸者?」陳臨一愣,接著笑了笑,搖頭說道:「不能這麼理解,雁兒雖然有著很好的修行體質,但修為畢竟太低了。而大雄作為一隻強大的凶獸,根本不是現在的雁兒可以控制的。雖然我不清楚大陸控獸者的實際情況,不過我猜測,那些能夠成為控獸者的幸運兒,所控制的凶獸應該很少有超過一里的吧?」

聞言,劉姨點點頭,道:「沒錯,除了極個別的以外,大多數的控獸者的修為都不高,而且所控制的凶獸確實很少超過一里的。不過小臨,既然不能成為控獸者,你說的讓雁兒管束又是怎麼回事呢?」

「劉姨,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金蛋以前的事吧?」

「金蛋以前的事、、、?」劉姨眉頭微微一皺,什麼是呢?

「蛻變!」

「啊,想起來了,小臨你曾在雁兒遇襲后說過,金蛋以前在一隻凶獸蛻變的時候,幸運的參與了進去,難道、、、」劉姨看了看大雄,繼續說道:「難道是大雄!」

「沒錯,看來劉姨沒有記錯,就是大雄。凶獸的蛻變很有意思,如果能夠參與進去的話,會與凶獸形成一種類似於親族的關係,這也是金蛋和大雄如此親密的根本所在。」

「小臨,這麼說來,以後只要找到一隻凶獸,在它蛻變的時候參與進去,就可以成為控獸者了?!」旁邊的小豆插話了,這個信息可不得了,如果能夠通過這種方法控制凶獸,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以凶獸所具有的商業價值,都會是門了不得的生意,小豆的商業頭腦急速運轉著。

「沒那麼簡單」陳臨笑了笑,「眾所周知,凶獸在蛻變的時候都會在自己的周圍形成一個能量場,只要在這個能量場中,任何的生物都會遭到無情的攻擊。即便是挨過了攻擊,要想參與到最本質的蛻變中,也要凶獸在精神層面上完全的接納。否著,不要說什麼親族關係,等凶獸蛻變一完成,結局一定就是一場生死大對決。這裡面要講機緣,而這個機緣的成功率,比那些莫名的成為控獸者的幸運兒還要低。」、

小豆深吸了口氣,自己有些焦躁了,天工大陸億萬年來,不知有多少人在研究凶獸,這種方法要是可行,早在無數年前就被人掌握了。要冷靜,最近有些失態了,雖然又是凶獸,又是種植園、又是聚靈陣、、、,各種難得一見的珍寶不斷的出現在眼前,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應該讓自己亂了方寸。要知道,自己的理想可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怎麼著,都不應該心浮氣躁,絕對不應該!

就在小豆在心裡反省的時候,劉姨忍不住說話了:「小臨,你說的讓雁兒管束大雄,應該跟金蛋有關吧?」

「沒錯,金蛋與大雄因為共同經歷了蛻變,所以形成了一種親族的關係,而金蛋又做了雁兒這麼久的小跟班,關係也極其融洽。鑒於此,我這有一個法陣,可以讓雁兒、金蛋、大熊三者在法陣的特殊環境中,建立一種互相信任的關係。雖然不能和那些控獸者相比,但也能讓大雄接受雁兒的存在。另外,我還可以教給雁兒一個法訣,以後用來監督和管制大雄這個懶骨頭。」

「法訣?!」劉姨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雖說可以控制大雄的確是一件好事,不過雁兒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控獸者,靠一個法訣來指揮大雄,萬一不靈了怎麼辦?危險嘛,應該不會,按照陳臨的說法,會通過金蛋建立一種互相信任的關係,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只是萬一,萬一法訣不靈了,那損失可就、、、,畢竟,大雄可是一隻體型超過九里,戰力堪比天階九品的凶獸啊!

看著劉姨神情中那一絲患得患失,陳臨略顯無奈的笑道:「劉姨,這你儘管放心,法訣也有高低之分。低檔次的法訣雖然有用,但只是粗暴的控制,一個不小心,就會遭到強力反抗。但是高檔次的法訣就沒有這個缺點,反而用的越多,雁兒與凶獸的關係就越好。每次法訣的運用,都會讓大雄非常的舒服,怎麼形容呢,就像一天的辛勞之後,請到了一個推拿高手,舒服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有閑心思排斥、反抗。」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尤其是對大雄這喜歡享受的傢伙,法訣就更有效了。」

劉姨點點頭,一顆略帶忐忑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伸手摟了摟半靠在懷裡的雁兒,說道:「雁兒,以後你學了法訣要好好的練習,等你小臨以後要出門之後,《舒服里》的安全就要靠你了,知道嗎!」

「小臨哥,你真的要出門!要不,把我帶上吧,我也想到大陸各個地方去雲遊一番。」雁兒看著陳臨,眼中流露出一絲嚮往。

「雲遊一番?!雁兒,這話說的很哲學嘛,跟誰學的。」

雁兒得意的一笑,說道:「我自己想出來的,怎麼樣,有水平吧!」

「、、、,很好,很強大。」

「謝謝小臨哥,這麼說,你答應了!」

「答應什麼?」

「帶我出去雲遊一番啊!」

「這個嘛,想法非常好,但有些技術上的小難題。雁兒,你現在還在上學,如果甩開腳丫子云游一番,功課怎麼辦?」

「上課悶死了,教書先生長的又古板,而且,教的內容又簡單,大部分時間我都是自己學習。當然了,老媽平時也教我,是吧,老媽!」說罷,雁兒拉著劉姨的胳膊,撒嬌似的搖了搖。

劉姨愛憐的拍了拍雁兒,道:「知道了,就你最聰明。」

陳臨心中微微一樂,沒看出來,還是個天才。不過,這丫頭年紀小、修為低,就這麼跟著自己滿世界的亂跑,不要說自己不放心,就是劉家的人也一定會找個由頭,阻止這種不靠譜的行為。

想到這,陳臨說道:「雁兒,喜歡這裡嗎?」

「喜歡。」

「喜歡和大雄在一起嗎?」

「嗯。」

「雁兒,哥的這個地方可有不少好東西,大雄是給咱看門的。如果哥出門了,這個傢伙懶勁一犯,跑到一邊偷懶去了,這門誰給咱看啊。如果沒事還罷了,如果萬一有個小偷進來,秘戒一張,那損失可就可就大了。或者一個不留神,進來個貪吃的大傢伙,左一口、右一口的,把咱家花園裡的那些靈粹都給啃光了,你說怎麼辦。」

雁兒小嘴一噘,眼睛轉了轉,小心思算了算、盤了盤,然後又算了算、盤了盤、、、。

「再說了,雁兒你年紀雖說不大,但也是咱新商行的股東不是,這兒的天地靈粹可是咱新商行的重要資產,你可不能甩手就不管了。還有,大雄這傢伙以後也只有你還可以管教它,你走了,它還不造反了。而且、、、」陳臨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不是覺得上學悶嗎,不要緊,課餘時間你可以到這來啊,有事沒事的,你就帶著大雄和金蛋到平原深處去逛逛。大雄這傢伙,在平原深處還是很有些名氣滴,不用擔心哪個獸會欺負你們。反而是你們願意的話,可以今兒個欺負欺負獸了、明兒個找些好吃的靈粹了、后兒個腳底下一踢,說不定就能踢出個高品質礦石來,轉手一賣,嘿,還能存倆私房錢。」

雁兒看了看不遠處,那一邊懶著的大雄,猶豫一下說道:「小臨哥,要不,我過兩年再去雲遊一番!」緊接著,雁兒臉上又露出興奮的表情,「小臨哥,我真的可以帶大雄和金蛋去平原深處?!」

「真,珍珠都沒有這麼真!」陳臨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這丫頭終於打住跟自己雲遊一番的念頭,可不能在這最後一句上露出什麼猶豫。

「小臨,帶著大雄去平原深處會不會有危險?」劉姨在旁邊問道,聲音中帶著一點擔心,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有大雄,這個在凶獸中也算強大的保鏢,但那可是平原深處,不擔心怎麼可能呢!

「劉姨,你放心,既然讓雁兒去,就一定有保證。我會煉製一個隨身攜帶的微型傳送陣給雁兒,只要有什麼危險,隨時可以讓她傳送回來。而且,大雄畢竟是凶獸,平原深處的環境是它成長的必需過程。再說,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雁兒參與到其中,會讓大雄更加接受她,說不定有一天,雁兒還真能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控獸者。」

說完,陳臨向遠處的大雄一招手,喊了聲:「大雄,過來!」

只見大雄那毛茸茸的大耳朵一動,接著四爪麻利的一彈,小碎步一踏,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也是,領導發話了,還不趕緊的,不想要年終獎了!

隨著大雄愉快的腳步,突然間,陳臨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尤其是當大雄來到陳臨的身邊時,除了雁兒外,其他所有的人都面紅脖子粗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壓迫一般。

陳臨一伸手,在大雄的腦袋上「啪」的就是一下,然後輕喝道:「你這懶骨頭,平時不好好修鍊,到現在連個威壓都收不住,真是丟獸丟到姥姥家了」。

大雄的腦門一縮,領導不高興了?可要小心點,別觸了霉頭。不過,也就在這「啪」的一下之後,周圍的每個人只覺得渾身一松,剛才那種如負重壓的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雄,今兒個給你好好介紹介紹,看見了嗎。」說著,陳臨向雁兒一指,道:「這是我妹妹,以後你要尊重她、愛護她,別人偷襲她的時候,你要擋在她的前面;她偷襲別人的時候,你要衝在她的前面;她不愉快的時候,你要逗她開心;她愉快的時候,你要跟著開心。總之,見了她就跟見了我一樣,你明白的,熊!」

大雄一愣,領導這是說什麼呢,好深奧啊,不過,大雄畢竟是大雄,雖然沒明白領導話里的意思,但絕對明白了領導的態度。所以的,上前一步走,大腦袋往雁兒身上一蹭,熊鼻子一抬,幾聲「溫柔」的哼哼,那親熱勁,惹得雁兒這小丫頭,笑得那個開心。

「謝謝你,小臨,有大雄在雁兒身邊,我就放心多了。」劉姨看了看開心的雁兒,回過身來對陳臨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種感激。

陳臨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劉姨,你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再說了,這麼安排大雄,對新商行來說也是最佳的選擇,你說是不是。」

「話雖這麼說,但我還是要謝謝你。你也知道,我們母女在劉氏家族中並不安全,自從雁兒的父親失蹤后,就被族內的一些人給惦記上了。就像上次雁兒遇刺一樣,雖然族長對這個事件作了一個還算公正的處理,但畢竟治標不治本。」

「怎麼,還有人想對雁兒不利?告訴我,我丫的抽他!」陳臨心中一陣不爽,不管怎麼說,雁兒已算是陳家小妹了,敢對她不利,不論對錯,先護短再說!

「錢財動人心吶,每年在雁兒名下的那份紅利太豐厚,難免的,就會有一些心懷叵測之徒。」說到這裡,劉姨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們劉氏家族內就任憑這些事情發生?」

「當然不會,家族內部也有自己的規矩,否者,在雁兒遇刺后,族長也不會親自出面處理這件事情。不過,大家族內部的派系和利益之爭,在任何時候都沒有辦法消除。尤其是雁兒的父親雖說是劉氏的直系,但要說到出身,卻是一個沒有什麼勢力的平常子弟。儘管後來憑藉著遠超他人的修行天分和營商能力,掌管了家族內相當一部分的重要生意。不過,根基畢竟太淺,同那些在家族中經營了無數年的派系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在雁兒的父親失蹤之後,我們母女在族中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了。尤其是雁兒在成人之前,還擁有異常豐厚的分紅,就更招人眼紅了。」

陳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真是豪門深似海啊,複雜、複雜。不過,陳臨想了想,問道:「劉姨,既然劉氏家族內部有各種強大的派系,雁兒的父親怎麼能夠掌管這麼多的家族生意。即便是有很好的修行天分和營商能力,但掌握著實權的這些派系,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管理權讓出來?」

「競爭,或者說是對市場份額的爭奪。要知道天工大陸商行無數,商業上的你來我往紛爭不斷。一個好的管理者,往往能為自家的商行爭取更多的市場份額,當然的,獲取更多的利潤,就成了一個順理成章的事。在這樣一種環境下,出於對家族整體的利益考慮,讓最出色的人來管理,就是一個必然的選擇。再說了,這些優秀管理者獲得的,只是商行的管理權和一部分的分紅,而股份的擁有,以及重要部門的人事任免權,重大事務的決策權、巨額資金的使用等等,還都牢牢地控制在少部分人的手裡。

當然了,對於一個家族來說,任何權利的出讓,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都必須要有個前提,就是外部市場充滿了競爭。否則,一個高度壟斷的市場,根本沒有機會讓普通的家族子弟出頭,更不要說通過自身的努力躋身家族的高層。」

「劉姨,這麼說來,就是我吃肉來、你喝湯,能力再強,做到頂也就是個高級管理者。做的再好也只能喝湯,只不過是湯濃一些,或者淡一些罷了。」

「小臨,這樣理解你就錯了。外部商業環境競爭的結果,就是內部權力的不斷重新分配。往往一個優秀的管理者,在很長的時間裡不斷為商行帶來巨大的收益時,商行的內部都會面臨兩種選擇。一是讓這個管理者享受商行的擴展所帶來的收益,當然,這個收益可不只是日常的管理權和一點點的分紅。第二個選擇,內部幾個,或一個派系出讓一部分權力給這個管理者,不過,這個過程一定會充滿了爭鬥和妥協。」

「這個應該比較難吧?」沉吟了一下,陳臨說道。雖然見不多、識不廣,但對於權力這玩藝兒,陳臨還是有一點認知的。權力是一種很神奇的東東,它可以滿足人們的各種,或理想的、或自私的,或用來澤被後世、或用來禍害蒼生,不管是品格高尚的君子,還是暗自盤算的凡人,只要擁有了這個東東,要讓出去,捨不得、捨不得啊!

劉姨點點頭,說道:「小臨,你說的沒錯,一個龐大而擁有無數年歷史的商業財團,內部權力的重新分配確實異常艱難。不但要這個管理者能力極其出眾,而且還要有足夠的時間來積累,積累自己的人脈、積累自己的勢力。否則,再驚艷絕世的天才,也就如同曇花一現,過不了多久,就被人淡忘了。最多,家族會對這個人的子女多一些照顧,就像雁兒這樣。」

「那雁兒的父親、、、」

「沒錯,雁兒的父親雖然能力出眾,但缺少了時間的積累,所以、、、」劉姨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雁兒的父親打算在積累一段時間后,就出來自己創立一個商行。一方面避免了內部的那些麻煩事,另一方面,也可以藉助家族的力量,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新天地。」

「藉助家族的力量?獨立出來后,家族還能支持嗎?」

劉姨一笑,說道:「獨立出來不一定就是要和家族競爭啊,可以是互為持股、互相合作,在競爭激烈的大陸上,這種事情對家族來說利大於弊,當然會支持了。而且,大家族內部子弟眾多,良好的內部培養和競爭機制,使得優秀的人才不斷出現。這種鼓勵創業的方法,也是釋放家族子弟才能,避免內訌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措施。再說了,家族控制的商行也會吸收很多家族之外的優秀人才,到了一定程度,讓他們獨立出來,也是商行勢力擴展的一個途徑。」

頓了一下,劉姨繼續說道:「自從雁兒遇襲后,我一直想從劉家獨立出來,可就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次要不是你提議,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這個願望。」

「劉姨,你又客氣了。不過、、、」陳臨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別人創業如何,可是我們這個新商行又是種植園、又是最少千年份靈粹的,劉家會不會、、、。」陳臨伸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那意思,會不會東西太好了,被他們給黑了。

看著陳臨的模樣,劉姨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的一搖頭,說道:「任何一個大家族,尤其是商業為本的豪門望族,都不會對獨立創業的子弟做出任何的侵害。原因很簡單,家族支持有能力的子弟獨立創業,然後和他們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擴展家族勢力,如此循環往複,才能使得家族不斷的強大。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種制度的重要性要遠高於任何一項單獨的利益,即便是這個利益豐厚的讓人垂涎三尺。一種制度的良好運行,不但會給身在其中的人以安全感,而且在這個制度下,還能最大限度的激發家族子弟的工作熱情。順理成章的,嚴格執行這種制度的家族,強大也是必然的結果。

相反,如果因為一項很大的收益,即便是這個收益大的讓人無法拒絕,就忍不住的侵佔了創業子弟應得的利益。結果就是制度被破壞了,安全感沒有了,互相之間出現了猜忌、算計和防範,很難想象家族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會怎樣。

所以,一套制度,尤其是一套可以給家族帶來長遠利益的制度,是每個豪門望族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以逾越的底線,就是權力極大的族長也不行。

鑒於此,小臨你完全不必為這個擔心,劉氏家族和小豆所在的穆氏家族,絕對不會為了《舒服里》的巨大財富,就做出損害我們利益的事情。當然,這項制度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制度只限定於家族內部的子弟,或者與家族保持著同盟關係的人。說道這裡,劉姨看了看小豆。」

小豆點點頭,說道:「劉姨說的沒錯,這一點你可以完全放心。」

「難道不怕家族支持的商行發展起來了,最後規模大的可以與本家相提並論,甚至超過本家?」陳臨問道。

「這有什麼不好!」劉姨笑了一下,說道:「規模小的時候是盟友,大了一樣是盟友,要知道他們之間的股份是可以互相持有的。這還不算長久以來在商業領域所形成的一種互相依存、互相支持的關係。而且,天工大陸幅員遼闊,但相對於海外那無以計數的大陸來說,天工大陸就不算什麼了。每個大家族,尤其是以商業為本的大家族,海外的發展和擴張都是重中之重。

而且,每個大陸的情況各不相同,但總體上來說,大部分的大陸還都處以沒有開發的狀態。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如果家族支持的商行發展的非常好,只會成為開拓海外的強大助力,高興還來不及呢。

比如億萬年前第一個來到我們這塊大陸的天工家族,就是3000萬裡外的長藤大陸上,一個龐大無比家族的分支。分支在本家的支持下,飄洋過海來到這塊大陸,億萬年的發展下來,不但成了天工大陸最頂尖的豪門,而且同長藤大陸的本家也關係密切。就是在附近上百個大陸上,天工家族也有著極其強大的影響力。」

「劉姨,有個問題。如果家族內部有濫用權力的情況會怎樣,比如族長,權力之大完全可以影響和左右家族的重大決策。假如他因為私利,甚至是情緒的原因,作出了嚴重損害家族事務的事情會怎麼辦?他可是擁有巨大權力的族長,制度的底線在他那裡還能保住嗎?」

劉姨點了點頭,說道:「小臨,你的擔心可以理解,但對於這種事情,所有的家族,或者說,所有成功的大家族內部,都有著一套非常完善的內部權力制衡機制。在這強者林立的世界里,每個家族,尤其是擁有悠久歷史的豪門望族,哪個家族內沒有神階修行者,區別只是多和少而已。

這些有著強大修為的強者,這些有著十幾萬年,甚至過百萬年生命的強者,不但是家族在各個時期最優秀的子弟,還是家族內部權力平衡的原因所在。族長的權力很大,但身為長老的這些強者,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鉗制族長的權力,甚至在族長嚴重違背家族利益的時候,通過長老會撤換掉族長的職位。

畢竟,這些擁有神階修為的長老大多都是從家族內的最基層,一步步做上來的,每個人在家族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自己的利益,當然不能讓族長想當然的胡來。」

「劉姨,如果家族內那些擁有權力和強大修為的長老,為了私利而互相爭鬥呢?如果是這樣,制度的底線不是很容易就被擊穿了?」

劉姨頓了一下,說道:「還是競爭!大家族之間也存在著競爭,比如蒼原城中大昌號與胡薩商行之間的爭鬥,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一個家族外在的強大,是內部完善與高效的表現。在外部有著強大競爭的情況下,內部的權力制衡就不是為了私利的勾心鬥角,而是對各種失誤的糾錯與問責。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制度會就能向好的方面被不斷的完善。

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不固守、不循舊,而是隨著時間的改變、外部環境變化、不同新情況的產生,相對應的,是對一個個細小的、或重大的制度進行修正。就如同順著山勢而下的流水,遇到任何的阻礙,總能合理的改變自身,從而達到順利前進的目的。」

「難道沒有例外?」陳臨問道。

劉姨一笑,說道:「當然有,而且還很多,不過這些家族要麼被別人轟轟烈烈的消滅了,要麼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即便是那些存在了無數年的大家族,如果內部有少許問題,就會被人挑戰。看看胡薩商行,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有些明白了,不過劉姨,我們假設一下,如果一個家族打敗了所有的對手。在沒有了外部強大的競爭壓力之後,會怎樣?」

劉姨愣了好一會,然後搖搖頭,說道:「除非所有的大陸都被開發了,而且被開發的沒有任何餘地,這種一個家族消滅所有家族的情況才可能出現。但對於我們來說,這種億萬年之後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現在去預測,劉姨我可不是預言家,你別難為我。如果一定要想當然的猜測一下,盛極而衰,一切回歸開始,可能是一個會發生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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