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白痴

「只可惜他不在了……」神念陌低下了頭。

神九黎頓了一頓：「你不是說他還會回來？或許他很快就能回來，回到你和你娘親身邊。」

神念陌抿起了小嘴，在這個『朋友』面前，他不自禁地想說心裡的實話：「我父君……可能回不來了……」

神九黎：「……為什麼這麼說？」

神念陌垂下了眼睛：「我娘親對我說，我父君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閉關了，以後會回來，我一開始確實信了。可是後來就知道我娘親只是怕我傷心安慰我了……」

「為什麼後來知道了？」神九黎不動聲色。

「我父君走後，我娘親回到陌宮像失了魂一樣，她在我面前雖然竭力正常，哄我開心，可是我看到她在無人的地方常常發獃，在夢裡她還會喊我父君的名字，讓他不要死……」

神九黎手指微微一顫，這些他還是第一次聽神念陌說起，他沒有說話，聽神念陌說下去。

「後來我娘親又去什麼地底找地母，我偷偷聽白澤它們談論，說娘親找地母是為了尋找復活我父君的法子。她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卻一身的傷，險些就死掉，她在昏迷中曾經嘟囔『我不能死，我死了兒子怎麼辦？』還嘟囔『我好累，九黎，我好累，我不想再支撐下去了，你為什麼要撇下我？我寧願和你一起死……」

神念陌抽了抽小鼻子，將他當時聽到的秘密都說出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父君再回不來了……可我不敢表露出來，我怕娘親擔心我……我知道她一直是為了我才活著，所以我拚命依賴她，拚命想要待在她身邊……我娘親其實死過好幾次，每一次我都守著她，我好怕她真的撒手離開，再也不要我……」

說到後面，神念陌聲音開始哽咽：「我父君真的沒了……要不然他如果看到我娘親所受的那些磨難，他肯定會不顧一切來到她身邊的。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洛九宸逼迫她將她打成重傷時我父君沒出現，我和我娘被洛九宸趕出梵天宮時他沒出現……她受人冤枉關進仙界大牢被神秘處死時他也沒出現……我險些被天帝四界聯手滅口他也沒出現……我父君曾經說過，我和娘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們都命懸一線好幾次了，我父君卻都沒出現……」

神九黎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原來在他死後，雪陌和兒子居然遭了這麼大的罪！

也總算明白了寧雪陌穿越以後拚命想要回來的主因。

他手指緩緩握緊。

天帝和洛九宸——

他會讓這兩個人付出血的代價！

那邊小念陌還在絮絮地說：「所以我父君一定是死了，他如果不死怎麼忍心拋下我和娘親？怎麼忍心看著我娘倆被人欺負……」

「他是個白痴！」神九黎嘆息一聲，算是對自己過往的評價。

小念陌卻不幹了！

他自己可以埋怨自己的父君，卻不容許別人說一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