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戀一場 1 無端失戀
現在是2033年,梧桐和榕樹已經攜手走過了近二十個年頭。他們唯一親生的孩子,森長剛上高一。那些非親生的孩子們,已是蔥蔥青年,花樣精彩繁華俏皮可愛。
林無非,魏謙墨等,已經27歲了。
林無非的父親,在27歲時,遇到了她的母親,開啟了漫長的求愛之旅。她的母親,在27歲時,正抱著她去北京找爸爸。林無非的27歲,似乎也是很重要的一年。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林無非高中時暗戀的那個學長,知行高中的風雲學生會主席季辰逸,喜歡上了別的女孩。看那喜歡程度,似乎很深陷。
不過,飛機和汽車仍是當下使用率最高的交通工具之二。
伴隨著輕嘯聲,一架飛機如鳳凰般降落到寬闊的機場!VIP個人機艙中,駱惜堯練習完幾首小提琴曲子,她已經從開羅到了上海。
待乘客們走完,駱惜堯起身整理行李,帶上墨鏡,走出機艙,直奔出口。魏謙墨駕著小型直升機正等她。
十分鐘后,直升機降落到星級酒店房頂上。在這裡,魏謙墨作為這同學四人組裡唯一的男士,和著留守上海的林無非、李玉成,正熱情地接待漂泊久歸的駱惜堯。
香檳紅酒,牛排烤肉魚子醬,大家談得極為歡快,氣氛美得很。
李玉成終於注意到駱惜堯那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行李箱,她說:「你這小提琴藝術家,真是夠身輕如燕的!」
「她再身輕如燕,這次也飛不走了。」林無非說。
李玉成擁住林無非,說:「損友!哪壺不開提哪壺!」
駱惜堯努著嘴,愣著眼。
魏謙墨說:「自古父母之命,最難違拗!」
李玉成說:「你要真不願意,違拗了又咋地?你可是藝術家,別為了這點小米兒就折了腰。」
「那個季辰逸,可有不良嗜好?」駱惜堯問。
季辰逸,讀小學時是個胖子,讀高中時曾因為風頭太盛被魏謙墨暗地裡揍了個鼻青臉腫。這幾年,林無非和他就著商場故事打過多次交道。她定義他為紳士有餘、能力頗有的優秀年輕人。
「惜堯,季辰逸有未婚妻。」
有未婚妻還敢勾引他們的小提琴首席?李玉成翻了個白眼,說:「甭理他!混賬東西!還欺負你在上海沒人了?也不想想,姐妹們撒歡上海灘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撿雞屎糖呢!他以為,他這次招惹的,是哪個沒見過世面的傻白蓮花?」
魏謙墨作為一名一身正氣的鐵血軍官,繼承了他太爺爺的英雄做派,對季辰逸這樣背地裡的勾當藐視不已。不過,那做派正合他的心意。他說:「惜堯可是我們這裡最優秀的音樂家、藝術家!她的未來一半,怎麼能淺顯?季辰逸,還不算太差勁。」
駱惜堯問:「無非,季辰逸的未婚妻,你見過嗎?」
林無非美目婉轉,說:「見過幾次,郎才女貌。」
「這是什麼劇本?」駱惜堯說,「我還等著,我生命中的蓋世英雄駕著七彩祥雲來!這情形,是要被小三嗎?」她理想中最好的歸宿,便是隨著樂團四處演出,一路看盡人間繁華落花,看盡人世孤獨落寞,再得一人永不分離。
幾人繼續談天說地,喝喝唱唱。
接待過老同學,魏謙墨把林無非送到家門口:「我明天,要回部隊。下次休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嗯!」
「回來約你。」
「好!」
魏謙墨走了。林無非回到家裡時,爸爸林以城加班還沒回來,媽媽顏雨在廚房做甜點,機器人甜甜正給她打下手。
林無非說:「媽媽,季辰逸看上我同學了。」
顏雨和著麵粉,說:「看上了,還不要緊。」
「季家和黎家早就訂婚了。這算什麼呀?」
「無非,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一輩子忠誠。」
「好吧!」林無非聳聳肩,說,「小莫明天又去部隊了。」
顏雨說:「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部隊。」
「那——你們還要我和他結婚?」
「你還有更好的結婚對象么?」
林無非不想再繼續話題,溜溜地跑了。顏雨看著大女兒落荒的背影,拿出電話,給小女兒打過去:「戀之,睡了嗎?我給小丫做了幾碟餅乾,你明天回來拿。」
終於天亮了,駱惜堯醒來,她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回憶著昨晚夢裡那條大蜥蜴。
一上午,駱惜堯竟無心練琴,她沿著河邊觀景路毫無目的地往前走。她的少女時光,全用來拉小提琴了,她從沒來過這河邊看這風土人情。河水是漲是消,兩岸高樓拆了再建,她都感觸不到,她只深深地記得母親和叔叔重組家庭的那一幕。她的家庭與別人不一樣,她沒有那麼好的家世。所以註定,她不能如林無非一樣平靜安穩。
待她回到酒店時,那個在酒店正廳休息室等她的女士一下子喊住她:「惜堯!」
那個人,是她的母親。駱惜堯站住腳,看著她。
景雯霏說:「收拾一下,跟我走。」
駱惜堯沒說什麼,她回到房間換好衣服,跟著景雯霏出了酒店。
景雯霏把駱惜堯帶到了公司。
智能接待機器人把駱惜堯和景雯霏帶到總經理辦公室。駱惜堯有快十年沒來過,這辦公室有幾面大大的落地窗,景緻特別好。
李廣林見到駱惜堯,站了起來,指著會客沙發,說:「惜堯,坐。」
駱惜堯向李廣林問了聲好,在沙發上坐下。
李廣林命令機器人秘書麗麗把新產的武夷大紅袍泡一壺來,他說:「惜堯,你早該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在上海,和和美美,多好。」
駱惜堯看看李廣林,沒搭話。
機器人麗麗泡好了大紅袍,斟好茶,待在一邊等候其它指示。
駱惜堯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她說:「這茶很香。」
「惜堯,你喜歡喝這茶就對了!我跟你說啊——這大紅袍,是季總專門送給你的!你喜歡,就對了!」李廣林喜得眉開眼笑,趁機跟駱惜堯提起了季辰逸。
駱惜堯看看景雯霏,裝作不懂,問:「季總?」
李廣林拍拍她的手,笑她單純,說:「你說還有哪個季總?當然是叔叔給你介紹的那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