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我這裡靠

繞過他走開，她走下樓梯，看到客棧里只有一個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闆，一個客人也沒有，不免好奇：「老闆，怎麼沒有客人啊？」

「是你啊，小公子。」老闆露出慈祥的笑容，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們鎮在很久之前就鬧了鬼，死了好多人吶。現在又有異族人犯我邊城，大大小小的戰事，也死了很多人，現在鎮空人散，哪還有人會來我們這個小鎮啊。」

很久以前就鬧鬼？

鳳柒柒繼續問道：「那現在這裡還鬧鬼嗎？」

「鬧啊！怎麼不鬧？很多年了，每晚鬼就在鎮中飄蕩，專門挑老弱病殘下手。你看外邊那些難民，可憐得緊，沒有容身之所躲避那些鬼，所以我送了些從寺廟、道觀求來的符咒，還能驅驅鬼。唉，如今這世道啊……」

她這才看到客棧里貼了很多黃色的符紙，連門口對面緊關的店鋪門上，也貼上了符紙。

方才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看到那些乞討者的手中，身上，都有一張符紙。

這鎮中的鬼怨竟是如此嚴重嗎？人人都如此防備。按理說，鬼怨之氣沒有意識，沒有實體，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除非……除非這附近有惡鬼！

「你這一副義憤填膺的做什麼？」離尤倚在客棧大門上，同她一樣裹了件雪白大氅，嘴邊掛了絲若有若無的笑，看起來十分…養眼。

嘖，不得不說，他長的還真好看，原本一件普通的雪白大氅硬是讓他穿出優雅貴氣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他比上師父還要好看幾分。

不知何時他走到她面前，眼裡有些笑意，唇畔輕啟，語氣里有些調戲的意味和幾分歡喜。「唔，柒柒，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知為何，她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牽動了一下，但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殆盡了。

「不然你為何總是盯著我的臉看？」

她摸摸鼻子，覺得有些尷尬。她總看他是因為他好看唄，誰不喜歡好看的東西，更枉說人了。若他長得跟頭豬一樣，她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

「誰看你的臉，我、我那是在看你衣服，你這衣服長得不錯，使你更人模狗樣了幾分。」

鳳柒柒輕笑。也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氣死他。

她悄悄抬眼看了他幾眼，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看到怒氣，反倒是他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我知道阿柒是在誇我。」

「誇你？」她忽然向他走近了些，一雙大眼睛里映出他的倒影。看她靠的越來越近，離尤有些恍惚，他的指尖不自覺地收了收。

她伸手從他的眉眼處慢慢描摹下來，他獃獃地看著她，直到她的手落在他的嘴唇處。她眨了眨眼睛，綻放出無比美麗的笑容：「不錯，我就是在誇你，像你這樣的美人，可是六界難尋。」

「不過，」她的手滑下來，捏住他的下巴，她閉上眼睛聞了聞，睜眼道：「你身上的氣味讓我感覺很熟悉，而且很舒心，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女子的香料？」

離尤沉下眼眸，他抓住她的手，將他們之間拉開一些距離。「我從不用香料，我身上倒是有個香囊，是我娘子送給我的。阿柒聞到的，應該是那個香囊的氣味。」

「娘子？」她眼眸一亮，嗅到了某個八卦的味道。「你居然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哎，你怎麼成親這麼快啊，我還想著有天能參加你的婚禮呢！」

離尤低頭看她，她眉眼彎彎，臉上除了好奇和驚訝沒有其他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吃醋，沒有在意，有的僅僅是對他的好奇罷了。

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的手慢慢抬起來，想要摸上她的臉，可最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也學著她的樣子，低頭俯身在她耳邊道：「想知道啊？不如你親我一口？」

「你！」鳳柒柒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推開他。「死性不改的登徒子！」

他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雙手捧住她的臉，捏了捏，笑道：「逗你玩的，走吧，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去調查嗎？」

「哼！愛說不說，本姑娘還不想知道呢！」鳳柒柒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就走出去了。

不知為何這裡天色暗得很快，轉眼就是夜幕。鳳柒柒明顯感覺到這裡的鬼怨之氣比林州城的更重，魔氣也更勝。她蹙眉，直覺告訴她這鎮上的鬼怨不是單純的道法咒語能夠壓制的。

「咳咳……」就在她想這些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離尤幾聲壓抑的咳嗽聲。她轉頭看到他用手捂住嘴，臉色有些蒼白。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她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避開她的目光，淡淡道：「被嗆到了。」

「……」

這理由，你搪塞小孩呢！

她瞥了他一眼，嫌棄地拉起他的手，道：「你今日怎麼慢吞吞的……」

他手上的溫度是讓她一驚，那是一種透骨的冰冷，感覺就像冰塊一樣，不，比冰塊更冷上幾分。她有些愣神，道：「你真身是雪獸嗎？手怎麼這麼冷？」

他把手慢慢抽回來，道：「不是，咳，只是覺得這裡有些陰寒，我天生受不得冷。」

是這樣嗎？

她道：「哦，那你往我這裡靠一點。」

他立馬貼身上來，一改剛才的神色，笑道：「阿柒這是公然請我吃你豆腐嗎？」

「……」什麼鬼毛，要不是看他受不得寒，她怎會讓他如此輕易占她便宜。

她的真身可是鳳凰，就這些陰寒之氣，絲毫讓她感覺不到什麼。不過她倒沒想到這廝這麼弱，竟然受不得寒。

凄厲的叫聲很快把她和離尤的注意力給轉移過去了。她捏了個訣飛過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