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深幾許

鳳柒柒抬眼看到月雨惜，一點兒都不驚訝。早在一天前，她就收到了東弋和雪昭的靈符，知道了月雨惜的身份。只是說道：「怎麼，你想救他？」

「是，又如何？」月雨惜不知何時掙脫了牢籠的束縛，她眉眼凌厲，一身氣勢逼人，身上破舊的衣衫絲毫不影響她的清冷傲氣，仙氣沿著劍慢慢纏住鳳柒柒的脖子。

「不惜一切代價？」鳳柒柒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不惜一切代價！」她眼眸一轉，看向黑焱的目光柔軟了一分。看到他忍著巨大的痛苦，眼底滑過一抹疼惜，冷聲說道：「放了他，不然我殺了你！」

「仙子是話本子看多了吧？竟然用凡人的方法來威脅神仙？」鳳柒柒冷笑一聲，兩指夾住劍，微微用力，劍就折成了兩半，纏繞在她脖子處的仙力消散。

「你下次威脅人，好歹也要指著他的命門去，這樣別人或許還會怕些。」鳳柒柒從她手中輕輕拿走劍，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嚴肅道：「背叛天界，跟黑月族人苟且到一起，助長人間鬼怨，令人界水火交融。月雨惜，你可知罪？」

月雨惜渾身一抖，她看了看黑焱，遲疑片刻，然後咬牙對著她跪下來，先前的傲氣毅然不在，像只螻蟻一樣卑微懇求：「雨惜知罪，公主怎樣責罰雨惜都可以，雨惜只求…只求不要傷害我相公！」

「你竟與他珠胎暗結？」這是鳳柒柒沒有想到的，看到她解除身上的障眼術，露出微微隆起的肚子，本來準備好讓她去修羅火獄受罰的話瞬間噎在喉嚨里。

昨天收到東弋的靈符，他告訴她天界確實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派人下來處理，只是三百年過去，下去的仙君沒有一個回來。天帝看了冰凌鏡才知道，派去的上仙月雨惜愛上了一個黑月族人，殺害了其他同僚，在人間同黑月族興風作浪。

雪昭也告訴了她此事，她說天帝礙於面子，才沒有將這件事情公諸於眾，只是暗暗的讓東弋去解決這事。天帝下了指令，若是遇到月雨惜，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天界，踢入修羅火獄。

此刻此景，叫她如何說得出口？

「惜兒，沒必要……沒必要去求她……」黑焱忍住疼痛說道。

月雨惜彷彿聽不到他的話，決定將所有的事情全盤說出，為他和她的孩子求情。

「雨惜知道自己違反了天規，將會受到懲罰。公主，雨惜這條命不值錢，雨惜只求能放過我腹中的孩子還有我相公！…雨惜、雨惜謝謝你，求公主…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和相公……」

她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是之前的清冷模樣，有些瘋癲。

「雨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公主，公主、公主能不能放過我相公還、還有我孩子……」

「惜兒！」黑焱在一旁的眼眸變得嚴厲，他看向月雨惜的目光多了幾分警告和狠戾。

月雨惜沒有理會他，她說：「他們借用忘川河凍鬼怨橫生來掩蓋自己的目的，從三百年前，他們就在秘密的計劃要破除崑崙墟神跡封印，喚醒鳳皇華曄！」

「所以他們就抓一些凡人拿去做血祭，修鍊一種可以破除封印的邪法。他們發現，月族都是極陰女子，她們的血可以讓他們事半功倍，然後就不停地抓她們。」

「我、我幫了他們不少，本來計劃著做完這一切我就和相公歸隱山田，沒想到、沒想到你和太子下凡來了。我知道你們一定是來捉我的，然後我就封印了我一身仙力，裝成月族女子。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出現，就想要在你們發現黑月族的異樣，跟他們對峙時，在你們面前假死，那樣我就能和相公廝守了。」

「但是我還是低估了你們，你那麼快找來，讓我措不及防。那天和你見過面后，我就告訴了相公，原以為你們會很快動手，但是沒有。我等著一天等了好久，終於等到的時候，沒想到、沒想到公主那麼厲害……」

月雨惜不停地磕響頭。「求公主……求公主能夠放過他們，雨惜願意犧牲一切……」

黑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看著月雨惜的眼光含有幾分殺氣。

鳳柒柒沉默。大師兄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他看了看月雨惜，然後說：「小師妹，跟他們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直接殺了這個黑月族人……」

「不！」月雨惜發瘋般伸出手擋在黑焱身前。「你們不能傷他！他是我深愛的相公，是我腹中孩子的……」

黑焱沉下眼眸，眼底劃過一絲寒意和狠厲，在她說這番話時，借著她的遮擋，悄悄摸到袖中的短刃。拿握在手中，毫不遲疑地對她的心口刺去。

她的「父親」二字還沒說出口，卡在喉嚨里。她緩緩低頭，看到自己染紅的胸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鳳柒柒和大師兄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趁著這個空隙衝破她的禁錮，逃走了。