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師父,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柳伊忙掙脫了男倌,澤泱一甩袖子,轉身離開,柳伊忙跟上去。
柳伊跟著澤泱走了一路,澤泱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柳伊知道澤泱這個樣子,自己解釋什麼都沒有用了,反而越解釋他越生氣。便可憐巴巴地看著澤泱,委屈地說:「師父,我知道我錯了,你責罰我吧,但是別生氣氣壞了身子。」說著輕輕地拉了拉澤泱的衣服。
澤泱面色稍緩,但是還是嫌棄地抽出了袖子,「回去把衣服換了。」
柳伊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咳咳,果然沾上了男倌身上濃烈的脂粉味。
「師父師父,你是不是不生氣了?」柳伊厚著臉皮說道,「我下午看見大街小巷都忙忙碌碌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七夕,江城晚上有燈會。」澤泱淡淡地說道。
柳伊掐指算算,果然已經七月初七了,「那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去看花燈……」
「嗯。」澤泱同意了,但是她沒想到澤泱竟然可以答應地這麼痛快,柳伊心中打著小算盤,孤男寡女,在七夕,看燈會,嘿嘿嘿嘿。柳伊傻笑了一路,澤泱看到她的樣子,微不可聞地揚了揚嘴角。
柳伊跟澤泱剛走進客棧,就看見一個相貌極其美麗的女子在跟店家說話。
「店家,真的沒有空房了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在此住宿一晚,我已經去了很多家客棧了,都沒有空房了,你這裡是最後一家了。」女子的聲音軟軟糯糯地,讓人絲毫沒有抵抗力。
「唉,姑娘,今天是七夕,慕名來看江城燈會的人很多,自然就沒有空房了,我是做生意的,當然不會有空房不讓你住。」店家雖然垂涎女子的美貌,但是依然無奈地說。
「那沒有別的房間了嗎?就算是柴房收拾一下,我也可以將就的。」女子說著泫然欲泣。
柳伊還想看好戲,澤泱卻沒有停留的意思,路過女子身邊時,澤泱突然間聞到了一陣異樣的香氣,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對那女子說道:「姑娘,我們恰好有兩個房間,可以讓出一間給姑娘。」
柳伊愣了,澤泱突然怎麼了,是看上人家姑娘漂亮了?可是仔細瞅瞅離自己還是差那麼半分。雖然能跟澤泱同住一室,但是柳伊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合適嗎?兩位不會不方便吧?」女子柔柔地問道。
「不妨不妨,其實我們是夫……」柳伊接過女子的話,但是還沒等她說完,澤泱就忙說:「我們是父女,雖然女兒大了是有些不方便,但是若能幫到姑娘,我們便將就一晚。」
柳伊嘴角抽了兩抽,澤泱是豁出去了嗎,父女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雖然澤泱是神仙,活了不知道幾萬歲了,但是她倆看起來相差不超過十歲。柳伊非常不開心,本來以為一起去看花燈是他轉性了,沒想到啊。
她從牙根里擠出一句話,「爹爹說的是,能幫到你便好。」說完狠狠地瞪了澤泱一眼,澤泱就當沒有看見。
「如此,景萱就謝過二位恩人了。」女子盈盈一拜,風情萬種。
柳伊換完衣服同澤泱出門的時候,恰巧碰到了景萱也打開門。
「兩位也出門?去看花燈?」景萱微微一笑問道。
「是啊,柳兒想去看花燈。景萱姑娘也要去嗎?」澤泱也禮貌地笑笑。
「嗯,是啊。只是這佳節良辰,只有我一人,也實有些寂寞。」
「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跟我們同游,也可以跟柳兒做個伴,畢竟我是個大男人,不懂小女兒家心情。」
「如此,便叨擾二位了。」
「哪裡哪裡。」
衣冠禽獸,柳伊憤憤地看著這一幕,清心寡欲的澤泱是瘋了嗎?還是中了什麼失心咒?想到失心咒,柳伊靈光一閃,趁景萱不注意,將手搭到澤泱手腕上,這不是好著呢,不像是中了什麼咒了。
澤泱感到腕上多了三根涼涼的手指,轉頭白了柳伊一眼,用傳心術道:「幹什麼?」
「師父是不是在人間呆久了,仙根不穩了?」柳伊不滿地用傳心術回道。
「莫要亂說!」
「那你看著人家姑娘眼睛都直了,景萱姑娘可是跟你女兒我差不多大!」
「我自有計較。」
澤泱抽出手來,看著柳伊氣鼓鼓的樣子,不自覺地將薄唇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整個燈會,景萱拉著澤泱東看西看,有說有笑,柳伊就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面。這些年對澤泱獻殷勤的不少,他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對柳伊不那麼冷淡,但是今天這麼主動,一定有鬼!
柳伊還在愣神,前面的兩個人突然停了,柳伊直直地撞在澤泱修長的背上,「嘶」柳伊的鼻子生疼,瞬間熱淚盈眶。
「我的鐲子不見了,是不是落在剛才的攤位上了?」景萱一邊左右尋找一邊說道。
「稍等,我去找找。」澤泱說完就返回尋找。
景萱在澤泱離開以後就立刻換了一副面孔,不再柔柔弱弱,而是一臉不屑地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柳伊。
「他並不是你爹?」景萱用陳述的語氣發問。
「不是我爹,勝似我爹。」柳伊見景萱露出了真面目,也就不再客氣。
「傷心嗎?你的男人對我這麼如痴如醉?」景萱挑釁地說。
「你是不是對如痴如醉有什麼誤解?」柳伊心裡不甘,但是氣勢仍然不輸。
「罷了,寒暄結束。」景萱說完從發間拔下一根金簪,那簪子迎風而長,變成一把短劍,景萱手持短劍向柳伊刺去。
未等劍到,一片樹葉急速飛來,景萱持劍的手腕被樹葉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一個慵懶的男聲響起:「胡景萱,你終於肯從結界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